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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暴风骤雨

傍晚时分,当下班的吴伟回到家时,他惊讶了,桌上的花瓶碎在了茶几旁,立在橱柜上的几只瓷盘也齐刷刷的躺在客厅中央,早已粉身碎骨,父亲吴浩廷正坐在沙发上,手上夹着已在家里绝迹数年的香烟,地上也早已是烟头遍地,父母的卧室里还不时的传出母亲闵玉珍几句带着哭腔的谩骂声。

“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吴伟小心翼翼的问着,“没事,你妈更年期,没事发发脾气而已!”吴浩廷见儿子回来,尴尬的笑笑,又吸了口烟,“什么更年期,这么严重!我看是不是您多看了哪个小姑娘两眼啊?”“小孩子,胡说什么!”吴浩廷无奈的瞪了儿子一眼,“妈,闹够了,闹累了,就歇一会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已经看惯了母亲大吵大闹的吴伟不以为然,在沙发上坐着就朝房里的母亲喊话,让闵玉珍着实无奈,气急败坏的闵玉珍瞪着眼睛从房里出来,看着沙发上的父子一唱一和,伸起了手臂指了指这令她无奈的父子,“你自己做的孽事,你还教唆儿子,你的老脸可真够厚的!”闵玉珍晃了晃手臂,“好,那我就都说出来,看你怎么当你的慈父!”“阿伟,你爸他在外面有女人,还有一个女儿,我之所以这么久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受伤害!”说完,闵玉珍就哭啼起来,吴伟却惊在一旁,他不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还是......,他不敢想,但他即刻觉得,母亲一定在说气话,一向风趣幽默的父亲虽然不乏女人的爱慕,但是很顾家的父亲却是从未真作出过什么对不起母亲的事情,更不用说还有个女儿,“妈,我知道您一定是被爸气昏头了吧,这怎么可能呢,别生气了,妈,儿子帮你把眼泪擦干,你就原谅爸这一次吧,又不是什么违反您的原则的事!”吴伟起身拉住母亲的手,抱了母亲的肩膀,拉母亲坐在了沙发上,当刚刚有些平静的闵玉珍听完吴伟的话,平复了一些的闵玉珍又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叫做违反原则,他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还搞出了一个女儿,这还不算违反原则吗?那究竟什么是违反原则,难道一定要是杀人放火吗?”“妈,你的意思是说,难道这是真的吗?”“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真的有做出这种事?”低垂着头的吴浩廷知道他在儿子的面前已经颜面无存,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儿子,“阿伟,妈不想瞒你了,今天妈就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吴浩廷并没有阻止闵玉珍,因为他觉得吴伟已经长大了,他有权利知道,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也应该认清他的父母了,也许,也是因为他忍受了太久了,他需要舒缓他的情怀,或者说,他需要儿子真正的了解他,作为一个男人一般的真正的明白另一个男人的处境与内心的苦楚。闵玉珍那忽高忽低的声音让吴伟知道了那个叫做何英的女人,也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听着母亲的话,吴伟悲戚的笑了,“爸、妈,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既然我以前一直不知道,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这是你们犯下的错误,为什么要我一起承受?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喊叫,没有震惊,更没有眼泪,就仿佛吴伟早就知道这一切一样,他很平静的望了望母亲,又看了看父亲,“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们也已经平静的过了二十几年,那现在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您二位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有事,出去一下!”吴伟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等我回来,一切恢复原状!”吴伟瞧了瞧沉默不语的父母,离开了家。

路上的霓虹灯闪烁着,吴伟眼中的泪淌了下来,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他那如此美好的家竟会如此的不堪,他不知道方向的在路上晃动着,犹如僵尸一般,荡着,脚步却于不觉中踏到了何苏岩的家门口,吴伟抬头望望窗旁映着的那一抹光亮,心头顿时暖起来,他欣喜的按响了门铃,看着一身维尼熊睡衣的何苏岩,吴伟不觉得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学长,怎么啦,这么晚有事吗?”看着坐在沙发上不言语的吴伟,何苏岩很纳闷,“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煮面!”何苏岩似乎感觉到吴伟内心的不悦,闪移开了话题。

当何苏岩再次出现在客厅时,手里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学长,吃面吧!我煮的面很好吃的!”吴伟由衷的笑了,接过何苏岩端过来的面条,狼吞虎咽起来,只几分钟,碗见底了,吴伟放下碗筷,带着那么一种难以捉摸的满足的笑,望着何苏岩,“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早点睡吧!”淡淡的笑,欢喜的心,伴着这个夜行的人踏入这茫茫夜色,也溜进这个喧嚣的城市,为城市平添了几分可爱与美丽。

吴伟漫无目的的晃荡着,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已经是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应该和好了吧?多了个妹妹,这还真是不错,不知道这个妹妹长得什么样子,也许曾经擦肩而过,也许就是公司的哪位同事,又没准是大学时的哪个学妹,想着想着,吴伟讪讪的笑了,笑自己的多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回家吧,也许父母还在吵架呢,自己这个润滑剂,还是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吧!

“妈,爸呢?都收拾好了?我还以为要等我回来帮忙呢!”看着母亲带着忧虑坐在沙发上,吴伟笑了笑,地上的碎瓷乱物已经被收拾干净,吴伟不免心头舒缓了一下,看来一切如常,“妈,既然没事了,就早点休息吧!”吴伟从沙发靠背后弯身,搂了母亲,像写作业似的亲了母亲的脸颊,就要回房间休息,“阿伟,你先坐下,妈有话和你说!”听着母亲闵玉珍略带忧伤的声音,吴伟有些惊讶,回转了身,看着母亲,“妈!”吴伟疑虑万分,慢慢坐在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闵玉珍,“阿伟,你爸走了,他和那个女人走了,他不要我们了,以后你记住,他不再是你爸!”“妈,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还在耍小女孩的脾气啊,爸去哪里了,我去找他回来!”看着母亲闵玉珍严肃的表情里那隐隐的哀伤,吴伟知道,这一次父母在玩真的,“找他干什么,你都二十几岁了,没了他,你活不了啊?”闵玉珍把刚刚站起身的吴伟按坐在沙发上,“你爸是铁了心的要跟我离婚,你去找他做什么,我和你爸一起过了三十年,这三十年你爸都没提离婚,这一次他提了,还离开家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那个女人回来了,你爸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也许他早就找到她们母女了,只是没让我发现而已,估计是现在时机成熟了,他才提出离婚的,我倒要看看,你爸他想怎么收场,反正家里的钱,他一分都别想带走!”“妈,你和爸都过了三十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原谅爸这一次吧,我去把爸找回来!”

看着被丢在沙发上的电话,吴伟很纳闷,父亲每次出门,总会拿好电话的,这一次,难道老爸玩真的,不可能,吴伟无法想象,也许父亲只是想一个人散散步,静静心,或者,吴伟不敢想,匆匆的拽门而去。

当吴伟费力的爬上最后一级天台的台阶时,已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哈着腰喘息一会儿,吴伟缓步走到父亲吴浩廷身边,看着这个喧嚣又世俗的城市尽收眼底,吴伟心中顿时舒爽起来,“爸,回家吧!妈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呢!”“阿伟,站在这里,整个城市可以尽收眼底,就像纽约的自由女神像,那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这里也是咱们这座城市的象征,当初,我之所以把办公室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这栋建筑从设计到施工,最后装修都是由宏伟建筑负责的,正因为如此,宏伟建筑才可以在这座城市里俯视一切!你妈是个好女人,可是爸爸站得太高了,一切看得都太真切了,包括好的,坏的,就像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城市的繁华,也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肮脏与罪恶,这二十几年来,无论你妈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说好,说对,哪怕我知道她是错的,就像我看到了这座城市的罪恶,但是我也不能毁掉它,因为它是我们赖以维持的基体,所以我也不想毁掉那看似幸福的家,毕竟那是家,是一个毁掉了,就很难再建立的东西,但是,当家已经从里面被毁掉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去维持它了,我已经没有理由了,它该结束了,或许它早就该结束了,只是我固执的以为只要努力支撑就可以维持下去,但是现在我累了!”吴浩廷望着儿子,尽管他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是第一次他和儿子谈这个问题,但他明白,儿子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们回来了,是吗?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吧,也让我见见这位夺走您的爱情的女人,当然,一定要带上那个从未谋过面的妹妹,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长得像爸爸,还是像那个偷走你的心,让你爱了二十几年,也恨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吴伟揽着父亲那已经不再有力的肩,“爸,你曾经爱过妈,对吗?只是长久的分离让你们变成现在这样的,每天和一个已经没有了爱情的女人一起生活,一定很累吧?”“阿伟,别管我和你妈的事情了,你和美婷相处的怎么样了,你还是在这个上面用点心思吧,毕竟宏伟建筑和蔡仁福在生意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定要费点心思处理啊!要不然会出大问题的!”“爸,你放心吧,我会权衡而为的!”吴伟应着,望着灯火阑珊的喧嚣城市,一股惆怅袭上心头,也许在远处的哪个窗口透出的那一缕灯光,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妹妹在那里同样的观望着这个喧嚣又寂寥的城市吧!

“妈,还没睡啊?”看着母亲闵玉珍斜倚在沙发上,那一脸疲倦的样子,“回房睡吧!”“你爸呢,他不肯回来?”“妈,没有爸和你吵架的日子,也许会很不错呢,为什么不试试看呢?”“阿伟,你在胡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爸离婚吗?是你爸让你来做说客的,对吗?”“妈,放手吧,也许分手对你和爸都会更好一些!”闵玉珍望着自己的儿子吴伟,但是她突然发觉她似乎不认识他了,上下看了看他,“也许你也被那个女人蛊惑了,有问题明天再说吧,等明天你清醒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闵玉珍无法理解,她觉得吴伟一定是见到那个女人了,他被那个女人骗了,等明天他清醒过来,儿子依然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如此打算着,安慰着自己,闵玉珍丢下吴伟,一刻都不迟疑的转身回到卧房,关紧了房门。

一抹阳光映在吴伟的脸上,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了,“妈,爸呢,怎么没来吃早餐啊?”餐桌上的闵玉珍眼圈黑黑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阿伟,吃饭吧!”闵玉珍避开了儿子吴伟的问话,淡淡的回应着,“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班的,虽是自己家的公司,但是迟到总是不好的!还有,从今天起,每天我会和你一起去公司上班!”“妈!”听着母亲这怪异的举动,吴伟有些惊讶,母亲好像从吴伟出生那年就已经在家照顾家庭了,如今竟要去公司上班,“阿伟,这是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别试图改变什么,我已经决定了!”看着母亲忧忧的却又异常坚定的眼神,吴伟长出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坐在了餐桌旁的座位上。

“爸,你在哪里呢?”拨通了父亲吴浩廷的电话,吴伟急切的询问道,尽管他已经知道父母复合的可能性很小,或者说几乎为零,但是他发觉自己内心深处总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小希望的,也许仅仅是希望吧,“阿伟,我出去几天,你妈真的是个好女人,只是我们不合适,好好照顾你妈,好好打理公司!”吴浩廷淡淡的嘱托着,好似这是最后一次一样,“我要登机了,再见吧!”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吴伟有些迷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晕乎乎的感觉似乎在他的脑子里打转,总是挥之不去似的,他又习惯性的站在办公室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旁,盯着窗外喧嚣的店铺,“总经理!”一声脆亮的呼唤,拉回了吴伟那混沌的思绪,“什么事?”也许是出于惯性,吴伟条件反射似的回问了一句,看着吴伟回转身,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事部经理莫萨有一丝的忧伤,又或者是一种莫名的同情心袭上心头,莫萨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她觉得对面的这个貌似强大的男人就像一个出入尘世的孩子,需要世人的保护一般,然而数年的职场打拼,让她稳定了心神,她明白她犯了职场大忌,竟然把个人的喜怒哀乐带入工作,当然,带着感情工作,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可能会死的很惨,最后,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死在哪里。这是职场给她的教训,她记得,而且会永远记得的。“总经理,您的助理何苏岩已经旷工一个星期了,您看应如何处理?”“莫萨,我想请问你,你是人事部经理,还是我是?或者是,你对公司的制度不够熟悉,想重新回到员工的岗位上熟悉一下公司制度呢?”“您的意思是?”“难道还要我把制度拿给你仔细的看一遍吗?我的人事部经理莫萨小姐!”“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会马上通知何苏岩来办理离职手续的!”莫萨不敢再说什么,从今天早上总经理吴伟踏入公司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只是情况竟会这样,是莫萨没有想到的,而且关于吴伟对何苏岩的处理态度,是莫萨所没有预料到的,平日虽没有见过吴伟对何苏岩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坏吧,“总经理!”莫萨望着吴伟,还想再说什么的,望见吴伟那疑惑又无奈的眼神,莫萨压住了舌头,“好的,我马上去做!”莫萨或许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不多问什么,听着莫萨关门的声音,吴伟眼中的泪汇聚成一颗晶莹的珠,滴落在白净的地板上,没有一丝声音。

吴浩廷有些焦虑的等在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里,盯着院长那沉思的背影,心里一阵希望跳上,一阵忧愁落下,“院长,还记得吗?二十一年前,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放在院门口,当时她穿着一套粉色的连衣裙!”“吴先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真的老了,况且,那么多年前的档案很难再保存了,那个时候真的有很多这种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们真的没办法查找。更何况,您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更从何查起啊?”“院长,她手臂上有一块灰色的胎记,就像蝴蝶伸展翅膀一样,很容易记得!”吴浩廷比划着胎记的位置,大小,看着老院长苍白的发,昏花的眼,摇晃的头,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吴先生!”老院长的眼睛忽然闪亮起来,“当时孤儿院里有的工作人员,虽然离开了,不过都还在本市,你如果不急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问,也许可以打听到一些内容的!”吴浩廷的手忽的抓紧院长那早已枯瘦的手指,“好好好......”此时,听到老院长的话语,吴浩廷除了连声的好字,口里再难发出其他的声音。

就在吴浩廷一步步追寻到女儿下落的时候,住在马东学家的康生却再一次的被迫住进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康生无力的喘息着,苍白的嘴唇噏动着,手在床上胡乱的摸索着,或许他在寻找往日床边那永远伏在床沿的何苏岩的那一双手吧!看着康生那枯瘦的手指,惊慌的神情,马东学匆匆的抓住了康生的手,“康生,在找苏岩吗?我去找她来!”“不要,不要!”康生更紧的握住马东学的手,仿佛那手可以改变这悲催的世界一般,但他知道,那只手是他最后一根稻草,“别告诉石头,我不想她再次伤心!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够了,别那么残忍的对她!”康生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但那由心中发出的颤抖又怎能是意识可以控制的住的,激动地情绪,让康生剧烈的喘息起来,他颤抖的放开马东学的手,安静了一下,合上了那早已不见光明的双眼。

在蔡仁福的客厅里,蔡美婷正用力的扯着垂着的窗帘,似乎吴伟的失约,是那窗帘的错,或许她以为是那窗帘挡住了她的爱人来看望她的路吧。她在等待着,期盼着,她向上天祈求,看着女儿如此的那呆滞的眼神,那粗鲁的举止,蔡仁福的心也如针扎一般,妻子的突然离世,已让他心力交瘁,如今女儿在感情上的痛苦又让他饱经沧桑的心雪上加霜,“美婷,回房间睡一会吧,你已经在那里站了一整天了,别为难自己。”蔡仁福轻轻放开女儿那紧紧握住窗帘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脊背,蔡美婷却依旧站在那里,不说话,不动弹,甚至没有一滴泪。蔡仁福不是不希望女儿幸福,只是,也许在这世上,除了他那曾经贤惠的妻子,他真的不能理解任何女人吧,又或者,他甚至都可能不曾真的理解过自己的结发妻子。既然如此,当年的自己看来输给自己的好朋友吴浩廷,也应该是必然的事情啦!他知道他没有办法去劝慰女儿,他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女儿伤心,索性不见为好,蔡仁福瞅了瞅女儿,哀叹一声,离开了那称之为家的地方。

“小文,你又在哪里忙什么?你姐姐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思摆弄车子?蔡仁福朝儿子蔡文吼着,他看不惯蔡文每天的只知道玩乐,不是玩各种跑车,就是浪荡于酒吧之间,生意上的事情一点忙也帮不上,“那您打算让我做什么,到公司做事,您不放心,担心我做不好,我打算和朋友合伙开修车厂,您又觉得太丢人,现在呢,要我去哄姐姐开心吗?好啊,不担心引发更大的灾难吗?更何况,姐姐的脾气,你知道的,我做不到!”一向桀骜的蔡文一脸无奈的样子,从小他就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每天被比较,他受够了,他继续收拾着他的爱车,蔡仁福看着儿子,又回身望望站在窗旁的女儿,叹着气,进了甬道上来接他的车子里。“董事长,去公司吗?”司机是个很年轻的人,讲话很没有分寸,他不知道此时的蔡仁福只要可以离开家,无论去哪里都是无所谓的,更何况在他心情如此糟糕的时候,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刚刚问出口,年轻的司机立即觉出了自己的失误,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蔡仁福别向车窗外的眼神,知趣的发动了车子。

蔡文站在爱车旁,看着父亲的车不见了影踪,也停下了手里的摆弄,久久的,他甩掉手中的工具,放下车盖,扯掉手上的白色工作手套,也钻进了车子,很快的,蔡文和他的爱车也从那满是悲伤的家离开了。偌大的家里只留下蔡美婷独自站在窗旁,她还在期盼着,在希冀着,也或许她是在怨恨着,怨恨她自己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怨恨母亲的一度撮合,怨恨吴伟的冷漠,怨恨吴伟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她,他最真实的感受,如果他说了,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深的爱他,也许就不会有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订婚典礼,如今更不会有她的满目忧愁,她悔着,恨着,怨着,恼着,她不知所措,为什么何苏岩始终要缠着她的男人,狐狸精,蔡美婷诅咒着,她越想越气,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继而,她的全身开始哆嗦起来,她环抱着手臂,身体的颤抖在一点点加剧,她渐渐地蹲下身去,头深深地埋进臂弯,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出,很久很久,她哭得累了,缓缓地站起身,扶着椅背慢慢的挪动着有些麻木的双腿,但是似乎什么事情和她作对似地,刚刚挪到楼梯的一半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蔡美婷不耐烦的回转身,看了看茶桌上的电话,犹豫了几秒钟,无可奈何的走下那刚刚迈了一半的台阶,“是美婷吗?”对方好像很怕拨错号码似的,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着,却没有听到另一方的回答,“是,你是?”蔡美婷刚刚吐出几个字,好似意识到什么,匆忙换了口气,“伯母,有什么事情吗?”蔡美婷听出了闵玉珍的声音,换了礼貌的腔调,“美婷啊,真的很抱歉,昨天的订婚的事情,阿伟有事耽搁了,真的很抱歉,因为有一些事情,阿伟没能去向你认错,我看还是另约时间好吗?”闵玉珍尽量压制住那不平静的心绪,“美婷,你在听吗?”迟迟听不到蔡美婷的回答,闵玉珍不禁有些焦急,“伯母,我在听,在听!”扯回那飘渺的思绪,蔡美婷连声的应着,“没关系的,那就改天吧!”蔡美婷勉强的应着声,挂掉了电话,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突然地蔡美婷如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咬牙切齿的,拳头握的紧紧地,忽又换了一副柔和的神色,望着天花板,水晶吊灯轻轻地晃动着,蔡美婷的眼神也跟着那晃动一起晃动着。

“您不能进去,总经理不在办公室!”一阵凌乱的嘈杂的脚步声,伴着莫萨的挡人声,蔡文闯进了吴伟的办公室,莫萨很无辜的看着吴伟,又瞧瞧这携风带雷地闯关人,想要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唇,不是她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她知道,此时根本不需要什么解释,人已经进到办公室了,还能怎样呢,吴伟没有看莫萨,只是朝她站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莫萨无奈的看看吴伟,又很愤恨的瞧了瞧这个不速之客,不大情愿的出去了,“小文,你来有什么事情吗?”吴伟放下手中的文件,离了办公桌,朝蔡文走了过来,“这边坐下说吧!”吴伟朝一侧的沙发指了指,却只见蔡文怒目瞪着自己,不语也不动,忽然,蔡文挥出右拳,重重的打在吴伟的下颌上,被打倒在地的吴伟挣扎着站起身,任一股鲜血顺嘴角流着,刚刚站稳的吴伟就又挨上了蔡文的又一记拳头,这一次,吴伟扑在了办公桌上,只愣了愣神,就站起了身,望着蔡文,“如果不够的话,再来!”直视着蔡文那愤怒的双眼,吴伟面露笑意的问着,说不清那笑里是嘲讽还是不屑,蔡文没有心情去分析那笑容,只听几声拳头落在身体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蔡文那沉重的呼吸声和吴伟的哈赤声,“小文,是我对不住你姐姐,只是你姐姐还好吗?”吴伟挥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着蔡文,蔡文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也靠在了墙壁上,身体慢慢的滑坐在了地板上,“你说呢,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会好吗?”蔡文没好气的回着,双眼却不自觉地望了吴伟一眼,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又复盯着天花板,“你真的就那么不喜欢我姐姐吗?还是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又或者是你根本不喜欢女人?”吴伟看着蔡文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小文,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老样子?是什么样子?”“一点正行都没有,怪不得,每段恋爱都不长,却依旧可以活的这么自在!”“你和我姐姐倒是挺长久的,却最终还是要散,大家都痛苦,何必呢?”蔡文嘲讽似地看了看吴伟,“哥,我以前一直这样叫你,我希望以后也不会变!你告诉我,你和姐姐真的不能走到一起吗?还是你不想走到一起?你们从小一起读书,一起考学,一起玩,最后订婚,虽然订婚典礼你没来,但是我还记得姐姐在家里准备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我不相信,你们真的会结束吗?”吴伟无奈的看了看蔡文,把头靠在了墙壁上,“小文,其实从一开始,我和你姐姐之间就不该开始,我一直把你姐姐当做是妹妹一样,当做朋友似地,至于那个订婚典礼,更是一个无法弥合的错误,如果不是我母亲在一直逼迫我,我是不会答应的!”“可你最终还是没有去!”“是啊!”“哥,那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我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而且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我猜,绝不会是刚才的那个女人!”蔡文瞅瞅吴伟,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吴伟会意到蔡文的意思,“当然不会是她的,她叫莫萨,是公司的人事经理,是个能力很强的女人,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那哥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或者,她根本不是个女人?”吴伟无奈的望了望蔡文,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个不正经惯了的人,又怎能要求他一下子改变呢,“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对爱情很执着,但是她的爱,有时候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就像是生活,她的爱,埋藏在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之中,只有细细的去品味,去体会,才能感受到她的爱情,感受到爱情的甜美与炽热,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哪怕她喜欢的不是你,只是让你静静地这样看着她,心里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滋味。”吴伟的脸上洋溢着那种梦中的滋味,也许此时,他才深深地发觉他对何苏岩的爱是如此的强烈,“静静地看着她,远远地吗?那哥地意思是说,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吗?”“我不知道!”吴伟的脸上又溢满了哀伤,或许,蔡文的话让他心痛吧,“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她至今深爱的男人的替身!”吴伟说得很无奈,但他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只是康生的替身,假若哪一天何苏岩清醒了,他的结果会是什么,他不愿去想,他害怕何苏岩会离他而去,他喜欢看她的眼睛,看她的笑容,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做别的男人的替身,也不愿接受姐姐?”蔡文蹙着眉,一副迷茫的样子,扯断了吴伟的遐思,忧忧的望着他,吴伟很尴尬的笑了笑,“真不知道我究竟在胡说什么,小文,我要工作了,你也该找点正经事情做了,走吧!”吴伟站起身,也伸手把蔡文从地上拽了起来,吴伟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拍了拍蔡文的肩膀,蔡文嗫嚅着动了动嘴唇,还想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但看看吴伟摆出的那副坦然的样子,实在不想再提起什么,去戳痛他,“那我先走了,如果晚上有空的话,打电话给我,晚上一起喝一杯吧!还有,去和姐姐说清楚吧,这件事没有谁是对的,也没有谁是错的,只是不该爱而已!”收住凌乱的心情,蔡文也轻松起来,重重的在吴伟的胸膛上捶了一拳,无奈的笑了笑,离开了吴伟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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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0年,恐怖的灾难降临世界。无数人类与动物成为丧尸。在人类试图用核武器消灭这场灾难之后,更加令人绝望的怪物出现了。怪物们强大的攻势使各国政府纷纷崩溃,无奈之下世界上仅存的几个超级大国只得放弃大片的陆地领土,困守于丧尸们难以到达的高原地区。世界沦为地狱。而在这时,一个名为自由社会的组织浮出了水面……
  • 画扇阁

    画扇阁

    画扇阁乃是江湖第一大组织。画扇阁有四位阁主,传闻他们乃当世人中之龙,四人性格各异容貌不相上下,武功绝世各有一技之长。四位阁主各有一名贴身女婢,虽说名为女婢,但画扇阁中以四位阁主为首,无人敢欺侮四婢。先不说四位阁主对四婢的宠爱程度和画扇阁众人的保护,四婢的武功也是各有千秋,虽不能对敌高手但也足矣防身,而四婢与四位阁主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凤凰朱砂染霜华

    凤凰朱砂染霜华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于这世间,在沧月国这个用灵力操纵世界的国度里,我是仅有的一位公主,天生继承了纯正的血统,成为了最有潜力的魔王后代。天生拥有一头来自大海的水蓝色长发,那是传说中只有鲛人才会有的颜色,祖母说那是幸福的象征。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倘若当初没有遇见他,那么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用尽一生去寻找的人,就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终有一天,当她站上顶点时,他一如既往笑的温和“那,浅儿,我们来下盘棋如何?”而她却不知不觉早已跳进棋盘之中成为一颗王牌棋子。“浅儿,我说过,你的一生都不用赌,你注定会是赢家!”“那可不一定哦,因为对手可是你啊!”“我说过了,你一定会赢”他袖手而立笑看苍生,最终赢了天下,输掉了她的心。你要快乐,我给你,你要自由,我放纵你……只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 星耀当空

    星耀当空

    如果我天生不是月亮,不是太阳,那我就做1颗星星,我要让他们那些所谓的天才知道,星星是如何星耀当空的,我要让我的光芒,闪耀整个世界叶唯星,一个在条件无比困难的前世修炼到四阶武者,他是前世的巅峰人物,在执行任务时被狼人临死自爆而死的人,却侥幸的重生在古元大陆,获得由天地而生的逆天功法,他必须经历九九必杀劫,他必须克服一个又一个的劫难。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和逆天功法,又能否在这一世再次登上巅峰。等级划分一阶到五阶星光级月华级日耀级步云级虚空级宇宙级混沌级
  • 幻指

    幻指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唐末天祐元年,朝中新病旧伤复起,夷洲流求联手异域蛮族兵伐大唐,白丁人心惶惶。他出生书香门地,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自然不忍涂炭生灵,便起义醉仙楼、一剑平内乱、三计降夷蛮、历经九曲回肠:平沙落雁、梅花三弄、汉宫秋月、春阳白雪、夕阳萧鼓、渔礁问答、十面埋伏、广陵散,终得以所愿国泰民安定兴邦,世人称为:九指帝皇。九指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