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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獠牙

马车颠簸着,背后雄伟的高山与城堡正在远去。罗伊被母亲塔娜莎紧紧地圈在臂弯里。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塔娜莎依旧惊魂未定。“我和其他侍卫会死守罗伊的居所并声称罗伊生病,无论是谁来都会以可能感染Jas为由被拦在门外。我以自己的荣耀发誓绝不会有人进入这里,请你们安心离去。”“加西亚……”娜塔莎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位侍卫长,也非常感激他。“没有你的话,我们母子真不知道会怎样。”

临别匆匆时,加西亚告诉塔娜莎,往南走有一个叫做尼贝尔的小镇是他的家乡,不大但是可以容身。到那里找一位叫做雷诺的老拳师是他养父,将情况如实告诉雷诺他一定会理解的。雷诺曾经是主教,很有威望,他一定会提供需要的庇护。

马车依旧颠簸,罗伊也依旧昏睡着。塔娜莎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加西亚说过,“我用妖精的羽毛让殿下睡着了,三天后就很容易被叫醒,对身体不会有影响。”“应该不会有事的。”塔娜莎想起加西亚说过的话便安心了不少。加西亚高大的体格,给人安全感的话语,一路上不断支撑着这位年轻的母亲。

三日后,塔娜莎和罗伊到达了尼贝尔。马车停了,塔娜莎坐着看着依旧熟睡的罗伊,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把罗伊叫醒。

罗伊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忘了之前在做什么。“这里是哪儿?马车里?”他撩开窗布看着四周的风物。地上没有积雪,周围有几棵枯槁的白桦,不远处还有一大片黄色的落叶林。“这里不是山脚下…”罗伊心里突然觉得很不安。他看了看母亲,母亲只是一脸要哭的表情,什么都没有说。

罗伊决心下车看看。跳下车后罗伊才惊讶地发现,这次“出行”不但很远,而且的随从仅有2个。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他发现自己象征地位的两样东西——长袍和额冠不见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开始让罗伊感到疑惑,甚至恐惧。罗伊被冷落在一旁,母亲在和侍从们说着什么。接着,他眼看着,一路护送他到这个荒凉地方的2个亲信,在向自己鞠了最后一个躬后回到了车上,驾车离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疑惑。“喂!你们!给我回来!你们准备去哪儿?!”罗伊对他们大吼。“罗伊,过来,妈妈有话对你说。”“放开!他们要去哪儿?!”罗伊怒视着母亲,眼里写满不解。许久,罗伊说道:“是因为家族里反生了变故,于是自作主张带我逃出来了吗?!”“这..”一时间,塔娜莎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说:“罗伊,妈妈不管什么继承不继承的。妈妈和加西亚都希望你活下去你知道吗?妈妈害怕,不想失去你!”

塔娜莎说完了,可罗伊依旧怔怔地盯着她。然后,罗伊突然转过身去:“为什么从不相信我的能力?为什么要带我离开?为什么加西亚也会背叛我?”罗伊的背影因为愤怒而颤抖,红色的发梢在风里像火舌一样游动。塔娜莎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D,一样的背影,一样的红发,一样的颤抖,一样的质问,一样的问为什么。正想着,罗伊突然向前跑去,吓坏了塔娜莎。罗伊虽然只有11岁,但是优秀的基因使他拥有出众的力量。在愤怒的驱使下罗伊奋力跑向小镇外的落叶林,塔娜莎穿着长裙追不上他,只得看着他消失在浓密的树丛中,心里万分焦急,只能小跑着去向小镇里的人求助。

“对不起,我叫塔娜莎,是新搬来这里的,请你帮助我。刚才我和11岁的儿子吵架了,他体力很好,我跑不过他…他跑进了镇外的密林里。你能…帮助我找他吗?”塔娜莎对镇子门口站着的一位铁匠说。

“镇外的密林?是小孩子走丢了吗?哈哈不用担心,雷诺先生在那里。别说是跑进去一个小孩子,就是跑进去一只老鼠雷诺先生也会察觉的!”

“雷诺先生?!对,我们就是来找雷诺先生的!”

“哦…这样啊,你不用担心,你先去雷诺先生的屋子坐会儿吧,喏,就是巷子最里面那间,雷诺先生的屋子谁都可以去的。雷诺先生一定会把你的孩子带回来的。雷诺先生是神赐予我们贝尼尔的庇佑!”

“可是我实在无法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救我的儿子…”

“不用担心女士!这样吧,我陪你去雷诺的屋子坐会儿,放轻松点,你的孩子一定会被雷诺先生带回来的,相信我!”

于是塔娜莎满怀着不安和这位铁匠走进了雷诺的屋子。温暖的屋子摆设很古朴,也很宽敞。两人坐着,铁匠给塔娜莎讲着雷诺先生的各种事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可塔娜莎依旧惴惴不安。

与此同时,罗伊已经跑了好远,累了。林子很密,过午的阳光被叶子稀疏的树梢过滤得格外清澈。罗伊皱着眉头,走到林子中间的一小块空地上,空地上树被砍断后留下的高低不一的木桩,他挑了一个坐了下来,整理着呼吸。周围很安静,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可转念一想母亲刚刚说过的话,他又气愤地跳下木桩,“既然现在要离开,那我这么多年来忍气吞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罗伊回想起自己孤独的童年,没有自由,没有朋友的童年。“我总有一天要回去!用自己的双手把那群老头子打垮,然后建立起自己的帝国!”罗伊心里狠狠地下定决心。

“但是现在…要冷静…冷静…冷静下来!”罗伊绷紧身体走到一棵树前,咬牙忍着心底的怒气,死死盯着眼前的树干,抬起右手狠狠就是一拳。

又是一拳。

接着又是一拳。

………..

几拳过后,手背骨折般撕心裂肺的疼痛居然使罗伊的心情平复了。可,那是暂时的。数秒后,罗伊再一次被对母亲的不解和埋怨支配。他身体颤抖着,又一次想用拳头锤击树干。但这次,罗伊的拳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接了下来。

思绪被打断,罗伊诧异地回头。身后,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子。灰色的短发,高高的眉骨下有一双让人感到宁静的深蓝色眼睛。极有力的大手抓着罗伊的右手。

这个陌生人的出现打断了罗伊愤怒的爆发,罗伊张着嘴,许久,终于问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雷诺。

雷诺看见罗伊眼里残存的怒火,随即笑了笑:“呵..年轻真是好啊,连发火都可以这么痛快。”说着,一手抓着罗伊的手腕将罗伊拎起。罗伊本能地挣扎起来,好胜的他难以忍受被人这样驯服。他用左手抓住雷诺的手想要掰开,雷诺的大拇指却丝毫没有动。无奈,罗伊借力踢起右脚攻击雷诺的胸口并想借力挣脱,可在罗伊踢到雷诺之前,雷诺就松开了罗伊的右手向下挣脱罗伊抓着他的左手并向后滑动了一大步。雷诺的动作之快让罗伊根本来不及反应,于是罗伊就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小鬼啊,看你穿得这么一丝不苟的,怎么这么好斗?还一个人在这个偏僻的林子里游荡?”雷诺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这个孩子一看就是娇生惯养,但是力量和反应能力都明显超过了同龄的孩子,身体天赋非常好。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这一摔,罗伊的怒火彻底消散了,但是心情却依旧失落。罗伊坐在地上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雷诺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小子,你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吧,我没见过你,而且这种小镇也养不出你这样的公子来。你从哪里来的?”

“……..”罗伊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没有心情回答雷诺的话。雷诺看着罗伊被阳光照成橙红色的头发,感到这个孩子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可他又不愿说,没办法,雷诺走到罗伊面前弯下腰,伸出双手在的腋下将罗伊托起来,问:“小鬼,先和我回镇子上去再说吧。嗯…你是想自己跟着我走回去,还是我抱你回去?我没有孩子,抱着你回去感觉还是不错的。”

“…………”罗伊依旧不说话。

“那么就是想自己跟我走回去咯?那就走吧小鬼!”说着雷诺就转身走了。

罗伊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帝都也回不去了,无处可去,也只好跟着雷诺。他慢慢地站起来,握了握拳头,低着头小跑着跟了上去。前面,已经52岁的雷诺微笑着,“其实我以前有个孩子叫加西亚,他小时候脾气也和你这样倔。可是后来他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已经很久没有带孩子回过家了….”

身后的罗伊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念道:“加西亚…..”

另一方面,塔娜莎现在正如坐针毡。她就要坐不住了:“不行,我要亲自去树林里找他!”“塔娜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独自去不但不能找回你的罗伊,说不定雷诺先生还要另外花精力找你回来,”铁匠坚定地说:“雷诺先生是神的仆人,神一定会指引他找到罗伊的!”

话音未落,雷诺便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失落的罗伊。

“罗伊!你没事太好了!”塔娜莎很欣慰:“您就是雷诺先生吧!谢谢您救了罗伊。”

“哦..您是她的母亲?哈,原来你叫罗伊啊小鬼。铁匠也在这里?好热闹啊。”

“儿子走丢了这位母亲很焦急啊,我陪她来这里坐坐。我都说了雷诺先生一定会带罗伊回来的!”铁匠顿了顿,“那么..既然孩子找回来了,我就先回去啦。这对母子似乎是新来的,雷诺先生和他们好好谈谈吧。”

铁匠走了,雷诺将罗伊坐到壁炉旁休息,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你叫塔娜莎是吗?恕我冒昧我就这么叫您了。您和这个孩子似乎都是出身富贵,为什么会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来?还有,这个小鬼似乎心情不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塔娜莎虽然害怕雷诺知道自己和罗伊来自以残暴闻名的诺斯菲拉特家族,可能会不被人接受,但出于对加西亚的信任,还是老实交代了。“如你所知…这个..这个孩子叫做罗伊,其实全名是…罗伊·诺斯菲拉特…”

“什么?”

“您没听错..他姓诺斯菲拉特,是诺斯菲拉特家族的继承者。”

怪不得这个孩子穿着富贵,雷诺心想。

“请继续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罗伊虽然的确是正统的继承者,但是我先生D·诺斯菲拉特在十二年前就又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从小就失去父亲的罗伊很难得到保护,家族内就有些人…嗯..想取代罗伊。三日前我们得知有人要抹杀我们,无奈只好放弃家族,和罗伊来投奔您。”

罗伊在一旁听着,听到了离开的理由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但是依然无法认同母亲的决定。在罗伊看来,塔娜莎软弱的的决定是非常懦弱的,他看着炉火不愿意看塔娜莎。

“罗伊这孩子和我不同,性格很强,所以他……”

“嗯…这样啊…那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

“加西亚。”罗伊打断了他的话。

“啊..”雷诺惊讶得说不出话。

“啊..抱歉。加西亚是罗伊贴身侍卫团的团长。是他告诉我您的事。”

“这样啊…这孩子…”雷诺苦笑了一下,“这孩子13岁就离开我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想不到还能知道他的消息,这真是神的指引啊。”

“抱歉,加西亚他现在…”

“嗯,我大概知道这孩子。如果现在还没死的话,一定会死守罗伊离开的消息的。”

“嗯…是这样。”

“先不提他。关于你们,想以什么样的姿态生活在这里呢?”

“只要能安定的生活下来我就满足了。”

罗伊皱了一下眉头:“……”

“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名字很普通,罗伊也不算是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名字。我身上带了些钱物出来,我也可以干些其他的什么活…但是就怕镇子里的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不愿意接受我们。”塔娜莎继续说道。

“嗯..好就这样吧。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住在我的屋子里。我的屋子有三间空房,是为旅行者准备的。只要你们不介意邻房的人永远在换,你们就在最里面一间住下吧,安全我可以保证。关于身份么..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人怀疑你们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那么,你们现在就去房间打点一下吧。”

“好,太感谢您了。”塔娜莎说完便带着一小包行李上楼了——其实原本塔娜莎只是带了一些名贵的首饰,这一小包行李是随行士兵的转交的加西亚的临别礼物。塔娜莎消失在楼梯口,罗伊却依旧坐着,看着旁边壁炉里的火。

“你在看什么呢,小鬼?”

罗伊慢慢地回过头来,略带威胁地看了看雷诺,又慢慢地回过头去。什么也没有说。

“小鬼你可真是不尊重人啊….——你在看火么?我听说过,你们家族的图腾就是火吧?”

“战火。”罗伊皱了皱眉头,“总有一天…我会摧毁这个腐朽的家族。然后……”

“这样啊…..那么..你喜欢战火吗?还是更喜欢..这壁炉里的火..”

“…..”罗伊依旧看着壁炉。

“不回答也没关系,毕竟还是孩子嘛…那么小鬼,你最喜欢吃什么食物?告诉我吧,嗯?”

“我喜欢的很多。”

“那么有没有特别讨厌的呢?”

“……”罗伊想了想,说,“没有。”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雷诺笑道:“我可是有特别喜欢的食物的哦,不过那是罪恶的东西,要是被神明发现就糟了,所以我每次吃都是到小树林里偷偷地吃。”

“嗯?”罗伊张大了原本暗淡的眼睛,带着好奇回过头来。

“想知道是什么吗?就是这个啦!”说着雷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草。

“哼……”被耍了,罗伊又突然皱起了眉头。雷诺笑着:“小鬼不要总是气鼓鼓的,有这个生气的功夫,不如上去看看你母亲有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嗯?!等等,”雷诺突然收敛了笑容,“小鬼你先呆在这里,我去镇子外面看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徘徊。”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雷诺出门时,塔娜莎已经将包裹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那个包裹,是加西亚的临别礼物。包裹里,有一本罗伊以前的日记、一枚银戒,还有一封信。信里这样写道:

敬爱的塔娜莎夫人:

很抱歉我无法继续保护您和罗伊。我给你的礼物里有罗伊以前叫我销毁的日记,我偷偷留下了,千万不要被罗伊看到了。罗伊的自尊心很强,但是却非常善良,每次心里不痛快都不会伤害别人,而是选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煎熬。或许在您眼里罗伊是顽劣的,但是在我眼里,罗伊从小就知道很多事,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您看了日记便会明白。

另外,那枚戒指是族长任命我为护卫团长时赠与我的礼物,他很喜欢这枚戒指的,您应该有印象。族长失踪了这么多年,除了罗伊以外,也只有这枚戒指能让您寄托思念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关于雷诺…我的父亲。我从小和他关系不好,十几岁就离家出走了。但想想,我能活到现在,也是靠他教的拳术才得以生存。希望您见到他时,向我对他说声对不起。

希望您和罗伊能在尼贝尔活得幸福。

您忠心的侍卫

加西亚

读完信,塔娜莎将日记藏在柜子下面,跑下楼想让雷诺看看信。可到了楼下,只有罗伊一人趴在窗口看着窗外昏黄的房屋。

“罗伊,雷诺先生呢?”

“去镇子门口了。”罗伊回答。

“嗯……..罗伊,以后生气不要再乱跑了。妈妈会很担心。”

“……”罗伊依旧看着窗外。

“妈妈有事要找雷诺先生,顺便趁天还没黑,去镇子里熟悉一下环境,再买些衣物来。罗伊要和妈妈一起去吗?”

“不要,你自己去….”罗伊不安地挪了挪身体,他本能的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雷诺走前严肃的神情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回过头,本想叫塔娜莎不要去了,却,没说出口。

而事实呢?雷诺正在镇子口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太阳就要落山了,周围树林的猛兽都活跃起来。而今天,野兽们似乎特别活跃。站在镇子门口,四处可以听见嚓嚓的声音。

雷诺感受到野兽的气息越来越近,“今天的野兽真嚣张,怎么天还没黑就想来吃东西了?”正骂着,一道黑影从雷诺身旁的屋后窜出来。雷诺看见了,一拳就将它打倒在地,又用脚踢了出去。

是一头狼。但是很不对劲,这头狼似乎异常兴奋,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背上和尾巴上的毛膨胀着。更让雷诺感到惊讶的是,他发现他的手上全是血迹,狼滚过的地面也显得更为暗红。再仔细一看,这头狼竟满身是血!

“Jas!”雷诺惊呼。

天渐渐黑了,罗伊越想越觉得不安,雷诺当时的表情似乎表明外面发生了很严重的事,这样让母亲一人出去实在太不放心了。终于,罗伊皱了一下眉头,征服了自己低落的情绪,夺门而出。而出去后才发现,镇子里很喧闹,男人们都站在街口,不远处还隐约可以听见野兽的叫声。他吓坏了,这时他看见一个老裁缝正在把外面的衣物急急忙忙地捧回屋里。

“等一下,你有没有看见我妈妈?一个穿白长裙的,看上去很年轻!”罗伊大声问道。

“啊,我记得,她还问我哪里有器皿卖的,大概是去那边了吧。”老裁缝边说边指着西边的一条街道,“不过你可别乱跑啊,野兽今天很猖狂,快点躲到屋子里去吧!”

没等她说完,罗伊就已经跑入了那条街道。

然而当他跑到街道阴暗的出口,在斑驳的树影下看到的却是母亲塔娜莎沾满鲜血的尸体。

他还没来得及伤心一下,就觉得身后有东西。

一回头,一副冷酷的利齿向他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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