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是当地一处名叫黑风山的一群数目约有两三百人的山贼团伙,时常对来玩的客商堵截抢杀,同时每到一定的时间还向周围的各个村庄强行收取保护费,一旦遭到拒交或是交不齐,黑风寨一干人马便将赶马杀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村民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一来这黑风寨定期向官府交纳一笔数额不菲的银两,所以官府也对黑风寨的行径置之不理。每每有人报官都只是表面敷衍了事,背面暗中通知黑风寨的头目。所以结果往往是报官的人在第二天就被离奇杀害,曝尸荒野。
二来黑风寨有三大当家,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挡百,凭一己之力可屠尽村中所有青年壮汉,村民们没有法子,为了保命,只好应了这些山大王的要求,同时自己也就更加顾不上其他了,拼了命的在农田里耕作,就怕满足不了这些强人的要求。
王虎正是黑风寨二当家王如松的独子,只是天生体弱,无法厮杀。王如松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拼杀的时候出了什么乱子,遂安排其到秸和村住下。
王如松是个明白人,知道狗急了尚且会跳墙,若是将这些村民压的太急,难保他们不会对自己的儿子怎么样。所以就减轻了秸和村的保护费,同时放出狠话,若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岔子……
当时王如松走到一棵粗壮的柳树旁,深提一口气,之后一拳轰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棵柳树竟从落拳处开始裂开了一道碗大的口子,看的村民们心惊胆颤,不敢说话。此后对王虎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敢去打他的主意?王虎在村中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欺男霸女,横行无阻。赵朊的媳妇田花被王虎看中后,自知逃无可逃,为了家人的安危,不得不强装笑脸,委身服式与他,唯恐王虎一个不高兴,便屠尽自家满门,因为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田花眼中略过一丝嫌恶,但口中却呵呵的笑了两声,应了声虎哥最棒了,随后又在王虎身上一阵乱抚。
突然,田花轻轻咦了一声,右手轻划着王虎右腰处一道两寸来长的刀疤,不由好奇的问道:“虎哥,你这块刀疤是怎么回事啊?”
王虎摸了摸那块已经愈合许久的刀疤,眼中透露出阴鸷的光芒,恨恨的说道:“还不是唐朵朵那寡妇!”
田花哦了一声,见王虎一脸恨意,小心翼翼的问道:“唐朵朵那妇人,怎么惹到我们虎哥啦?”
王虎哼了一声,冷冷说道:“那寡妇的汉子在我还没来村前就死掉了,我可怜那寡妇孤独寂寞,就派手下把她带到了我房里,想要好好照顾一番。”
田花心中不屑,唐朵朵的情操是村里出了名的,虽然丈夫在孩子仅有两岁大的时候就死了,却誓死不改嫁,独自一人将尚在襁褓中孩子拉扯大。田花已经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怪不得,怪不得很长时间都没见到她了。
王虎接着道:“谁知道那寡妇拼死不从,竟然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
田花两眼黯然,唐朵朵拿起了刀子,而王虎现在却安然的活着,事情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
王虎恨道:“不过她不让我爽快,我也没叫她好过,好好叫手下教训了她一顿。对了,当时那寡妇的儿子还在门外不知死活的嚷嚷着要我把他娘还给他。
田花心中一惊,知道王虎说的必然就是那个从小就格外懂事,与唐朵朵相依为命的叶浩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叶浩甫从小就担负起家庭的重担,乖巧懂事,待人有礼,孝顺母亲,很是受到村中人的喜爱。当下赶忙问道:“他怎么了?”
王虎没有注意到田花眼中的一丝焦急之色,得意的说道:“他个十几岁的屁孩能干些什么?连门都进不出来,被我的两个手下教训了一顿,最后跟他那个半死不活的寡妇连夜跑出村去,我也懒的去抓他们,不过现在应该都死了吧,哈哈哈!”
田花看着王虎癫狂的笑着,心中一阵悲怆,却束手无策。她想到,若是自己当初想唐朵朵那般执意的反抗,恐怕现在的处境也不会比她好多少吧。田花默然无语,只得在心中为那苦命的母子祈福。
这一日,驳杂的云朵悄无声息的掩住了炫目的艳阳,为人们带来了一片凉爽,给天地扫去了一分明亮,多了一点暗淡。
修直的杨柳树后,两颗乌黑的眸子直直注视着王虎两层楼高的别房,神色冷峻,眼眸深处有一抹常人无法看见的血红。
自从那夜莫名的晕倒后,叶浩甫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了一番,腿脚更加麻利,视觉更加清晰,两耳更加灵敏,就连大脑的思维都比以往更加迅疾。
此刻,他已经监视了王虎的别房三天三夜,大致了解了王虎的饮食起居。
王虎平日里只在黄昏后出门撒泼玩乐,往往半夜才归宿,清晨时分待男人们都出外干活的时候,总有一个女人回来到这间别房,日落才走。
叶浩甫认得那女人是赵朊的媳妇田花,也明白他们在房里所做之事。他不去想别的,他没空想别的,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复仇。
叶浩甫很聪明,从道士那接过骨灰瓮的瞬间,他就决定复仇,但不是一股脑直接冲去找王虎复仇,那样的话,半年前的教训告诉他,他会连门都进不去。他仔仔细细的监视了王虎三天,认真思考了复仇的策略。
按理说在王虎外出玩乐的时候是对他下手的最好时机。不过每每王虎出门,必将带上王如松派给他的两个手下。王虎酒色过度,弱不禁风,但他的两个手下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手,平常总有一人在门外守门,轮流换班,但一遇王虎出门,必将一起陪伴,所以在他外出时候下手反而最难。
叶浩甫眼中精光大放,内心定下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