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燃烧的暴徒
“咳咳……还好。”卡恩摇了摇头，起身：“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不是吗？”
“啊哈！说的也是。”
雷电浑身上下都在窜着电流。他把自己的双拳捏的“咔咔”直响，注视着那个全身都被火焰包裹着的能力者，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带着戏谑的冷笑。
“喂，劝你最好还是投降吧，小子。”雷电说道：“我不认为你有能力同时对付我们两个。”
“……”
听到雷电的话，对面的火人真的停了下来，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考虑投降的可能性。
“对，就是这样，别紧张……放松一点。”雷电朝着火人伸出手：“……好了，就是这样。”
“怪物啊！——”
雷电的调教终于产生了一点效果——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怪物开始安静下来，渐渐地失去敌意。但是这一切都被一声近在咫尺的尖叫打破，最终功亏一篑。
“救命！他要杀我！”
是那个开越野车撞人的胖子，原本像是被吓坏了的家伙现在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扑到卡恩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火人的凶暴和残忍，完全忘记了给卡恩带来伤害的主要责任人就是他自己。
在受到暴力侵犯的时候寻求执法人员的帮助这一点并没有错，但是这个浑身着火的家伙不一样，这是个能力者，而且是以破坏力见长的能量系能力者，更糟糕的是这家伙现在恐怕正处于能力暴走的状态。一般来说，在这种状态下人的行为会完全遵从于自身的欲望，虽然并不是非常了解相关的情况，但是根据卡恩的观察‘火人’对那个胖子真可谓是深仇大恨预祝之而后快哪——那个死胖子或许正是导致火人能力暴走的罪魁祸首也说不定哪。
原本雷电的劝阻已经有了一些效果，但是这死胖子倒好：不仅让卡恩和雷电的一番努力喂了狗，还成功的让自己陷入了致命的危险之中——火人看到死胖子就像饿了三天的野狼看到一只孤零零的小肥羊一样，嗷嗷叫着就扑了上来。
“该死！”雷点一边抱怨着一边将手上早已提前凝聚好的电流射出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完全由金属制成的匕首：“这家伙交给我，你来控制损害！”
“了解。”
卡恩眉毛扬了扬，手里的左轮枪已经蓄积好了一发毁灭射击，虽然并没有蓄力到极限，但是一枪撂倒眼前正在和雷电玩攻防的火人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根据卡恩的经验，这种程度的蓄力已经足够打穿任何装甲车以及大部分轻型坦克的装甲。
卡恩看了看手中的MGN.22/S装满的六发4弹巢，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标并不是杀了眼前的火人，原因很简单——他的目标并不是干掉那个火人，而是制服他。
卡恩的嘴角抽了抽，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扣了一下枪柄上方的杠杆，那一发已经被填充了毁灭射击的子弹就从队首被推到了队尾。他并没有选择把这发子弹退出来，并不是什么以备不时之需之类的理由，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时间罢了。‘尽可能节省时间’是卡恩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毕竟很多时候一秒钟的差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死活。
此时雷电已经和火人对上了，闪着电光的匕首和缠绕着火焰的拳头你来我往，一时半会大约是分不出胜负。
虽然战斗的双方都是能量系的能力者因此战斗方式有着相当程度的雷同，但是卡恩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火人的战斗起来就像是一辆失去控制的蒸汽机车一样，狂暴而野蛮的横冲直撞。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可以用来作为武器，或者说他将自己的身体本身当做自己的武器，拳脚、擒抱、冲撞甚至头槌无所不用其极。
同样是利用能量系的能力战斗，雷电的做法则完全不一样。
要说火人是个无视一切伤痛在血液流尽之前绝不倒下的狂战士的话，雷电的作法则更像是个游荡的刺客。虽然在力量和绝对的速度方面比不过火人，但是远远高过对方的敏捷却让火人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而每当火人陷入全力一击落空时产生的巨大硬直时，雷电则会冲上去用右手的匕首在火人的身上比划几下。匕首本身并没有带来伤害，但是其中包含的电流却能让火人的身体一阵抽搐。
火人的肌肉强度恐怕非常的高——这一点从这家伙硬抗卡恩掷出的匕首就能看出来。卡恩对自己这一掷的力量还是有把握的：就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这一刀也足够让他的手臂失去力量。但是火人被飞刀命中的肩膀却好像没有任何事，就连那把本应该插在肩膀上的匕首也不知所踪，肩膀上只留下一个堪堪见红的伤口。雷电之所以不直接攻击那些手腕脚踝之类的可以使对手失去反抗能力但是不至于丧命的位置，恐怕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那家伙款恐怕根本砍不动吧？’
卡恩满怀恶意的腹诽着眼前的肉盾，精神微微有些涣散……然后问题就来了。
火人再次一往无前的冲向雷电，被雷电躲过然后撞在一辆停在路边的箱式卡车的货箱上（但愿这辆车的主人上了保险），而雷电则十分敬业的冲向半个身子都陷进货箱里的火人准备故技重施。但是正当雷电将火人纳入了攻击范围，匕首扬起尚未落下的瞬间，火人身上缠绕的火焰突然缩回了火人的体内，然后猛烈的爆发出来！
雷电完全来不及避闪，几乎是直愣愣的撞在扑面而来的火墙上。他的身体瞬间被火焰吞没，从卡恩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扭曲的黑色影子。
卡恩见状立刻激活了能力，然后对准火焰中的某一处扣动了扳机。然后只听见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叫声以及从火焰中倒飞出来，摆着防御姿态的雷电。
火焰渐渐消散，两人交手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辆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箱式卡车和一个捂着右手手臂蹲在地上的赤裸男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卡恩的角度完全可以辨认出这个人的大部分特征：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身上有不少伤痕但是非常强壮——事实上如果单纯的比拼肌肉的话卡恩确信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光看身高和体型的话，和那个火人一模一样，显然这家伙就是火人的正体。
“喂，冷静下来了吗？”卡恩远远地喊了一句：“冷静下来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哦。”
红发（裸）男的声音很沙哑，他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卡恩注意到这个家伙的黑眼圈非常重，眼睛肿的就像两只烂桃子一样，嘴唇也干裂出血……总之就是非常糟糕的样子，和他这一身无比有型的肌肉完全不搭调，非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是把一个兄贵的脑袋放在萌妹子的身体上一样。
“……”
红发男沉默的盯着卡恩，不过卡恩很快就意识到被红发（裸）男行注目礼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正伏在自己脚边的死胖子。
意识到不妙，卡恩一把揪起胖子的衣领把他摔到一边……但毕竟晚了。红发（裸）男那双烂桃子一样的眼睛瞪得极大，过度充血的眼球完全显出红色——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抱着手臂冲向卡恩。
“站住！不然开枪了！”
卡恩瞬间进入射击姿态，试图通过所谓的标准流程来阻止冲突被再次激化——但是那家伙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相反，他的身体表面开始冒出微弱的火焰。
“砰！”
卡恩对天鸣枪，但是对面依旧没有丝毫停止的意图，反而开始加速。对卡恩来说这种行为和拿枪指着自己没有任何区别，而对那些敢于拿枪指着自己的人，卡恩的一贯做法是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打爆对方的脑袋。
正因如此，卡恩在对方表露敌意的瞬间就已经激活了能力，而火人的脑袋恰恰就处在左轮枪瞄准具的凹槽和突起所连接成的直线上。
然而他却愣了一下。
‘战争病吗？该死……’
卡恩暗暗地啐了一口，然后改变了目标，扣动了扳机。
“砰！”
火人的左腿爆起一片血花，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最终还是稳住了身体继续冲锋。
“咔嗒”
卡恩扣下枪柄上方的杠杆，左轮枪的弹巢转动了一格。卡恩的左轮枪并没有半自动机制，并非没有条件装这种东西，不过卡恩认为半自动机制不仅严重影响了设计的精准性还限制了自己激活能力之后的射击速度，因此选择了‘古老’的手动左轮枪。
“砰！”
第二枪，火人的右腿也爆起了血雾。但火人却好像是习惯了一样，短暂的摇晃了几下之后就恢复了冲锋。
“砰！砰！、砰！砰！”
两次短点射，卡恩放弃了精确瞄准而追求射击速度。他已经意识到.22口径的左轮枪子弹无法对火人产生有效的伤害，因此干脆用数量来弥补威力的不足。但是这四发子弹并没能阻止火人前进的步伐，就算手臂和肩膀的弹孔正往外冒着鲜血，火人却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双眼中只有仇恨和疯狂。
“切！”
攻击无效，卡恩抬起枪口对准了火人的脑袋。
‘只能打头么？……等等！’
卡恩突然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发子弹究竟是什么——那可是一发毁灭射击，是可以打穿战车装甲的强力攻击。这种程度的攻击直接命中的话恐怕火人的脑袋会象一只西瓜一样被打烂，不，是一定会变成那样。
在这一刻，卡恩迟疑了。
但是战斗当中迟疑是不被允许的，卡恩立刻接受了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他整个人都被突进的火人撞飞，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舞起来，然后狠狠地撞在一辆轿车上。
汽车报警器发出的尖叫声中，卡恩似乎看到火人正站在他面前，一只手臂高高抬起。
“唔呃……”
卡恩试图举枪还击，但是右手却被压在身体下面，在这种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而左手根本就是半残废的状态把手抽出来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该死……”
卡恩闭上了眼睛。
并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单纯的意识模糊而已。
“这就是结束？……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气量啊。只是……”
卡恩的意识开始涣散，但他无法看到的是自己的双瞳正微微冒着光。
“不甘心啊。”
然而意料之中的剧痛却并没有降临，相反卡恩却听到了一阵歌声。这歌声非常奇怪，用的是卡恩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语言，旋律当中也有着一个难以言表的违和感，但是卡恩却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以及更加让人诧异的——‘混合着悲伤与怀念的感情’。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一声狂暴的吼声惊醒，卡恩却看到那个火人正在疯狂的摧残着街道的路面和两旁的基础设施，同时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卡恩望向歌声传来的方向，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塞壬。
那个栗色头发有着双重性格的女孩站在那里，双手交叉在胸前，歌声正是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的。卡恩注意到塞壬的双眼中正喷吐着金色的光，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正处在里性格的状态。
女孩注意到卡恩的目光，朝着卡恩笑了笑。
“喝啊！——”
雷电的声音，卡恩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雷电被火人一巴掌拍飞的残像而火人的肩膀上正插着一把匕首。看起来情况大概是是雷电试图偷袭火人，但是没有成功，并没有做到一击必杀而被对方反扑了。
卡恩突然笑了。
不是惨笑，亦不是苦笑，而是胜利在望的笑容。因为——那把匕首正是雷电的全金属匕首，而匕首的一端，一根闪着金属光泽的细线连接着雷电的右手。至于雷电的左手……那似乎是个小型蓄电池？
“躺下吧混蛋！”
卡恩听见雷电的吼声——只见火人猛地抽搐了几秒，然后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只不过即使失去了意识，火人的身体却依旧一抽一抽的。
PS本来这一章在“卡恩的意识开始涣散，但他无法看到的是自己的双瞳正微微冒着光。”这一句就该结束的，但是出于社会责任感某鱼还是加了一段……节操溢出来了啦！
PSS两更达成，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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