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看着正在思考的学生,撸了撸他那花白的胡须,淡淡的笑着很是满意。回头向着教习方向微微点了点头。其间五十名教习缓缓站了起来。何生轻轻地咳嗽两声便继续说道“我身后这五十名教习就是你们今天的考核者,也是你们今后的老师,他们只出三成的实力,你们若能在一名教习手中坚持十招便入我大衍外门,坚持五十招者便入我大衍内门,你们可不要令我失望啊,哈哈!好了,你们自行分为五十组,拿出你们最擅长的准备接受考验吧!”。何生大笑着转身走到众内门弟子前盘膝坐下。
众人脸上没有沮丧恐惧的表情,反而更多的是跃跃欲试搓着双手急不可待的模样。外门弟子们像看着待宰的羔羊似的看着这群年轻的少年,苦笑着想“教习三成实力又岂是你们能想象的,想当年我们…”,想到这里便浑身一颤,脸上满是惊惧,便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于有按耐不住的少年来到一名教习身前,躬了躬身,便一拳直捣这名教习面门轰去,这名教习仿佛没有看见似的,轻轻的一巴掌,便将这名少年拍飞。教习随意的拍了拍手,仿佛在意的是手有没有弄脏,但此时满场惧静,啪啪的拍手声却显得那样有力。这一巴掌不仅扇飞了那名躺在地上抽搐的少年,更是扇飞了所有少年的自信和张扬。
所有人都收拢了属于自己的骄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啪啪声不绝于耳,但每啪的一声便有一人被淘汰,啪的所有人都胆寒了!
其间有一名少年,身法如游鱼,不去和教习硬碰硬,仗着身法,却也只坚持了十招便被教习横扫一脚踹翻在地,倒地不起。教习不禁笑了笑,心想这小子倒还挺灵巧。随即便唤来一名弟子把这位少年背往焚塔后院。
这时一名状若黑熊,长相粗犷,穿着麻衣,背负一根巨型狼牙棒,眨了眨他那双小眼睛上前憨笑着说“终于到俺了,嘿嘿!”。不见丝毫不犹豫,挽起袖子,抡起拳头便向教习砸去。路尘看着这黑大个,瞳孔微微的缩了缩,随即笑了笑。
那名教习本想随意的拍飞眼前蛮气十足的少年,不料那势如猛虎的拳头宛如脱兔一般来的那样快,教习只来得及横臂一挡,却也面色发红,一口气还没喘上来便见第二拳已到了自己眼前。黑大个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更凶,一拳比一拳更烈,一连砸了五十拳,教习连退五十步,教习望着那蛮少年浑然忘我的又一拳时,便横移让开了身,蛮少年正砸的兴起,却猛地不着力便扎在了地上。
蛮少年起身也忘了弹去胸前的污迹,抬起左手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的冲教习问道:“你咋躲开嘞?”。教习面色有些许苍白,但看着这傻里傻气的蛮少年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无奈拱了拱手说:“你已入我内门”。
蛮少年再次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说“这就过关了,嘿嘿!”。随即便有一门内门弟子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走,和我去塔里登记去”。
此时早已满场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所有的眼球都集中到了那向焚塔行去的高大身影上。教习们重重的咳了咳,众人才想起来自己即将面临的。也许会惨遭淘汰,但却没有人想放弃这一飞冲天的机会。
很快便轮到路尘,路尘走到一名教习身前轻轻地躬了躬身,双手握拳横胸,便是一个手势,教习眉毛一挑,有些惊讶,微微一笑便欺身上前挥出左手。
路尘并不在意,心里想着,这比在无名谷每天清晨黑老头拿着竹竿简单而又直接的把自己揍成猪头时强得太多了。
路尘并不想太过张扬,表现出很吃力的模样躲避着。教习也很惊讶,眼看每每要将这青衫少年打翻在地,却不知这少年为何将身体摆出不可思议的角度闪避过去。教习有点疑惑,遂使出四成实力,却发现这少年给自己带来的依然是不可思议。教习出手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便使出五层实力,可看着这面色有些苍白很是吃力的少年,却皱紧了眉头充满了疑惑。
待兴起想要探探路尘的底时,却不料这少年已闪将出去。路尘再次对教习拱了拱手说“已过五十招了”。教习愣了下摸了摸鼻子看着路尘稍显狼狈的身影,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不错,快去焚塔吧!”。
路尘向教习一躬身便随一名内门弟子朝焚塔走去。完全不顾身后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
“我叫王宸,以后咱就是师兄弟了,哈哈,我不像你啊!我可是在外门熬了两年才入内门的,你们还真是幸运的家伙啊!”。王宸温和的对路尘说。
“都是运气罢了!”路尘谦虚地说。
“不可妄自菲薄啊!”王宸目露严肃。
路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王宸见路尘这般想是测试时消耗过大吧!便不再多言。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焚塔一层。路尘看着幽暗的一层两侧仅有一排排的石门很是好奇,向王宸问到:“王宸师兄,焚塔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焚塔七层是否都如一层这般”。
王宸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这木头疙瘩会一直淡定着呢,不过我现在也不方便多言,等下师弟你自行上七层便自然明白了。”路尘不禁莞尔,对王宸笑了笑没有多言。
王宸把路尘带到一层左侧的楼梯口说“这楼梯内没有亮光,一切凭感觉走就好,师弟多加小心才是,其实我也只有入内门时去过七层一次罢了,以后若有事情可以来找我,我这就先告辞了!”。王宸说完对路尘一拱手便向焚塔外走去。
路尘看着光线仿佛都被吞噬尽了的楼梯想到,也许这便是人生吧!人们即使知道目标就在那里,却也永远不知道到下一步在哪,要么在黑暗中沉沦不前,要么便要坚定不移的向上走。路尘微微一笑便踏步向前。
周遭的满是黑暗,却又仿佛一切都与路尘无关似的,只有那脚步声依然坚定而又沉稳的向前迈进着。寂寥且又绵长…
似乎走了很久,却又仿佛一瞬。当路尘再次看见光时便已身处一间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满是沧桑的石桌和一把破旧的木椅,透出一股腐朽的味道。石桌上面有三个光团散发出柔和的光晕,照亮了整间屋子。
木椅上坐着先前在广场上那清啸声的始作俑者柳白,柳白只是睁开那堆满皱纹的双眼,淡淡的看了路尘一眼,便是这一眼,却让路尘仿佛浑身被看透了似的,背后冷汗直流,而柳白却又如老僧入定一般阖上双眼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似的。
路尘喉咙有些发苦,摇头苦笑了下,看着雕塑一般的柳白没有多想。
墙角正倚着之前那蛮少年,左手握着大半只烧鸡,右手正拿着撕下来的鸡腿往嘴里送,见到路尘向自己走来,咧开他那还满是鸡肉的的嘴冲路尘嘿嘿的笑笑。路尘坐在了蛮少年旁边,看着一脸憨笑的蛮少年,不知为何有种亲近感。
蛮少年看着身旁这瘦小的少年,觉得这小个子肯定是肉吃的太少了,要不怎么跟小鸡似的呢?于是便把右手的鸡腿递了过去。可是突然发现那鸡腿早已被自己咬了一口,觉得不大好意思。想挠挠头,双手却都抓着鸡腿,只能对这瘦小的少年尴尬的笑了笑。
路尘看着蛮少年尴尬的憨笑,有种温暖的感觉,浑然不在意的接过被咬了一口的鸡腿,大口的啃了起来。
蛮少年看着大口吞咽的少年心里愈发高兴,越看越顺眼,用满是油腻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嘿嘿的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这少年真的是很需要保护,随即伸出自己的右拳说道“我叫拓拔野,咱以后就是兄弟了,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揍到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路尘怔怔的看着蛮少年伸出的右拳半响,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拳,认真说“我叫路尘,以后吃肉我分你一半”。
两拳相交,彼此对视,随即两人都大笑了起来。没人会在意一个故事不起眼的起点,也许会在很多年后这不仅仅是个故事的开始,它也许会成为传说,那宛如月光一般耀眼的传说。
而柳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静似的,依然雕塑一般的坐在破木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不再是那样冷清,陆续又走进来稍显疲惫的两名少女和七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