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殿?黄昏
此时众人都已经退下，偌大的苍生殿只剩下叶清和姚昊晢，两人一直在商量着出兵北方的事项，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了。
看着天边绚烂的火烧云，叶清的眼中也映上也一层红芒。
“掌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姚昊晢看着叶清孤寂的背影，行了一礼道。
“关于出兵的事情都商量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得到姚座的首肯。”
“不知掌门所谓何事？”
“此次战事，老夫想，让五代的一些优秀弟子随军出征。”
“五代弟子？！”
“对，主要是天字班的弟子。”
叶清从天际收回目光，颇为凝重地看着姚昊晢。
“掌门为何有此想法？五代弟子连御空都不会，而且年纪尚小，现在就参与战事，或许并不适合。”
“鲜卑人这次并非大规模犯境，估计是今年天灾人祸致使境况窘迫，走投无路才南下抢掠的，战力虽强却依然抵不过中原灵者。有着长城雄关再加上由你领军，一切足矣。而且，这次也是给这群在和平环境下长大的五代弟子们的一次磨练，让他们明白天下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太平。”
“掌门所虑弟子明白。我担心的是，五代弟子心智尚不成熟，过早接触杀伐恐怕会拔苗助长。”
“无碍，当年你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当时正灵纷争激烈，摩擦不断，不能和当今的情况同日而语。”
“过几年恐怕会再次举行九派会武，能在此之前多一些实战的锻炼，哪怕是对于他们一生来说都是很好的经历。而且，作为灵者，宝剑染血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与其让他们和杀戮不期而遇，倒不如现在有目的地引导他们。”
闻言，姚昊晢深深怔了一下。
直到小半柱香后，姚昊晢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平静。
“掌门眼光深远，是弟子浅薄了。”
叶清笑了一下，“贤侄不必自谦，能承担此重任的，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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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哥，这次去讨伐鲜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别去了，跟掌门说一下让随便一个供奉领衔吧。”
姚昊晢伫立在窗边，遥望着北方的天际，单薄的一袭白衣，让他显得格外落寞。
月眉儿从身后搂在夫君的腰间，温柔地说道。
“没事的，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姚昊晢抓紧妻子的双手，露出一个历经沧桑的苦笑。
“可是，到了战场之上，你真的下得去手么？你心里，一直都觉得亏欠他们。”
“正是因为这样，才必须是我去。”
“为什么？”
“因为如若换成别人，恐怕杀戮会更大。”
月眉儿将美丽的脸庞埋入姚昊晢的后背，紧紧地环抱着他，“其实，当年各为其主，长孙筏虽然死在你手上，但战场之上，你并不亏欠于他。”
“我知道……”
姚昊晢轻叹一下，白雾在寒风中如山岚一般飘渺，瞬间即被吹散。
“我亏欠的，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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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班的弟子此次会随军出征的消息像冀州鼎的鼎鸣般传遍了整个共生殿，只一个夜晚，共生殿沸腾了。
天下社稷以战事为重，一旦确定要承接此次战事，流云泽的各项机制便迅速运作起来。
共生殿的所有五代弟子此时正列队伫立于共生殿之前，在另外三个班那望眼欲穿的羡慕眼神下，期待、兴奋、紧张……天字班的百名弟子怀揣着各种思绪身形笔直地望着站在大殿下的首座。
将弟子们眼中的各色光芒看在眼里，姚昊晢此时的心中是百感交集。这些色彩，二十年前同样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眼中，看着他们，就像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一声轻叹，将繁杂的思绪淡化出去，“小子们，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此次鲜卑之战，天字班的弟子将会随军出征。”
“哗——”
得到了首座的正式确认，五代弟子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看着少年们兴奋地样子，姚昊晢无奈地笑了，抬起双手虚压了一下。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天字班的弟子回去后抓紧时间收拾细软，明天辰时，共生殿前，誓师出征！”
“弟子谨遵师命！”
“好，现在发放天字剑，天字班的弟子出列领取！”
“是！”
与平时修习时的普通铁剑不同，这次天字班领到的，是由精铁打造的佩剑。
剑鞘朴实无华，只在两面的柄端刻有足以震慑华夏大地的六个篆体小字——流云泽、共生殿。
宝剑出鞘，和剑鞘的古朴而庄重不同，通体铮亮的剑体上都绘有精细的流云图案，隐隐间仿佛有着丝丝灵气缠绕，还未附灵，便已是如浮云在流动一般。
抚摸着这代表着共生殿最优秀弟子的专用佩剑，众人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自豪与骄傲。
和众人不同，雨帆此时的脸上，更多的只是淡漠的笑容。
轻触着剑体上那栩栩如生的流云图案，感受着剑中透出的灵气，他的眼神，充满着灵光。
各种兵器都有着自身的特点：棍，纯朴实用；枪，勇往直前；刀，霸气外露；而剑，则讲求锋芒内敛。光看这剑的纹饰，便能看出流云泽对剑的理解有多么深刻。
不愧是天下第一门，三千年来流云泽能够稳握这第一头衔，的确不只是灵技系统和传承体制上的领先啊。
“天字剑，你们可要保管好，从北方回来后还要上交的，想最终拥有它，就快点修炼至御空。”
“啊？”
姚昊晢此言一出，刚才还处于极度兴奋的弟子们无不失望地抱怨起来。
“呵呵，这次让你们见识一下天字剑，是给你们的一种激励，你们要牢记师门的教诲，努力修炼。地玄黄三个班的弟子也要加倍用功，你们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只要是头一百名学会御空的弟子，都将最终成为天字班正式的弟子。”
“弟子谨遵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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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昊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共生殿在天字班的培养上是非常重视的，现在雨帆他们所在的这个天字班，虽然经过了所谓的最后一次考核，但并不是最终正式确定下来的那个天字班。
天字班，可以说是共生殿乃至整个流云泽精华中的菁华，每一届天字班最终确定下来的弟子，无不是门派中绝对的佼佼者，即使是放眼于整个灵界，也是拥有很高名气的人物。
而对于流云泽来说，历代的供奉、首座包括掌门，几乎全都出自天字班。可以说，天字班，是整个师门的实力与权力的发源地。
虽然之前的考核很多，也很复杂，然而天字班最后的确定考核内容只有一个，那便是代表灵者与武者的真正区别、也是灵者的第一个分水岭——御空。而只有头一百名学会御空的弟子，才会正式成为天字班的弟子。
天字班弟子除了有很好的前景外，还有旁人无可比拟的待遇，其中最吸引人的，便是可以进入洞天阁学习里面高深的灵技。
流云泽的“藏经阁”有两个，分别时洞天阁和福地阁，前者收藏着高级灵技，后者则是中级。每一次考核通过进入天字班的弟子，都可以进入福地阁挑选一种灵技修习；而最后成为天字班正式弟子的，还可以得到一次进入洞天阁的奖励。以后再想进入洞天阁的话，就只能是为师门立下大功得到掌门或凌雨歌供奉的批准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