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花采多束苦难言
当史慧娟清醒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不过她只是受了点伤，只是流血太多，才引起昏迷，卫生站已经给她做过处理，当她醒来时，活动了几下，觉得好多了，这时候她才想起刚才遭空袭的经历，
史慧娟急忙问身边的护士：“这位军医姐姐！刚才和我一起在河边洗绷带的三位同志，郑琳、张月娥和郭芸她们三个还好吗？你知道她们在哪里？”一个护士指了一下这间棚房外边，只见张月娥拄着拐杖，郭芸扶着，她们俩正在门外对着远处张望，并在那里抹眼泪，然后又到另一间病前，一起为战士们换绷带，看到这一切，史慧娟好像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情来，她一个跃步从病床上下来，吓得护士赶紧拉住她问：
“你有什么事吗？”史慧娟说：
“我没事！不过我想起来了，我是昏迷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史慧娟说：“我只记得当时是三位军姐抢着保护我，以至于我都无力反驳，她们三个全压在我的身上！三位军姐是用她们的身体，用她们的血肉之身去挡敌人的飞机大炮。来保护我这个小妹子，保护我这个无用的平民小百姓啊！现在最重要的，我得赶紧去看看她们三个还好吗？她三个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她们没事我才放心！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她们三个对我的救命之恩啊！”
护士说：“你昏迷了多半天呢！你不是问月娥和郭芸吗？她们俩就在那里工作！”
护士说着指给她看。
史慧娟说：“可是，你看到郑琳了吗，还有月娥姐的腿也受伤了，我不看她们能行吗？”她来到张月娥和郭芸跟前：“二位姐姐！是我连累了您们，还让二姐受伤了，要紧不？三姐！你们还好吗？大姐呢？”月娥笑笑但笑得很勉强：
“我没事，不要紧的！”
郭芸说：“都好着呢，没事！”
史慧娟迫不及待地问：“郑琳姐呢，她怎么样？怎么不见她，她在哪里？”
一阵沉默，两人在抹眼泪，史慧娟觉得可能出事了，就问：“难道……难道大姐她……郑琳姐她……出事了！”
张月娥终于止不住热泪喷薄而出：“是的！她……她……走了……！”
史慧娟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情，不由得哭出声来：“好我的郑琳姐，我的好大姐呀……我们刚刚认识，刚才结拜成姐妹，你就为妹子献出了您还是个大孩子地生命！我怎么这么浑啊！我对不起你啊！我的郑琳大姐呀！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得去看她，二姐、三姐，请你们告诉我，大姐她现在哪里……”
张月娥流着泪说：“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你别自责！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咱们谁也没错，也别责怪谁，要怪，就怪那些万恶的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魔鬼！要不是昨天有友军的大炮支持，八路军的机枪向天上射击，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战友，无辜的老百姓牺牲！说不定我们姐妹三个也跟着大姐走了！”
史慧娟说：“可恨可恶！万劫不复的日本鬼子！可恶的日本飞机，杀害了我的亲人朋友，杀害了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恩人为了救我，被日本鬼子杀害了，我要永远记住这个仇恨，我的恩人、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就让万恶的日本鬼子杀害了，这是血海深仇！是深仇大恨啊！我得去看望我的亲人，我的大姐，我的恩人……”说着，她虽然腿脚不便，但还是挣扎着起来，下了病床。史慧娟说着，拉着月娥扶着郭芸，三位姑娘一起向外走，月娥说：
“这次空袭造成百人牺牲！几百人受伤，太悲惨了……”史慧娟问：
“我们能活着，真是幸运啊！可是，那么多人牺牲了，他们都埋在哪里？”张月娥说：
“他们也都埋在西河村西北边，他们都是英雄啊！就像大姐一样，他们有的为了保护家人和同志，有的是无辜地牺牲了！将来我们就要在这里建一座烈士陵园，让后人永远记住家仇国耻血恨！”
姐妹三个人来到烈士陵园，先找到郑琳的陵墓，史慧娟一见那块墓碑，就扑上去，呼天抢地，大哭不至，月娥和郭芸好不容易把她劝住，月娥对她说：
“只要你记住这个仇恨，以后有机会能多消灭几个日本鬼子，就算为月娥姐她们这些先烈报了仇！她们的鲜血也就没有白流！”史慧娟说：
“从现在起，我就会执行我们的姐妹誓言，和日本鬼子结下深仇大恨，即使我有机会走进日本军营，那也是日本鬼子的灾难！”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走过来几个八路军，其中有两个干部模样地人，月娥远远地看见了说：
“唉呀！看起来像是我们的连长和团长来了！”
史慧娟有些紧张起来说：“啊！连长来了，团长，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杨得志团长吧！你不会看错人吧！他们这么大的官，还到这些危险的地方来！不会是来找我们什么麻烦事吧！月娥说：“哪能呢！我怎么能看错人，他们真是我们的连长和团长，这几天由于这地方战事紧，连长在这儿负责工作，团长常过来检查！现在他们来这里，大概也是烈士陵园祭拜的吧！”
史慧娟说：“那你得告诉我见了他们说什么？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大官！万一我见了面，连个招呼都打不好，不是很难堪吗？”
月娥说：“685团的团长杨得志，确实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好团长，和蔼可亲，人见人爱，当然了，说起打鬼子的本事，那更是不含糊，打的都是胜仗，几乎就没打过败仗！另一位是五连的连长，名叫黄天龙，是负责我们这一片具体工作的领导，一会儿他俩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没一点架子，平易近人，你不必那么紧张！八路军里当官的叫干部，也叫领导，大干部叫首长，不论干部大小，和当兵的一样平等！他们过来时我给你介绍就是。”
郭芸也对史慧娟说：“其实我忘记告诉你，我们那个黄连长，还是我们郑琳姐的表弟呢！除了月娥姐，就是我们的二姐和他年龄差不多外，他可是我们的大哥呢！”
史慧娟立刻摇头摆手，连说，：“啊！还是郑姐的表弟，也是我们的大哥！你们就先别给我介绍了，还是装作不认识吧！本来我就欠郑琳姐一条命，我实在不想让团长和连长知道，就是因为我这个碎烂女子，才让年轻有为的八路军干部，还是个护士长牺牲了！团长大首长，连长大干部大哥哥看见我，知道了这件事，还不把我恨死！骂死！”
史慧娟和张月娥、郭芸说话时，杨得志和黄天龙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张月娥和郭芸对两位领导敬礼，史慧娟也跟着敬礼，两人说声：“首长好！”史慧娟也跟着说，杨得志回了一个礼说：“大家好！”黄天龙也和他们打了个手势，然后也是很伤心来到烈士陵前，先在墓地周围转了一圈，默哀了一会儿，杨得志就大家说：
“我们还是回吧！走了的同志没办法叫他们回来了！活着的人，就要多做些对抗战有利的事，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先烈！”
走在回卫生院的路上，大家都很悲伤，一路上，史慧娟更是哭哭啼啼，杨得志对史慧娟说：“你这个小姑娘，刚才看到我们来，你对你的月娥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啊！”
史慧娟低下了头说：“哪有什么秘密呀！我的大首长、大领导！还有就是我郑姐的表弟，我的黄连长大哥，我就是……真是……实在对不起救我的，为了我牺牲的八路军郑大姐！她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我算什么东西，烂碎女子，无用的东西，让八路军大姐用命来换我！我真该死……”史慧娟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月娥说：
“别哭了，只要记住这个仇恨，有杀鬼子报仇血恨的决心就行，首长要是知道你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学生，说不定会请你做更重要的事呢！那时候你不就能消灭更多的鬼子了吗！”杨得志一听，真是来了精神：
“啊！这么小个姑娘，居然还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真想不到，这是个人才呀！大人才啊！”郭芸也跟着吹起来：
“我们这个任妹妹呀，不但居日留学，还在日本的大学上了学呢，那个大学的名字真奇怪，叫什么旱稻田！要不是日本侵略我们中国，她说不定都成了东洋博士！”张月娥补充说：
“是早稻田！”郭芸说：
“我看到四妹子学生服上的字，人家说那就是四妹子的校服，上边有她的校名，我看走眼了，以为那是个旱稻田，这几天就一直想不通，这日本鬼子欺负中国人长了本事，难道种地也被中国人厉害，会在旱地里种水稻！还在稻田里办大学，原来是早稻田！”
7.丽姝化战谍
郭芸说：“可见日本那个小岛也太少见多怪了，没见过几粒稻米，出现了几粒稻谷，就惊叫起来，就在那里办起了大学！难道就因为我们的地多，又能种许多水稻，他们就看上我们中国，就要侵略我们中国！还要杀我们的人，占我们的地！什么小人国家，侵略本性，流氓人品！”说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杨得志说：“我们正处在抗战紧要关头，为了深入了解敌情，我们真是急需会日语的人才！这个小姑娘，你已经和我们的八路军战士一起工作了！又是我们的战士救了你，将来你一定会在抗战事业中大有作为！你要是愿意到我们团部！我就把你调过去！”史慧娟说：
“当然愿意！不过，我在卫生站工作这件事，还没有给家里人说清楚，只说在卫生站帮忙，是为了打听战事，好让家里有个什么准备。”
史慧娟说：“可是我和张姐、郭姐这些同志一接近，我就不想离开她们了，经过战斗和生死之交，我们现在已经离不开了，我要参加八路军，并且要到杨团长那里去，我想，还得给家里打个招呼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