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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融化(一)

我无声的抽噎着,怎么会是这样?原来他为了我,差点把命丢掉,幸亏他吉人天相,不然,我的罪过也实在太大了。

怪不得,和他分手后,有一段日子我老是做恶梦,在梦里有时候看到子晖满身是血的朝我招手,一脸企盼;有时候是子晖坐在我对面,凝视着我,幽幽叹息着问我:“布布,你真得不理我了吗?”在梦里,我都能异常强烈的感觉到心痛的滋味,每次都是哭醒过来,醒来发现自己眼角还有残存的泪滴,暗骂自己没出息,分都分了,还这么放不下、舍不掉。

原来不是我没出息,是我和子晖十年相处磨合出来的灵犀在提醒我,我的爱人在思恋我,可我却又冷血又粗心地忽略了。

我坐在位置上,泪如泉涌。

窗外天空蔚蓝,白云悠悠,亘古不变。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就是这样白白的和子晖错过了四年的时间。

是造化弄人,还是性格使然?

空姐经过,关切地看了我几眼,子晖朝她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只是让她拿点纸巾过来。

信,我没法再看下去,接过子晖递过来的纸巾把泪拭干,仔细的把信整理好,我决定专门找一个日子,好好地读一读这些信,把我错过的那些关于子晖成长和奋斗的岁月一幕幕的回放一遍。

空姐送了一盒纸巾过来,顺便贴心的拿了一条薄毯给我。

子晖给我盖上,轻声说:“布布,我不是有意在飞机上惹你哭,我只是怕错过这次重逢的机会,你又不理我,所以我有点心急,就拿给你看了,千万别再哭了,求你了,一会儿,下了飞机,国际友人来接机,一看,他们向往的东方美人怎么长得这么悲催呀,你说这影响咱中国形象不是?啊?求你了,布布。我给你看,只是希望你了解我的心,可不是惹你哭的。”

朵朵不知何时醒了,懂事的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不作一声。

朵朵歪着头问我:“布布老师,你为什么哭呀?是舅舅欺负你了吗?”

子晖笑起来:“苍天可鉴,我哪敢欺负你的布布老师?是不是?布布?”

我不理他。

他把一张大大的脸移到我面前:“笑一个。”

我把脸转开,他又把我的头转过来:“笑一个嘛!”

我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不情愿的笑容。

朵朵:“舅舅,你以前认识布布老师吗?怎么能一会儿让她哭,一会儿又让她笑的?”

子晖神秘地说:“这个嘛,舅舅就告诉你吧,我和你布布老师认识的时候,你呀,还在天上做小天使呢!而我呢,做了布布十年的守护天使。”

朵朵又问:“那布布老师以前是你的女朋友啰?”

子晖:“是啊,一直都是她,我没有变过的,不过有一段时间布布发她的公主脾气,不听舅舅解释,也不理舅舅了,舅舅被她惩罚的可痛苦了。”

朵朵;“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布布老师有了新的男朋友,原来她和你闹别扭了。”

子晖的脸色一下子暗下去。

想起江帆在机场门口向我大力挥手的样子,我忽然感到头更疼了,唉,各种凌乱,我怎么应付呀?

我忽然想起来:“你今天和我们一起来是有预谋的吧?”

“你说呢?我回国后,老听朵朵提起她的钢琴老师,我当时就心中一动,问朵朵她的钢琴老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朵朵一说是杨布布,我就基本上确定是你了,我当时就想,老天都可怜我,要来助我了。有好几次,我把朵朵送到楼下,让她自己上去,我就在楼下找个地方看着你家的阳台,一站就是好久,就是希望你能出来让我看一下,有一次你还真的出来了,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大声喊你的名字,最终还是忍住了。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好好计划一下,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你好好谈一谈。这次我一听说你要带布布出国参加表演赛,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我悻悻然:“怪不得你一早在机场看到我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

朵朵托着腮俏皮地问我们:“你们的误会是不是消除了呀?那布布老师,你是不是可以重新做舅舅的女朋友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谅他不等于重新接受他,这是两回事。可是我真的能拒绝他妈?为什么和他分手后那些无数个热泪长流、银牙暗咬的夜晚积累下来的恨意在读他写给我的信时却一点点的烟消云散呢?

我还以为我刀枪不入,原来要看对方是谁。

子晖在薄毯下握我的手,我侧过头去看他,他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收了回去。

下了飞机,英方派来接机的人和我们寒暄了一通,子晖流利的英语得以充分施展,和对方相谈甚欢,一路上欢声笑语。

我们这次参加表演的地点在英国爱丁堡的城市大剧院。

下榻的地方也是在大剧院附近的一个酒店。

确定了房间,安顿好行李,我和子晖、朵朵出去走走。

我问子晖:“你不是出差吗?怎么不去办正事?还在这订了房间,你不怕老板找你麻烦?“

子晖扮个鬼脸:“我这次其实是专门陪你们的,老板那边好商量,熟人。”

来之前,我已经查过相关资料,爱丁堡是一个历史悠久、风景秀丽的文化城市,依山傍水,素有“北方雅典”之称,也是苏格兰首府和文化中心。它位于苏格兰东南的福思湾南岸,有“欧洲最漂亮城市”之誉。

徜徉在街巷里,我发现,爱丁堡依将过去与现在和谐的融成一体。我们所看到的大部分建筑物是查尔斯二世时兴建的。现在依然保存得很好,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因为临近圣诞,这儿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街道两旁的树木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朵朵非常开心,一蹦一跳的在前方走着,粉红色的羽绒服在白色的雪地上异常显眼。我和子晖在后面慢悠悠的散步,空气寒冷,呼出去的都是白气。

我穿的是一件羊绒大衣,本来觉得应该可以应付这边的天气,没想到还是有些单薄,我瑟缩了一下,子晖看了我一眼,一把搂住我,不知道是身在国外,人比较放松的缘故,还是其他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这一次我没有挣脱,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良辰美景奈何天,且让我小小的纵容一下自己吧。

子晖看我没有挣脱,仿佛受了鼓励,趁朵朵不注意,一下子把我抱紧,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我脸颊绯红,他却很开心的笑了,带着我最不能抵挡的促狭,低声说:“你知道我盼这一刻有多久吗?”

我依在他怀里,弱柳扶风,深深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克星,在他面前,我很难抵挡诱惑,就算心里还有一丝余恨,此刻也已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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