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在计算机教室搜索学习资料时,无意中在网页上看到一行字:清纯可人、活泼可爱、才气过人的云锦大学校花——蓝果儿。
他大脑里闪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可能是同名同姓的。
他不希望这个校花的名字是蓝果儿。因为他担心树大招风,既可能碰到优秀的竞争者,也可能偶遇无赖者的挑战,给自己给蓝果儿,都会徒增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以往的蓝果儿已经够他费神的了,她的屁股后面有一大堆的追随者,天天担心她被人抢走。从大一开始蓝果儿在“人人网”上就是云锦大学的人气之星,到现在几乎没有变化过。
丁当右手拿着鼠标迅速在网页上滑动着,几个页面都是重复类似的信息,加起来恐有上千条。
他又百度了一下:云锦大学校花蓝果儿图片。在网页上出现了很多缀有蓝果儿名字的各大论坛词条。
丁当点开“东祠胡同”,进入院校版,在“各个大学的校花美女图片”的字幕下方,蓝果儿的图片赫然出现他的眼前,图片下注有:云锦大学——蓝果儿。
他又从“东祠胡同”的链接,直接进入“人人网”,云锦大学的很多同学都分享了关于她的消息和图片。下面还有留言,说什么经济学院居然还有如此美女,通吃艺术学院,戴上校花美女皇冠等之类的誉美之词。
丁当的脑袋像炸了锅一样,嗡嗡作响。
他反过来又安慰自己:“最先发现美丽新大陆的不是哥伦布,是我丁当,按理应是具有无可争辩的优先权,玩游戏应当也有个游戏规则吧。”
可他转念又想:“在追求爱情的这条路上,可没有什么游戏不游戏规则,没有什么理与不理的事儿。爱与被爱的权利赋予每一个人,众生平等,无权剥夺。”
丁当的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该如何驾驭这个属于自己爱情的复杂局面。
丁当对蓝果儿的爱,基本上说是一厢情愿。但也从来没有表白过,不敢也没有成熟的机会。
上次让蓝果儿把雨伞打走,是在想寻求一个她还伞的机会,再深谈一次,把手机号给她,也天天等她打来电话,结果也是杳无音讯。
不过,在路上碰到过三次,但蓝果儿都跟寝室的同学或者班里的女生在一起,只是礼节性打了一个招呼。
蓝果儿也不知道丁当对她有如此好感,她自己也只是把他做为最熟悉的一般的同学友谊罢了。
蓝果儿的身后确有一大批的追求者,当别人还玩着走马观花谈恋爱、毕业即分手的高校爱情游戏时,她一心扎在知识的海洋里,为未来捞取立足社会的资本,为母亲争取幸福的晚年生活,打桩固基,对这些爱情游戏嗤之以鼻。
丁当不断地责备自己:“我怎么这么懦弱呢,我哪像八五后的现代青年。我的同齡人,当面送花,当街求爱,当众献吻,我为什么就没有这个勇气呢!我不能这样缩手缩脚了,我要大声说出自己的爱。”
丁当也知道自己学艺术出身,在情感方面不会这么拘谨,自己应该是爱到深处人胆怯的原因吧。至于为什么这么爱蓝果儿,是因为她袭人的气质,还是因为阳光般的笑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把双手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电脑在心底大声喊:“蓝果儿,我爱你!”
蓝果儿拥有校花这个头衔,就像一则爱情广告,进入学校男同胞的大脑,随时会有人出击,随时会有人挑战自己心中这份爱情的权威。
丁当不知道自己的期待如何才能让蓝果儿明白。
丁当告诫自己不能再磨蹭了,要大声地对蓝果儿说出自己的爱,时不我待,哪怕一分一秒也不能等。他拍拍后脑勺,给自己鼓劲加油。
他冲出计算机教室,寻找蓝果儿。他要向她当面表白。
丁当疯跑起来,好像晚了一步,蓝果儿就被别人抢走一样。
他知道蓝果儿是个爱学习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学习的场所。
丁当去了经济学院蓝果儿的教室,也去了她平时爱去练声艺术学院的练声房,还有公教区自习室。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有。
对了,还有图书馆。丁当又按原路折回。图书馆的电梯还在高层位置上,他跺了一下脚,真是等不及了,又一口气跑上七楼,顾不上管理员要看学生证,就冲了进去,扫视一大圈。没有,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丁当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他打电话问艺术学院的同学紫禾,是不是和蓝果儿在一起逛街。
紫禾说自己不在学校很长时间了,现在在北京跟导师上专业课,为研究生考试作准备。要他去看看在不在宿舍,说蓝果儿有时喜欢在宿舍看书。
他又掉头跑到紫藤苑,想去六楼看看,被看门的阿姨训了一顿。“你一大老爷们跑到女生宿舍去干嘛。小毛孩,天天花着你娘老子的血汗钱,不好好念书,天天爱呀情的,你这是你现有这个本钱和资格弄这些玩艺儿吗。你们算过没有,一天花你老父老母多少钱,你们这是对爹妈最大的不孝,我天天这里见你们弄这些东西,替你娘老子担心,都被你们快气疯了。”
丁当看了看阿姨,不是上次送蓝果儿报到时的那位,他对她笑了一下,心里对自己说,“白天不懂夜的黑,冬天不懂夏的热,老年人不懂年轻人,过时的婚姻不懂现在的爱情。不跟脾气不好的老阿姨计较。”
他走到可以看见门卫的地方,“我就在这儿守着,想从我的视线里逃也逃不了。吃饭要下楼,外出要回来。
丁当等了快一个下午,楼上的女生都陆陆续续下楼吃晚饭了,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没见到蓝果儿的影子。
他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心里有一种憋不住什么的感觉,手不停地挠着后脑勺,“难道她不下楼吃饭,想做个神仙不成。”
丁当在紫藤苑看着枝繁叶茂的紫藤,或站或坐,眉头或皱起或舒展。看到挂在西边的太阳,温暖着大地,那是蓝果儿的笑脸;夜幕降临,那是蓝果儿披上的晚礼服,准备隆重出场;华灯璀璨,那是蓝果儿头上闪亮的校花皇冠。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离女生宿舍关门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逛街的,约会的,上图书馆看书的,到自习室学习的,都三五成群嘻嘻哈哈的进了宿舍楼,就是没听到蓝果儿的笑声。
丁当正在纳闷,忽然眼前一亮,在紫藤苑前面的马路上,出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蓝果儿吗?”丁当自己不自然地叫出了声。看不清她穿什么,但明显感觉比以往打扮更考究了些。
他快步迎了上去,“果儿学习这么晚啊!”
“丁当怎么在这儿?”蓝果儿在路灯下停住了脚步。
“给我们美术系的同学送画板呢。”丁当准备了一满脑子表达爱意的话,在喉咙边上来回滚了几下,又在支支吾吾中吞了回去。
丁当一下子对自己很生气,心里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脚:真是个大狗熊!
“这么晚啊,你们周末也抓这么紧?”
“明天,她们有在郊外的写生课。你学习也这么晚啊。”丁当看话题老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心里有点发毛,急忙把话题引到蓝果儿这边。
“没有学习,我在外面做了一份兼职,回来晚了点。”
蓝果儿看了看手机,宿舍快到关门的时间了。“我该回去了,阿姨正准备关门呢”,蓝果儿指了指传达室。
“你有手机了,方便留个号码吗?”丁当见那阿姨朝这边瞅瞅,猜想是准备关门的架势,他再想跟蓝果儿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好啊。我有你的电话,这几天正准备发给你呢。我震一下你的手机,你存好就行了。”蓝果儿说着拨了一下丁当的电话。
蓝果儿彬彬有礼地向丁当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再见,留下一个甜美的笑容,快步向宿舍走去。
丁当在空中挥动再见的手,没有放下来,眼睛顺着手背的方向,望着蓝果儿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
丁当缓过神来,又接着生自己的气,刚才在心里踹的一脚,终于真实地移到了自己的右脚上,贴着地面踹了出去,正好踢在背着灯光的石凳上,哎哟一声抱着脚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