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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次的澎湃

2005年7月1日,晨曦中阳光普照着整个村子。远处几户人家升起了缕缕炊烟,慢慢飘过宁静的街道,湿露的房屋,还有水洼中蓝天清澈的倒影里。村子在经过狂风暴雨的夜晚后恢复了勃勃的生机。

经过一夜滂沱的大雨,微风带着些许的湿润泥土的气息吹进了早晨的屋子,窗帘随风荡来荡去。

这是个晴朗而又宁静的早晨,院子里屋檐上滴滴答答的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在地上形成一条细小的溪流,缓缓流向远处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院子中的几处积水清澈见底,湿润的土地上滋长出几颗呷着露水的小草。

这时从屋子里传来了声音。醒来的父亲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又找来了一双雨靴穿上,悄悄地走出屋子湿润的土地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脚印。父亲先到院子角落提起锈迹斑斑的叉子,然后又走到猪圈里,狭小的猪圈里一半是用石头切成的平台,老母猪正躺石头上的草堆里,在懒懒的哼哼声中醒来,但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在那发出一阵阵的喘息声音。父亲站在猪圈里另一头的粪池中挑着粪土,一叉一叉的将猪粪与泥土的混合物从猪圈内接过低矮栅栏扔出去。潮湿泥土的味道从父亲的脚下升出来,随后弥漫在整个院子里。可那不是臭哄哄的,而是一种刚刚新翻过的泥土的气息。这种味道是大雨过后的一种标志性的味道,只有在大雨之后,泥土完全湿透,而且是在清凉的没有杂气和闷热的空气中才能感受到得气息。这说明这是一个清新湿润纯净的早晨。

勤劳的母亲随之也起来生火做饭了,柴火是昨晚大雨前急忙备下的,但还是有些潮湿.于是被火焰烤出阵阵蒸汽,飘在整个屋子里,随后慢慢从窗户溢出外外面缓缓地升上天空。

也被吵的醒来的宇一声不响,呆呆的睁着眼睛,侧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一直到早饭做好后,被母亲唤了数次才总算爬起来。今天是个他不愿经历的早晨,无精打采的他一件一件的将袜子、裤子、衬衣穿好。穿好后又对着学桌前的镜子又理了理有点蓬松的头发。

无意间目光落在了镜框角上的那张发黄的奖状上。这让他渐渐回忆起以前的时候。那是小学一年级时他得的第一张奖状。也是倔强的他努力的见证。

哥哥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尖子生,在村子里人眼中甚至连其家人都笼罩在哥哥的光芒下。一提起他的哥哥的成绩,人人都会称赞,几个人提起孩子的成绩来马上就会提起他哥哥的讯息,是谁家的、他家在哪、他们的爸爸叫什么,然后对他们的父母一阵赞扬。但是关于他,几乎大家也就只是几乎相同意思的一句话而已——这个是他的弟弟。然而哥哥的成绩虽然是一种荣耀,但是宇的内心却隐藏着极大的反感,这种藏在别人光环下的荣誉使他从心底里怀着不愿屈服在哥哥的身影下的意识,只是从没有被人们发现。

宇的性格极像他的母亲。在母亲小时候家乡发生过一场大地震,母亲的父母全被压死在废墟下,剩下了年迈的奶奶和两个弟弟和妹妹。从那场地震后,这一家老小只能靠政府微弱的补助维持着,最后村里决定要把他们分开送到敬老院和孤儿院,但是一家人没有一个愿意分开。于是作为老大的母亲就决定辍学回家,主动扛起了家里的大梁。有人说过,如果上帝的将十字架重重的压倒你的身上,那是因为上帝知道你背的动他。母亲辍学后也并没有显得太过沮丧,坚强的母亲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工作。小到做饭,洗涮,缝衣服照顾弟弟妹妹还有奶奶。大到下田种地,春种秋收,岁月艰苦而又漫长。这个脆弱的家庭仿佛一直在风雨中飘摇。几年后奶奶就去世了,不过弟弟妹妹也长大了,家里的负担慢慢的也比较轻松了……

到现在弟弟妹妹都有了各自的归宿,苦尽甘来。那些年的磨练养成了母亲强大的人格。妈妈经常会在宇小的时候给怀抱里的他讲一些她在那些时候的经历和艰苦的磨难。她想让孩子们今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时都能相信只要努力世界上就没有克服不了的苦难。

于是这些故事就从小时候深深地印在了宇的心里。他深信世界上没有克服不了的苦难。只要自己想成功的话。

于是那张奖状的来历就很简单了,那是宇第一天去上学的时候。哥哥在牵着宇的小手来学校上学的路上很诡异的说了一句,“想超过我做梦。”这激起了宇强烈自尊心,本就不服气得他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燃起了熊熊大火。于是宇在入学的第一天,就立誓要超越哥哥。

以后每次考试他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于是在小朋友中在村里关于他的名气也渐渐被人们熟悉。但他并没有过其他优等生的优越感而是对哥哥光环的藐视感和对母亲传授的那句话的信任的加深度。

今天的确是他不想经历的一天,这是他去中学去取通知书的日子。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早晨的空气清新湿爽。然而一直成绩突出的宇并没有像其他优等生那样胸有成竹。重点高中的大门让他感觉忽隐忽现。原因是因为在中考的前一天晚上,母亲突然病重,这是多年积劳成疾的结果。当时哥哥在外地上大学,于是他和父亲一起抬着母亲一路小跑去了医院,天有不测风云,取得半路天上突然大雨瓢泼,浑身是汗的父子俩被浇成了落汤鸡,到了医院母亲最后转危为安,然而第二天身体干瘦的宇就开始发烧。但吃了药又怕考试时打瞌睡。结果可想而知,从考场走出来时差点晕倒,几乎是被同学搀出来的。

怀着浑身的忐忑,宇从卧室出来做到饭桌旁,早饭已经放好。他像往常一样自己先吃饭,母亲走到一边,仍好不做声在厨房刷着盆盆罐罐,父亲也没有停下手中的伙计来到饭桌旁。

喝过半碗粥,忐忑的心情就让他再也吃不下去了。于是站起身掸了掸母亲给新买来的新衬衣,出门去学校了。母亲在后面看了看宇离去的背影。将在手中佯装来来回回涮了几十遍的锅放到菜案板上。走到饭桌旁将剩下的半碗粥喝下去,然后到院子里喊丈夫吃饭。

宇来到学校,同学们也都已按耐不住心情,早早来了等在学校门口。到学校开门的时间时,几乎全体同学都到了。登记着考成成绩的大红报也一大清早就已被老师们贴出来了挂在了校园的板报墙上。主要是考生分数和被划分到哪所高中。门开了,大家如一股潮水般涌到大红报前,大家先是找起自己的名字和分数,然后有的人兴高采烈,有的人沮丧,再然后就在看看同班的其他人名字。宇只做了前面的一样就从人群中默默地走出来回到了教室等老师给大家开毕业班会,有个的同学想起了一篇文章的题目于是就写到了黑板上——“最后一课”。

“他是三等高中呀!”几个女生小声的在他背后嘀咕着,他仍是沉默着好不做声。

“这是唯一失败的一次。”宇绷着内心巨大的委屈咬着嘴唇心想。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粗黑的眉毛深陷的眼窝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下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透出了忧伤的心情,干瘪脸颊更让人看了心里难过,于是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每一个人敢上前去和他搭话。宇自己尽量减少眨的次数,保持着平静,他怕万一忍不住就更丢脸了。他尽量努力的装着平时宁静的面孔,然而眼泪始终在眼眶的边缘冲撞,潮来潮去,“堤坝”稍一松懈泪水则瞬间奔流。

最后一课并没有想那个同学想象的那么令人怀念。进展的很迅速,很快就接近了尾声,老师简单的讲了几句话后将大家的录取通知书发下去。然后就真正到了尾声的环节。同学们各自交流相互留念,有的送互送几件小礼物有偶像明星的光盘、可爱的小饰物、精致的笔记本等等。最多的是买一本同学录,然后将纸张拿下给几个关系好的发下去,但每个人发的都是同学们人人一张。让大家写上各自的联系方式,个人爱好和留言等等。然而同学录几乎是从同一家商店买的,因为学校里只有这一家商店。同样的同学录都是只有三十四页。但是班里有四十个人。于是大家发到半截就不约而同的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几名在意等得不耐烦的几名“坐不住”的同学先溜掉了。但是还是多一个人。三十六人!几名站着正在发着的同学突然不敢往下发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管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很期待下面的发展,但坐着的都只是看热闹的,站着的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谁也不敢动,教室里顿时安静了好一阵。然而总是站着可不是办法,终于有一名女生行动了,可是他是沉下脸一张一张接着发下去,其他的几个人看她这样的表情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她怎么办。宇也稍稍平静了一些于是看着这有趣的一幕。慢慢的,两个人一个人马上就到宇这了,突然那名女生瞬间大步从他书桌旁跨了过去。宇顿时木然。当回过神时,全班出了那名女生低着头一张一张往下接着发,剩下的全部目光都转移到了宇的身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心里刚刚稍微平静点的湖面顿时狂风大作。他在也忍不住内心的冲撞,拿起桌子上那封三等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夺门而去几乎在出门的一刹那眼泪终于倾斜出来,心灵的堤坝瞬间化为乌有。他想马上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大哭一场。他想到了巨大的教学楼另一端的走廊,那里平时是被封锁的,而且跟教室之间还隔着一排六间的实验室。

宇流着两颊的热泪来到走廊前,本想在这终于可以哭一场将眼泪流干然后再难过就不用在哭了,然而刚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哭泣,他心里一颤,他悄声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蹲在面前的角落里一个人伤心的哭泣。

“果然是她!”宇心想。她是隔壁班的,初一时他们是前后桌,她也是他一直暗恋了三年的女孩。由于担心舆论的压力和学校的惩罚于是从来都没有鼓起敢向她表白的勇气,渐渐的虽然这种感觉被他默默地埋在了心里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腐烂反而更加努力的生长着。

“刚才在教室里就听见有人在楼道里喊她的名字。原来她躲到这里来了。”宇心想

此时宇眼睛里继续准备奔流的泪水顿然消失。一种男子汉的气概马上从宇心底油然而生直上头顶,那是一种强烈感觉几乎想要迅速冲过去保护她。但是那种场景只能是心里没有演出的彩排。宇在她背后迅速摸干两颊的泪水。轻轻走到了她的旁边。“你没事吧?”宇轻声的问道。

看到有人来,她渐渐站起来。但仍然难掩眼眶的泪水和口中的抽泣。慢慢地她抬起了头,皱起的眉头下湿润的双眼看见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宇的那双大大的眼睛。突然一步冲上前来搂住了他,脸颊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口,失声大哭了起来。瞬间宇的内心发生了一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澎湃的潮水猛烈的冲撞着内心巨大的恐惧感。心扑通扑通急速的跳着,浑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但他努力地克制着冲动,双手依然自然地向下垂着,安静的站在那里被她紧紧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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