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骁在一起,和没在一起,差距不太大,除了中午一起吃饭,倒也没什么太大改变。
而且,我不确定这样的在一起是不是真的算在一起,除了楚望,几乎谁都没有告诉。
楚望反应挺淡,只说你们不太合适。
这小子从小就有站在上帝视角的习惯,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闭嘴,看着视频里的他,佯装生气,“你就不能祝福我么。”
“不可以。”他认真地看我,“他和你不合适,我不能骗你。”
于是,我与龙骁在一起这事儿,有点不太靠谱。
成玉迷上了打台球,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俩之间的口头禅不是走,去操场对两局,而是变成了,“走,我们去打台球。”
然后我摇头,“不会,不去。”
但是今天她硬是把我拉操场上过完一局,她6分,我4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成玉叉手看我,“走,我们去打台球!”
“好…吧…”
现在已经是初冬,月季,菊花什么的,都被冻得有些发黑,不是冲过来一阵寒风,吹得人打半日的颤儿,狐狸都应该考虑冬眠了,我只是想说很冷而已。
台球室的人挺多,一个个不管能不能打进去,动作都是好看,男生女生都是。成玉带着我进去包间,果然,游畅在。
他这段时间留了刘海,人看着反而稳重很多,双眸锐利专注地盯着母球,平齐,瞄准,咚,出杆。白球撞击之后的红球蓝球,以一种蛇交的方式拉着三角,最后,全部进洞,周围人喊着炫,成玉欢快地鼓掌,拿着手机已经拍了刚刚的视频。
他收起杆子,悠悠地磨着杆头,回到那个礼貌绅士的游畅状态,笑着看向我们,“你们来了。”说完一边比着角度,又开始计算着打下一个球,这段时间他不怎么和我说话,有时候实验室路过,也只是礼貌绅士而又很学长地笑笑,我要是叫他一声,他也说话,白大褂飘飘,就那样问,“有什么事么,夏未至?”礼貌而又疏离。
成玉的球技还不错,只是总是会太过用力,将球打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游畅拿着杆子站在门旁,就有一个女生叫我上去玩玩,一开始以为只是玩玩,后来察觉不对劲,大概意思就是身为会长的女朋友怎么能不会打台球呢,赏个面子嘛,会长可是十杆进洞呢。我想着我还不会跳舞不会弹钢琴呢,台球算什么,想着说一句不会直接走人,估计龙骁知道了又得恨铁不成钢,但是我又不是天才,跆拳道都是学了这么多年才有些成果,让我几分钟内会打球,还不如把人打一顿来得实在,便一副又很不好意的为难模样,看着那几个女生,“美女姐姐们,等我会打球了,肯定陪你玩。”
眼看着不依不挠,便想直接开跑,突然哐当的一声,又是碎玻璃落地声音,成玉很抱歉地摊摊手,“天,我居然打玻璃上去了!”她还没喊完,那老板就已经推门进来,也没发火,就是让你刚好觉得不悦的模样,一眼看出游畅是领头的,也是认识,便商谈了一下赔款事宜,以赔偿玻璃安装费200元告终,又送了两次免费打台球的机会,最后两边都是满意,此时圆满解决。
我和成玉便趴在操场上笑着,“你说你怎么不怕打到游畅呢?”
“我就是冲着他打,给打歪的。”成玉看着我,愤愤着,“你不知道,看他那样没事儿人一样站着,可不招人稀罕。”
“他也没错,不过你也是绝了,估计明天游畅得找你谈话。”
“这都不是事儿。”成玉翻了个身,看着天空,感慨了一句,“夏未至,你看,今天星空真美。”
是挺美的,我昂首看天,没几颗星星,城市的灯光渲染出一片微红,“成玉,你喜欢游畅吧。”
“但是他喜欢你。”成玉蹭了蹭,枕到我的腿上,笑着如同叹息,“有段时间他天天往道馆跑,还拉学生加入,女人的第六感就告诉我他喜欢你了,只是没想到,那样吊儿郎当的人,会喜欢这么久。”
“也就你说他吊儿郎当。”我推推她,“那你准备怎么办?”
“取经,你给我说说,是怎么追到会长的呗?”
“你知道了呀?”我惊讶,
“哼,会长以前可都是好多美女陪着吃饭,现在一到饭点,不是宿舍楼下等着就是下课路上等着,这大冬天的,不是自己女朋友谁做到这样子。”
原来这也是男女朋友的象征之一,我莫名欢喜起来,然而,“我不算追到他。”
“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们就只是在一起而已。”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成玉问我,是什么关系呢?还真是说不清楚,这就要牵扯到柏拉图素图额道格拉斯等一系列问题,甚至客观唯心主义和主观唯物主义都可以拿出来讨论一番,但是依旧难以解释我俩的关系,于是,我就只能告诉她,“我喜欢他,他一直知道。”
“那,那会长喜欢你么?”
我没有说话,推着这丫头起身,坐着这么久屁股都有些凉,她却忽然同情的模样抱抱我,“未至,我教会你打台球吧,会长身边的那些女生,变化都是很多的。”
这句话可能打开了夏未至的新世界,因为很容易发现,龙骁身边的女子,就拿学生会的那些姑娘而言,有的就像封面女郎那样气质出众,似乎都可以有夏未央的气质。
夏未央还在国外,大概说是明年春天回来,也可能提前到年底,她还没有定下来。
“要化妆呀。”未央给出这个建议,“女人三分靠长相,五分靠打扮。”
“那还有两分呢?”
“靠魅力。”未央低低笑着,“等姐姐我回去好好教你打理打理自己,现在一定要做好护肤,好的皮肤是化妆的基础,你学习化学的也要注意,理科的小姑娘们最不在意这些了。”
“我可是有你这个搞艺术的姐姐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上大学嘴巴倒是勤快了,”她笑得电话都共振起来,“我们家未至是不是有小男友啦?快招。”
“是谁呢?”
“那个,”我顿了顿,她就立刻猜了出来,“龙骁?”
语气说是疑惑,却已经是百分之八十的确定性。
我嗯地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过,只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夏未央微弱地叹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对命运无常的感叹,22岁的夏未央很早就会那样的叹息。
她说,“妹妹,不要为他改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