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一面低声商议,一面朝小镇一条偏僻的小胡同走去。龙传文和龙如兰偷偷地跟在后面。到了一间破烂的小屋前,那几人装模作样地四周看看,然后偷偷地钻入了破屋里。龙传文悄无声息地掠到小屋侧边,听到里面几人在说话。
“武兄弟,这把神剑真了不起!”
“是啊,武兄弟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
“当然,把你的刀轻轻放落剑锋上。”
“哗——,我根本没用力,两寸厚的大刀一碰到剑锋就断了,厉害,厉害!”
龙传文心想:武忘果然在里面,这次看他往哪里跑!
他一下子破门而入,屋里的人见他进来,立刻从窗口蹿出,同时有十几只瓦罐飞进来,原来瓦罐里装满了黑火药。在台面上和墙壁四周早已点着了许多蜡烛。只听得瓦罐落地响起一片破碎声,火药遇火立刻隆然爆炸,整间小屋瞬间倒塌,火光弥漫、浓烟滚滚。
屋外的龙如兰也被爆炸余波震得倒在地上,早在附近墙角落窥探的虎头佗马上冲上来,伸手想点她穴道。不料,龙如兰临危不乱,飞起一脚将虎头佗的手踢开,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纤手成爪,使出龙族的“飞凤爪”,几下抢攻,竟把虎头佗逼得连连后退。
虎头佗的下属一见不对路,纷纷抽出兵器包围过来。龙如兰武功虽高,但终究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被这么多围着,顿时心慌意乱,一个不慎,一把刀已架住脖子,再也不敢动了。
她怔怔地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小屋,却没见她父亲出来,这才知道中了圈套,不禁又惊又怒,那双秀目一下子瞪着虎头佗。
虎头佗笑道:“今日让你也试试被抓的滋味!别看了,你老子武功再高,恐怕也成了炮灰了,哈哈!”
这时,小屋的横梁“隆——”地倒下,大火越烧越旺。龙如兰恐惧地看着火海,很明显,木板结构的小屋早已浇上了容易燃烧的油,触火即着。
“阿爹——”龙如兰大喊。
虎头佗和众人大笑,这仇算是报得痛快。他们笑声未止,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响声,“卟,卟卟”,众人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原来那个龙传文用气禁将自己全身包裹起来,借此阻隔大火,竟然毫发无损,正慢慢地踏出火海,像大海里突然走出来的神仙一样,十分悠闲自在。
虎头佗顿时觉得浑身发抖,呼啸一声,和众人转身就走,临走时忘不了将龙如兰一脚踹倒。龙如兰来不及没有理会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定眼一看父亲,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不禁大惊失色。
龙传文走到她身边,收了气禁,一阵咳嗽,忍不住吐出了一丝鲜血。原来他看似悠闲,实则被火药爆所伤,没死便算万幸中的万幸了。龙如兰扶住他慢慢地离开。
“爹,那帮人太可恶了!我们一定要报仇!”龙如兰咬咬牙道。
龙传文苦笑道:“还是先回家再说。”
“这小镇有我们龙族的分势力,何不派他们追查那些家伙的下落。”
“那分势力属于传中管辖,肯定不会理会我的遭遇,让他们知道,反而会嘲笑一番,何必求他们,走吧。”龙传文艰难地往前迈步,幸好把虎头佗他们吓跑了,要不然被他们围攻,父女俩必然凶多吉少。
龙如兰见父亲走路也成问题,于是去买了两匹马骑着离开小镇。在三叉路口碰到两个同样骑马的年轻人,也朝同一个方向走,龙如兰隐隐觉得两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原来那两个年轻人竟然是武忘和云芯,他们换了一套普通的装束,云芯仍然扮成男子,甚至把脸也抹黑了一点。
龙如兰侧头盯着他们,但不敢确定,她只匆匆看过武忘和云芯一眼,而且在夜里,虽然她那双眼十分独特,能在夜里看人,但陌生面孔总让人容易遗忘,所以,她抓抓头,很想上前打探一下。不过,她想起武忘在江湖上名声极盛,那把神剑更是威慑群雄,现在她父亲伤了重伤,万一打起来,根本不是敌手,于是渴力忍住,在龙传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龙传文愕然道:“你不会又搞错吧,再错一次还有命么?”
龙如兰道:“我也不敢确定。”
龙传文哼了一声,再也没有答理女儿,不过他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武忘。见他穿着灰色短衫,背上挂着一个长布包,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看样子有三尺半长,似乎是刀剑之类的兵器。
他心想:这家伙不敢把兵器露出来,难道是神剑,怕人抢?
于是策马上前,笑道:“小兄弟,借问一声,渔东家在哪里?”
武忘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什么渔东家,莫名其妙,懒得理他。
龙传文却缠住不放,又不道:“听说渔东家是附近出了名的大酒楼,原来小兄弟不知道。小兄弟贵姓?”
武忘又摇摇头。
龙传文心里不禁大怒:这少年好生没礼,问他竟然不答理。
他哪里知道,武忘一向就是这种个性,不爱说话,对陌生人更是如此。如果龙传文没有受伤,必然一把提他起来审问,但现在却不敢乱来,只得悻悻而退。
云芯指着前面拐弯处,道:“噫,那里果然有间酒楼,门前大旗上写着是渔东家,既然是出了名的酒楼,我们去光顾光顾。”
武忘点点头,嗯了一声,回头看看龙传文,料想他也看到酒楼,于是仍然不吭声。
四人一前一后地骑着马进了酒楼的院子,刚一入座,美酒便先上,夹带一些小食,招呼十分周到。
龙传文坐在武忘和云芯的邻台,喝了杯酒,自言自语的道:“好酒,好酒!真怀念当初和云来祖师一起来这里的情形,只可惜,再也看不到他老人家了!”
龙如兰奇道:“原来爹爹和云来祖师相识。”
“只是数面之缘,他老人家是世外神仙,岂是我辈等闲相识的!”
武忘不禁心中一愕,暗想:我师傅从来不喝酒,怎么来这酒楼?这人分明胡说八道!
不过,听他言语中对云来祖师十分敬重,并无污蔑之意,便忍住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