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桟,傅刚见大家坐在一堆,似乎还在谈论龙族的卑鄙行为,见他回来立时住口。他拿了一壶茶,走到侧边,偷偷地把龙飞给他的那包药倒入壶里,用力摇几下,然后献殷勤地帮大家倒满杯里的茶。
曲阜那双放在台面的手微微握紧,双眼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拿起杯喝。傅刚感到气氛压抑,暗叫不妥,额头上冷汗直冒。
曲阜缓缓的道:“你真的想为了一个向敏而害死我们?”
傅刚惊道:“哪哪,有这种事……”
曲阜拿起面前一杯茶,道:“要么,你先喝,如果你没事我就跟着喝。”
“曲阜,你什么意思?”
“向敏的事,我们会尽力营救,你不要做出对不起师门的事来,否则,你知道门规的!”
傅刚倒退几步,脸上惊慌失措。他不善于掩饰,曲阜一眼就看出了,不禁摇头叹息,命人将茶水全部倒掉。
傅刚不由得跪下哀求道:“只是迷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不服从他们的安排,他们便会对向敏……”
他惊得不敢往下说。
曲阜沉思片刻,道:“我们来个假戏真做,你去通知他们,就说我们已经喝了药,叫他们来收拾。”
傅刚点点头,曲阜马上叫众人伏在台面,或者趴在地上,等龙族的人来。傅刚走到街头时,已看到龙飞带着一班人偷偷地接近客桟。傅刚迎上去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已经下了药。龙飞大喜,立刻带人冲上客桟,果然见云中门的人全都东歪西倒一动不动的,看样子确实晕厥了。
当龙飞等人一走进客房里,倒在门边的云中门弟子立即跳起来,迅速地将房门关上。龙飞大吃一惊,正想拔剑,可是曲阜的剑已指住了他的喉咙,他顿时不敢动弹。大部分龙族的人也被突然间跳起来的人控制了,剩下的几个只好束手就擒。
“你来得正好!”曲阜冷冰冰的盯着龙飞。
龙飞惊道:“千万别乱来,如果我出了事,你们被抓的人也得死!”
“我不杀你,只想救人。”
“好,我答应你放人。”
“我可以让你们当中一个人回去,”曲阜随手指着一名毫不起眼的人,“你,回去通知龙论放人,若半个时辰看不到我们的人回来,那就替他们收尸!”
那人立刻回去报告。
过了不久,听到下面大街上人马嘈杂。曲阜命人把五花大绑的俘虏押出门口。武忘本来不想理会这件事,但出于好奇,在走廊上观看。只见双方远远地站着,十余支火把照得四周十分明亮。
龙论喝道:“奸诈之辈!把我们的人放过来!”
曲阜冷笑道:“你当我傻子,我捉你们的人多,说话权在我手上!我们一起押人上来!”
龙论听了,只得将向敏推上前,用剑指住她的背脊,一路慢慢地过来。曲阜也押着龙飞靠近。这时云中门支援队伍还未到,依旧是龙论这边人多,曲阜不敢大意,单打独斗不怕他,如果群战,自己这边肯定吃亏。见向敏并没有被绑住,曲阜便放心推龙飞过去。
龙飞走到向敏前面,低声道:“你那个傅刚说话不算数,叫他小心,我随时取他性命。”
向敏不敢言语,急匆匆的走回傅刚身边。傅刚问长问短,语气中显然是担心龙族侮辱了她,非常着急。向敏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傅刚急得团团转,眼里更是带着愤懑之色,他是个大男人,岂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失去清白!不过,此刻人多口杂,不方便细问。
曲阜见另外两名门人也平安回来了,于是命令将所有俘虏放了,最好与龙族冰释前嫌,若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但龙论却不是这么想的,待龙飞他们回来,立刻命众人放箭,原来藏在后排的人早就拉紧了弓弩,一时间箭如飞蝗,把好几名云中门的人射死了。
曲阜和傅刚等武功稍高的人挥舞长剑挡住来箭,慢慢地退回客桟里。
龙论和龙飞正想带人杀上前,武忘站在走廊上喝道:“你们再不走,我便叫你们全都没命!”
说着,提起轻灵剑一挥,一道剑光击在龙飞面前,顿时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坑洼。龙飞大吃一惊,抬头一看,见是武忘,不禁吓得连连后退。武忘那把神剑如此厉害,他哪里敢对敌,立即挥挥手,带人离开。
曲阜上了楼,对武忘抱抱拳道:“还是武兄弟厉害,一句话便吓跑他们了!”
武忘摇摇头道:“只怕龙族仍未死心,路上还得多加小心。”
“是。”
次日早上,支援的队伍终于到了,总共有五十人,个个都是门中的好手。曲阜这才放心,武忘眼见人马众多,心想:这算什么,带兵打仗么?
不过,人家是出于好意来保护的,他只好默不作声。云芯一路上也很少说话,武忘觉得不像她平日的行为,以为她担心父亲的安危,或者发现云马并非真心待她好,心里难过,所以闷闷不乐罢了。
众人出了小镇,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人数既多,又穿着云中门的服饰,偶尔碰到的江湖人都客气地回避。
前面是一处小山冈,忽然,远远听到兵器撞击之声,显然有人在那里打斗。曲阜与武忘对望一眼,顿时勒马停下来,这种江湖恩怨还是别掺和的好,让他们先解决了再过冈未迟。
可是,武忘听到呼喊声有些熟悉,忍不住策马上去看看。原来是长生门的熊天霸被人围攻,地上已经躺了五六具尸体,全是长生门的弟子。对方全是黑衣人,不但人数比长生门多,而且武功也明显要高上一筹。长生门里仅靠熊天霸在苦苦支撑。
熊天霸瞥见武忘来了,顿时大喊:“武忘武兄弟,救命!”
那些黑衣人听到武忘两个字,立时惊慌四散。武忘见他们个个使长鞭,心想:又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龙族的?
见他们自行逃避,也不便追赶,上前看看熊天霸,只见他右手臂上鲜血淋漓,背脊的衣衫也被打得裂开一大块,隐隐看到一片淤青。长生门仅剩下三人。
武忘忍不住问:“你和他们有仇?”
熊天霸苦笑着摇摇头,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无端端的被围攻,我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