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武忘确定那两个真仙争斗结束才和甄忆徐徐地飞回秦城,远远看到城内还冒出一股股焦臭的黑烟。
繁华落尽的秦城彻底变成了废墟。到处触目惊心,不但房屋全都倒塌,而且被那无敌之力掘地三丈,地面上一道道深深的裂痕仿若蜘蛛网遍布,像发生了一场超级大地震。
两人低空飞掠了片刻,居然丝毫生机也找不到。
武忘叹道:“罪过!连神仙也这般心狠手辣!”
甄忆苦笑道:“幸好我们走得快,要不然……”
她不敢往下说,想想便感到后怕。她怂恿武忘一起回来,目的是想查探父亲云马的下落,因为大难来临时,云马和一众剑仙同样身在秦城中。
连武忘这种假仙级别尚且没有把握抵挡这场火浪袭击,像云马这样的剑仙又有几成把握活命?甄忆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武忘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忍住阵阵腐臭味,在破墙败瓦间翻寻,试图找到一个活着的人,但最后失望地摇摇头。看来秦城里的人真的全部死光了,只怕不光是秦城,连附近的小城镇也会被无情地抹除。
像他们还敢来这里搜索已经算是十分大胆了,在灾难边缘的人,一定有多远逃多远,谁会对这个死寂的地方留恋,哪怕心里充满好奇也不敢冒险前来窥探。
两人一路搜索到城西,忽然听到火光飞溅,一条狼狈不堪的人影从地下跃了起来,满面尘土,衣衫褴褛不堪,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武忘用元神一扫,不禁“噫”了一声,失声惊呼:“云马!”
那人果然是云马,似乎有些神智不清,口里胡乱叫嚷,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甄忆喜道:“爹,真的是你吗?”
云马抖擞一下头部,渐渐地恢复了意识,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厉害的力量!幸亏我钻入了枯井里,要不然,死得连骨头也不剩。”
他先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转头盯着武忘,愕然道:“他是谁?”
武忘抢着道:“在下楚玉,见过云前辈。”
“你胆子不小,敢来这鬼地方!”云马摇摇头,他感觉不到武忘丝毫的气息波动,竟然不像个修仙者,而且丝毫不会武功。难道因为他在这场灾难中损耗了不少真元,感应力太跌?可是看武忘的模样,根本不需要感应什么便猜到他仅仅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又如何敢在这里出现?
云马满腹狐疑,不过,看自己女儿和他一起,应该不难问出底细,而现在他最关心的倒是四周的情形。四下察看,又跳上较高的地方举目瞭望。
云马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强拖着女儿向西边掠去,竟丢下武忘不管了,因为他听到甄忆亲口承认,眼前这个楚玉居然是个普通人,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剑仙之流呆在一起。既然这个楚玉不怕死,那就让留在这里,管他凶多吉少。
武忘对此并不在意,独自在瓦砾丛中继续搜索。
这次来秦城算是丝毫收获也没有,白挨了一场惊吓。这时,他只想在废墟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燕语同样是剑仙,而且在秦城里势力不小,应该早就准备了一些应付灾难的隐蔽之所。只是她能不能及时启动应急措施而已。
他只惜消耗元神,在各处不断地搜索。
终于,在一处低洼的地方发现了一丝可疑,他驱动铁掌慢慢地挖掘,挖到三丈深时碰到了坚硬无比的铁墙。
武忘立刻用隔空传音术道:“有人在吗?”
过了一会,隐隐听到一个惊喜的微弱呼叫声,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无法高声呼唤。
武忘心想:即便不是燕语,既然碰到,应该救他出来。
于是挥出轻灵剑,直向铁墙砍下。
轻灵剑削铁如泥,很快便在铁墙上截开一个人头大的窟窿眼。过了一会,只见一条沾满泥土的手慢慢地伸了出来。
武忘认得这手,因为手腕上戴着一只玉铃铛,正是燕语喜欢戴的那只,除了她还有谁!武忘急忙将窟窿眼扩宽,小心翼翼地将她拖出来。
果然是燕语,只见她面色憔悴异常,嘴角更是淌流着一丝鲜血,艰难地喘着气,若是武忘来迟一个时辰,她必然被活活地憋死。
她虽是剑仙,但在灾难来临时,受了重创,又被在困在铁屋,埋在地下,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早就死了。
她见武忘是个陌生人,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忽然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武忘手上的剑。这剑她当然非常清楚,几乎是武忘身份的象征。
“你是武忘吧?”她不敢确定。
武忘点点头,到了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了,轻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可是你的模样!”燕语眼里满是怀疑之色。
武忘微微一笑,伸手在脸上一抹,顿时回复了原来的模样。
燕语吃惊道:“幻术!这么说,你达到了假仙级别了?”
“侥幸而已。”
“能这样侥幸的人不多。是了,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燕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容貌。
武忘看了她一眼,一个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好看,哪怕她原本是个超级美女,沾上满身的灰尘后,竟然像个街头乞丐女一样。
“你说话啊。”燕语气急败坏的看着武忘。
“你不关心此地的凶险,倒关心自己的容貌!”武忘冷哼一声,不容分说,一把抓起她向天空掠去。
到了极远处的小松林里,武忘这才将她放下休息,让她自理一番,然后才对她询问起来。
“原来你是为了打听师兄的下落才来救我的。”燕语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她以为武忘不顾一切风险跑来救援,是出于对她的喜欢。
“不管如何,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只要将知道的告诉我就好,我不需要你别的报答。”武忘淡淡的道。
燕语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手轻理着头发,嫣然一笑道:“放心,我的黑影手遍布各地,丹宝无论藏在何处,只要我发出寻找令,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不过,实话告诉你,现在的丹宝已经算不得你师兄了。”
“为什么?”武忘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