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忘惟恐再次中毒,左手早已用真气包裹着神鼎,其实他这种担心纯属多余,仙老大初时只在神鼎表面撒了少许的毒液,干固后便会自动消失,不能再传毒了。
武忘回头远远地向虎头佗点头示好,眼见半山上人头踊踊,担心再出事故,于是御剑升空而去,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几座大山,看到一处隐蔽的石岩后立即降下,迫不及待地打坐驱毒。
这时毒素已蔓延到他左手臂上,只见手臂以下漆黑如炭,极端难看,唬得他心惊胆战,没想到吃了解毒丹,又用功力压制仍然没太大的效果,仅仅拖延了毒素蔓延的速度而已。
他这么闭目驱毒,一晃即过了半个月。每日仅逼出一两滴黑血,最后终于清除干净,左手又恢复了常态,仅在手腕和指尖处多了几个血红的点斑,那是他自行划破用以逼出毒血的。假如他不是剑仙之躯,根本不可能抵抗这么强烈的剧毒,现在想想依然感到恐惧。
他既已退出修炼状态,霍地站起来,伸伸懒腰,感觉不但剧毒清除了,连功力也有轻微的提升。自从进入剑仙级别,他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甚至可以不睡觉。听说到了真正的神仙级别,可以永久绝食,偶尔吃点东西纯属嘴馋而已。所谓:仙人之躯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看看搁置在巨石上的神鼎,仍担心有余毒,于是想了个办法,用火焚烧,直烧到神鼎遍体通红为止。这时,他奇怪地发现,神鼎在火光中竟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绿光盘旋在鼎盖上。武忘初时还以为是青烟,可是仔细一看,发现这股绿光非常奇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已确定此鼎绝非凡品。
等神鼎冷冻后,他用一块布包裹着放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不过身上带了这么东西显得不太自在,打算去拍卖场买一个能储存东西的法器,这样就轻便多了。
这里仍属龙族势力边缘,他不敢逗留太久,辨明方向,御剑直朝宛城掠去。因为他早就听说宛城的拍卖场十分庞大,而且远近闻名,像储存器这种宝物也许能找到,当然其价值绝不会便宜,但他身怀巨款并不担心这点。
飞到宛城时已经是夜晚,正好悄无声息地在一处屋顶降下,武忘四下看看,见下面大街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行人很是热闹,于是也加入人群里了。像他这样打扮的江湖人着实不少,所以谁也没有留意他,毕竟真正能认清楚他面目的人并不多,现在他也不太担心成为众人触目的焦点,反正已经习惯了,他能用平常心对待。
正走间,忽然感到隐藏中的神剑不断地跳动,同时耳朵里轻微地响起一个声音:“跟着前面穿黑衣的人,他的属性适合我!”
显然是红魔呵在暗示,武忘心中一动,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适合的人选,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能否解救丹宝和云芯,自然不能轻易错过。于是立刻盯着前面,果然发现有位黑衣人正悠闲自在地漫步,他背上挂着一把奇特的弯刀,刀鞘、刀柄呈乌褐色,隐隐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看来此人竟是个实力不弱的江湖人。
武忘静静地跟在他后面,那人丝毫没有发觉,径直走向前面的河边广场,只见那里喝彩声连连,吸引了无数的好事之徒前去观看。
走近时,武忘也挤上前,原来场上有两个年轻女子正激烈地打斗,一个使薄刃长剑,另一个使一条乌金长鞭,实力相仿,一时难分高下。武忘看得暗暗称奇,不知这两女子为何当众比武。
那黑衣人双手环抱胸前,侥有兴致地盯着两女相斗,不时嘴角挤出一抹弧度,不知是冷笑还赞许。武忘见他暂时没有离场的打算,于是耐心等候,这里人多,不便出手,反正此人逃不出自己掌握之中,又何必急在一时。
场中使剑的女子忽然娇叱一声,剑尖不断地抖动,连连出剑刺在对方的鞭梢上,将长鞭逼得急旋而回,十分巧妙。众人又连声喝彩,连武忘也暗暗纳罕,那女子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俏脸白嫩,穿着一身绫纱衣裳,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千金,本应娇生惯养才是,没料到居然剑术精奇,而且应战经验丰富;相反,使长鞭的女子身穿着粗布衫,像乡下跑出来的粗鲁姑娘,虽鞭法独特,这时却显得手忙脚乱,几次差点被长剑攻进来,不得不连连倒退。
正在这时,武忘前面的黑衣人突然间滑出场中,一手提起使长鞭的女子,一下子向空中掠上,他带着一个人身法依然十分巧妙。
“哪里逃!”使长剑的女子蓦地一扬纤手,数点流星直追黑衣人和女子的背脊。
黑衣人另一只手瞬间拔刀,向后一挥,只听一连串叮当之声响起,所有袭击的暗器全被打落,他带着使长鞭的女子已落到了十丈余外的屋顶上,又借力向前飘荡,眨眼间在夜色中消失了。众人唏嘘不已。
武忘当然跟在后面,黑衣人身法虽快,但又怎能与他剑仙的速度相比?
微弱的月光下,只见黑衣人带着那女子掠到了一处城墙边缘的荒屋旁。一落地,那女子立刻伸手推开黑衣人,而且挥起长鞭,全神戒备,看样子,她并不打算感激对方出手相救。这里荒芜人烟,对方又是个男子,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不怀好意的色徒。
黑衣人耸耸肩膀道:“难道你忘了我?”
女子喝道:“我根本不认识你,谈不上忘不忘!”
“你叫陈清。”
“什么,你怎么知道?”女子失声惊呼。
“我小时候便认识你,还记得你额头上有个红痣,而且有个小圆圈围着,这标记天下应该没有第二个人。”
陈清摸摸额头,在她额头正中的确有个这样的标志,自她出娘胎便有的,相者曾说她有仙缘,全因此标志,但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她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谁?”
“莫天南。”
“什么,你竟然是莫大哥?怎么你的模样变了这么大?”
其实这样问纯属多余,她与他小时候认识到现在已隔了足足十余年,模样没变化才怪,要不是她天生有个奇特的标志,莫天南也不会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