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忘不知道云马被关在哪里,既然已经和云龙反脸了,大不了再得罪曲阜,便一个闪身沿途返回,瞬间又站在曲阜面前。吓得曲阜和众门人一齐拔剑出鞘,一下子扇形散开,将武忘困在核心。
武忘道:“带我去见云马。”
曲阜怒道:“见他干什么?”
“当然想放他走。”
“岂有此理!”曲阜一挥手,喝道,“大家一起上!”
他虽这么喝,但他却一个箭步退到后面,想靠那些门人挡住武忘,好让自己逃脱报讯。那些门人立刻挥剑上前攻击,云中门的剑阵确实有独到之处,每五个人组成一个小剑网,然后几个剑网相互照应。若单凭招式,武忘不可能闯出剑阵,可是那些人的功力与他相差太远了,他随手挥出一掌便震散了五人,一个闪身,仿佛鬼魅般又挡在曲阜的面前。
“带我去见云马!”武忘冷冷地盯着脸色苍白的曲阜,淡淡的道,“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希望你别挑战我的耐性。”
“云马已经废了,被关在地下大牢。”
武忘瞬间将神剑架在曲阜的脖子上,示意他在前面带路。曲阜但觉脖子上一片冰凉,似乎隐隐听到剑锋上传来汹涌的气息,唬得心里怦怦直跳,知道武忘不喜欢啰嗦,再多一句恐怕会人头落地,只好慢慢地向地下大牢走去。
武忘做梦也没想到云中门的地下大牢居然就在前面的小湖下面,只见曲阜在一座小假山上按了一下,顿时在湖边隆隆的裂开一道门,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通道,仅可容两人并身而入。
通道十分黑暗,连一盏灯也没有。幸好武忘带有发光石,依旧不敢大意,用剑押着曲阜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通道里即便有机关,在这瞬息之间料想曲阜也难以逃脱他的掌控。
通道一路往下倾斜,足足走了两百级阶梯,终于到了底层的石室,只见石室里非常潮湿,站在石板上隐隐觉得四周十分压抑,像这种恐怖的牢狱,别说云马已经是个废人,就算实力鼎盛时,被关在这里一头半个月恐怕也受不了。
这牢狱本来是云马设计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把自己关在这里,真是报应不爽。武忘透过发光石那微弱的光线,看到云马被困在一只大铁笼里,比猎人困老虎的大铁笼更坚固十倍不止,每条铁柱足足有人的大腿那么粗,而且连得非常密,铁柱之间仅露出两寸宽的空隙,除非云马会变化之术,否则休想逃脱。
云马头发蓬松,满面血痕,浑身衣衫破破烂烂,看样子在进牢时受过不轻的鞭打、棒杖,哪有半点往日的威风,形同一个可怜兮兮的虚弱老头。他看到武忘,脸上微微变色,现在他不相信武忘会救他,还以为武忘来执行云龙吩咐的刑罚。
武忘伸手点了曲阜身上的穴道,然后用神剑将牢笼砍开,淡淡的道:“我只救你一次,下不为例,走吧。”
云马奇道:“你不是和云龙一路的吗?”
武忘不屑的道:“你和他才一路,废话少说,你走不走?”
云马见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当然不会错过,踉踉跄跄的跟着武忘走上阶梯。武忘担心他在背后暗算,微微侧身让他先走,虽知他已经成了个废人,但这家伙老奸巨滑,谁知道还会施什么阴招,防着他没错。
云马也看出了武忘的担心,不禁摇摇头,低声道:“现在我连走路都艰难,根本没能力再伤你。”
武忘没有作声。
云马只好先走两步,仅上了三十余级阶梯他便累得直喘粗气,再也走不动了,一下子坐在阶梯中,猛地摇头,连声苦笑。往日的他何等威风,今日竟然变成一个连走阶梯都吃不消的废人,像这样的身躯就算逃出外面也会被以前得罪过的人追杀,特别是龙族。
龙族势力极广,他一个废人又能躲到哪里?早知如今他从前就不会做得太过份了,但后悔又有什么用,看着武忘如此冰冷的模样,想他帮个彻底是不可能了。
但云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问:“之前你也服食了化功散,为何这么快便恢复了功力?老夫自知愧疚,请武少侠不要斤斤计较往日的事,告诉我如何恢复,大恩不敢忘!”
武忘冷笑道:“让你恢复实力又去害人么?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最适合。”
“不,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害人!我可以向天发誓!”云马果然举起手作誓,说是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武忘见他满面认真的神色,不禁摇摇头,他这个誓言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一个信口雌黄之徒发个毒誓还不容易么,武忘又不是那种刚出道的傻小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云马见武忘不肯相信,于是提起右手重重搁自己的脸皮,边搁边道:“我该死,不该对武少侠下化功散,居心不良,该打!”
越打越重手,一旁看着的武忘不禁叹息道:“你这又何必呢。”
“武少侠,求你告诉我窍门!”
“我不过靠侥幸恢复而已,在流沙河源头的青溪水里,有股异能对修炼者大有益处,假如你能在水中修炼,也许能恢复。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希望你别用这种自残的方式相逼,我看着很讨厌!”
“是,多谢武少侠相告!”云马心里默默地记住了武忘所说的话,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脸上虽痛,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武忘说了那番话不禁暗暗后悔,青溪是他打算长期隐居的好地方,若他日云马赖着不走,这岂不是自找麻烦?
云马休息了一会,于是又站起来继续走,他知道时间紧迫,若拖延云龙必然大举派人围堵,到时候武忘未必能救自己出去。
等两人终于到了出口时,只见湖边散满了云中门弟子,个个手执弯弓,正对着出口,而云龙侧立在对面三丈外,满面怒容地盯着两人。
武忘见事情果然闹大了,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云龙道:“武忘,我待你以礼,你却做出这种事!”
武忘叹道:“这并非我本意,假如昨天你真的放过了甄忆,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只可惜,你竟然欺骗我!”
很明显,双方都有理,各执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