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忘走到外面的戈壁,找了个幽静的地方盘腿坐下练功,感觉自己除了消耗真气过度而疲惫外,并没有受内伤。
修炼了半天,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御剑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降下山间一条小路,慢慢地往前走。
这时已经是黄昏,远远看到前面有个小村庄炊烟袅袅,又传来阵阵孩童的嬉笑声。武忘走到村边,见一个身穿短褂花衣的小女孩正在小溪里摸索什么,当她微微一侧脸时,武忘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小女孩竟然是妖姬!
他急忙低下头,妖姬也看了他一眼,但相隔数年武忘的模样早已大大的改变了,不像她,仍停留在十一二岁,看来她丢失的法力并没有恢复,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她没有认出武忘就是当年刺她一剑的石精灵。
武忘见她又低下头,似乎对他毫无兴趣,不禁松了一口气,天色已晚,若不想露宿野外,最好还是在村子里借宿一宵。
只见在村前一棵大榕树下摆了些石台石凳之类,坐着十几人,大家都倾听着一位老人说话。武忘也凑过去静听。
那老人道:“这事我说过好多次了,绝不是假话!我们小村虽然偏僻,但曾经也发生过了不起的大事,隆动了三界!何为三界?即天上、人间、地狱,相对应的神仙、人类、魔鬼。大家别以为老夫吹牛,小小的村庄怎可能惊动三界?原来我们村的祖先曾经是散仙,人称‘胡大仙’,喜欢与修仙者交往,尤其喜爱炼制丹药,得到了太上老君的指点,炼出了修补法力的丹药。”
武忘听到这里顿时为之一动,急忙凑近一点。
老人又道:“这事在修仙界非同小可,就算是神仙也难免会碰着对头袭击,比如妖魔之类,所以谁也难保自己法力不会损耗,如果能服用此丹岂不是无后顾之忧?当众仙兴高采烈地来这里想以其它仙物换取丹药时,这才发现那丹药对神仙没用,却对妖魔功效显著。”
“于是吸引了大群的妖魔来争夺,引起巨大风浪。听说我们对面那座矮山坡曾是挺拔的高山,就因为当年妖魔的斗争被打断了,那个巨大的黑手印这么一抓一拔,整座山就给他提了起来,而且妖魔举着山峰掷出老远。”
武忘忍不住插口道:“那丹药真的只对妖魔起作用?”
老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是的,本来那丹药起名为‘天缺仙丹’,后来被外界称之为‘魔灵丹’。唉,我们祖先也因为制造了这种丹药引起浩劫,受到天上指责,最终何去何从却成了个迷。”
众人听了不禁摇头叹息。
武忘心想:不知是不是老人故意编的故事,还是这个村子一直流传下来的历史。不过,既然对神仙没用的丹药要来何用?
他在一户热情好客的胡姓老夫妇家住下,因身上没碎银,他随手送了一块古玉给人家。那老胡虽没见识,却也知道是好东西,顿时眉开眼笑,接待武忘就更加殷勤了。
待到吃饭时,老妇出外面唤来她的孙女,没想到竟然是妖姬,武忘不禁忐忑不安,幸好妖姬并没有注意他。据老胡说,其实他们夫妇并没子女,这女孩是两年前迷路来到村子里的,他们见她可怜便收养了她,名叫胡婕。
武忘心想:你收养的不是人类!
不过仔细一想,现在的妖姬毫无法力,与普通人无疑,见老夫妇待她极好,而妖姬仿佛也当他们是自己亲人似的,于是不忍心揭穿。而且在他心里隐约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妖姬,只要她改恶从善,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看妖姬的样子,仿佛真的不记得她曾经是妖魔似的,无论表情动作、还是说话语气和一般的小女孩没有丝毫分别。武忘这才定下心来。
夜里睡觉时,他忽然听到窗外有轻微的脚步声,探头一看,原来是妖姬,只见她趁着微弱的月色翻身出了院子,动作麻利。武忘暗暗纳罕,不知她深夜一个人出去干什么。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偷偷地跟在后面。
武忘的身法极轻灵,妖姬没有发现,一路向东出了村子,到了一间破祠堂里。武忘抬头一看,只见扁牌上写着“胡公故居”四个大黑字,以模糊不清的字迹来看,不知有多少年份了。
据老胡说,他们村子的原此祖宗就是姓胡的。
武忘心想:昨天那老头说的祖宗神仙,难道就是这祠堂供奉的祖先?这妖姬三更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他侧耳倾听,觉得妖姬在里面翻弄什么东西,不由得暗暗奇怪,悄无声息地掠上祠堂的屋檐上。只见祠堂里点着两支蜡烛,微弱的火光下映着妖姬稚嫩的脸蛋,在她手上握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正认真地观看。
武忘越发奇怪。
听到妖姬喃喃自语:“怎么查不出来?明明记载着魔灵丹还遗留下来的,村子又不大,能藏在什么地方?”
武忘不禁黯然失色,原来她想寻找魔灵丹,借此恢复魔法,她来这村子果然有所图谋。但他细想一下,这村子的祖先也不知道是几世以前的事了,就算留有魔灵丹恐怕早已失传了。
妖姬忽然抬头喝道:“谁?出来!”
武忘只得飘身而下,这妖姬毕竟原属狐类,感觉极灵敏,即便武忘没有发出响声,她依然发现了。
“是你。”妖姬惊讶道。
“是我,你翻这些东西干什么?”武忘淡淡的道。
“你这个客人倒管起主人家的事。”
“哼,只怕你不怀好意。”
“我怎么不怀好意?”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狐妖!”
妖姬闻言大吃一惊,急忙朝大门跑出。武忘伸手拦住,妖姬张口“咝咝”的喷了几下怒气,妖性毕露。武忘想抓住她手腕,不料,妖姬反应并不慢,缩身后退,武忘抓了空。
不知什么时候,妖姬手上握住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连气急刺,招式巧妙。武忘不敢怠慢,跳到祠堂厅中的八仙台边。妖姬紧追而来,匕首轻轻一划,武忘扭步让开,匕首在八仙台划下长长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