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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斯特林夫人的再度拜访

闭上眼睛,你看到了什么?光明还是黑暗?

黑暗!

睁开眼睛呢?

光明!

所以才说眼睛会欺骗心灵。

——《暗黑圣经》(注1)卷二卷首语

收拾完凌乱的房间,被迫接受现实的李夏如往日一般,翻开自己钟爱的《暗黑圣经》继续从不曾间断的阅读。

爱丽丝和Antian则分别坐在相对的沙发上,一直试图用目光消灭对方的存在——杀气四溢。以前,黑猫可是最爱将这段时间花费到据说有养颜美容功效的午睡上——所以才说女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或者说雌性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被压缩在空气中的紧张打扰,李夏丢下最喜欢的书籍,站起来径直走到二人中间,以恢复了优雅的礼仪做开头,很是苦恼的说:“亲爱的两位淑女,你们的饭菜都凉了!”

“要你管!”两位淑女在这句话上以外的默契——她们同时用包含杀气的目光刺向妨碍巅峰对决的“阻碍者”。

连最爱的美食‘花露’都不多看一眼,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李夏无奈的坐回原处,再次翻开钟爱的《暗黑圣经》装作用心阅读——这样的桥段已经整整重复了一个上午了。能够让达人级的演员李夏无可奈何,两名“肇事者”足以自傲了——虽然他们此刻的心思全在怒目而视上。

“我到底该以何种角色出现,才能让该死的生活重归平静?”无辜的被波及者在内心深处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栀子姐,你可真是丢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过来!无奈至极的李夏抱怨着。

生活就是一场多幕剧,在最合适的时间,以最合适的角色登场,便可轻而易举的收获成功!这是李夏在经历过人生最大挫折后便得出的经验教训:只是任性的演绎自我的演员,都是完全的失败者!事实上这一条几乎等同于人类世界本质规则的理念,在燕尾男之后十年的人生里屡试不爽——直到今天这个例外:所以女人才是可怕的生物。李夏用眼角的余光来回扫视着空气躁动的两个源头,心里再次无力的抱怨:《道德经》诚不欺我,果然是“福兮祸之所倚”。

“喂,李夏,你是怎么管教自家的宠物的,怎么这么没有教养!”眼神攻击无效,Antian果断明智的决定借力打力,迂回打击对手——现在的女人都是兵法家吗?

“要说没有教养,恐怕应该是硬插进别人事务所的厚脸皮女人吧?”爱丽丝毫不示弱,契约主虽然平日能气的自己暴跳如雷,但实际上对自己却极尽放纵,别说合理的要求,就是无礼的需求,主人也竭力满足——这是她说出这番话的底气所在。

没有人会对别人无缘无故的好。李夏也是如此,当年他与爱丽丝相遇时,正是人生最悲惨的阶段: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被人暴打、为人鄙弃、身染重病、恋人分手、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如果“不幸”这个词还有代言人,那么无疑就是当时的一心求死的东方佬。如果不是路过的妖精,今天小说的主人公一定已经是另外一个名字——人心的险恶,更甚于恶魔,这是饱尝世态炎凉的李夏至今仍坚信的事实。

“人类是黑暗的属民,是天生的恶魔!”忍耐不住的李夏讲述的内容高声读出来,以此破坏令人头痛的气氛,“光在极暗处诞生,在极暗处灭亡。人类在欲望孕育的智慧中出生,在欲望孕育的智慧中灭亡。”这是说智慧是为了满足欲望而产生的小聪明么?

“喂喂!小叔叔,你竟然在看邪书《暗黑圣经》?被教廷的护教所抓到可是会上火刑架的!”少女的注意力被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吸引过来,她俯身果然看到封面古怪符号拼成的“DARKNESS”,顿时惊叫一声夺过,并摔在地上。

小叔叔……听到这样一位年纪相若的少女喊自己叔叔,尤其是她的“母亲”与他也年纪相若,李夏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自己的心情。

“教廷?哈哈哈,你是那个虚伪的教廷?比起诛除敌人,戕害同类更让他们乐在其中的教廷?哈哈哈,笑死我了!”爱丽丝笑的只在空中打滚,“比起自愿献祭恶魔而死亡的人数,被教廷残杀的人数更多吧!只要有利益,就什么都肯做的人类,竟然说恶魔邪恶!还真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哼,你说的不过是人类中很小的一部分!”Antian气鼓鼓的反击,只是这反击着实没有什么底气。

“这个笑话真冷!”爱丽丝得意的装作打了一个哆嗦,同时再次强调,“这个笑话好冷!我们恶魔都知道狩猎同类天理难容!你们人类的贵族也好,普通人也罢,倒是为了自己,连同类都毫无顾忌的狩猎——尤其是在所谓的民主社会里隐藏的更深的‘贵族’,那可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能够吃掉一个国家呢!”她夸张的嘲笑着,浑没注意到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主人拳头上暴起的青筋,“打着全体国民的旗号,厚颜无耻的蚕食一切可以瓜分的利益。连外星人统治都不会这么严酷吧?人类真是卑贱的生物!连我们恶魔都不会做出这样寡廉鲜耻的事来呢!”

“好了!”李夏大吼一声。

爱丽丝这才看到脸色铁青的契约主,她吐了吐舌头,小声抱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是也不敢真的继续说下去了——虽然这都是她从自己的契约主这里听来的话。

混血少女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变得有些可怕的李夏,瞪了罪魁祸首爱丽丝,也不敢说话了。

“抱歉,睡觉睡累了,心情不好,所以有点失控,请原谅!”宛如川剧变脸,李夏的暴怒只是出现不到几秒就消失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发怒过,优雅陌生的笑容回到他的脸上,“虽然没办法,但是以后我们三人就是同伴了,就算有点小毛病,为了能在险恶的战斗中,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也请相互相互包容吧!是吧,亲爱的爱丽丝!”

爱丽丝看了像小公鸡一样趾高气扬的混血少女,不清不愿的嘟哝了一声:“是!”

“你也应该认同吧,我美丽的小侄女!”李夏看向霜打了茄子一样的Antian。

“人类的心胸可没妖精那么狭隘!”Antian像一只小恶魔看着爱丽丝平坦的胸部,“虽然你人很混蛋,但是这句话我认同!”这是对李夏说的。

这到底是谁家教出的孩子,难道真的是栀子姐的女儿?这性子简直活脱脱就是另外一个栀子姐,天哪,一个栀子姐已经让世界暗无天日了,又出现一个栀子姐!李夏不敢在想象下去了,他看了将气氛破坏殆尽的“凶手”,坐回了原处,心里不禁为今后的人生哀叹,这时——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了。

正在怒目而视的爱丽丝和Antian立刻变身成乖小孩,爱丽丝变成黑猫,趴在自己的小床上闭目养神,Antian恢复到最淑女完美的姿容,端庄的捧着没有茶水的茶杯,装作陶醉在茶叶的清香里——

李夏则摇了摇头,整理好心情,以优雅的步伐走到门前,拉开了新防盗门的一角,“是您?亲爱的斯特林夫人。”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盛装的女人大多与日常迥异,不熟悉的人之间不敢相认实属正常。

“冒昧打扰还请海涵!”花信少妇妩媚行了一礼。

“啊,不不,亲爱的斯特林夫人,您的光临让本店蓬荜生辉,请进请进!”声音无疑是早些时候来过的委托人,李夏热情的将自己的衣食父母让进了焕然一新的房间。

“您这是重新装修过了!?”斯特林夫人诧异的打量着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格的房间。

李夏闻言无奈的瞪了‘元凶’Antian一眼,打了个哈哈,道:“以前的风格看厌了,换一种风格也换一种心情!”

“哦!”斯特林夫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这位是我的助手,Antian小姐!”李夏见少妇满腹心事,连房间里有个人都没发现,而且也没有再开腔的意思,只好没话找话说,“这位是我们的委托人,斯特林夫人!”

“色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Antian小声嘀咕着,脸上却胜放出醉人的美丽笑容,矜持有礼的恰到好处说:“很高兴见到您,美丽的斯特林夫人!”

直到一个新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神思不属的少妇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她将视线转过来,惊艳感迅速袭遍全身——斯特林夫人几乎立刻就成为混血少女男女通杀的魅力的俘虏,她迷醉的看着混血少女,呐呐说道“你好!”后便再无下文。

李夏无奈,只好端了一杯咖啡走来,温和的问道:“尊敬的斯特林夫人,请问您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注一:《暗黑圣经》并不是一本与教廷《圣经》类似的记录神迹或预言的书,恰恰相反,它是一本通过各种方式证明人类世界是黑暗的,导人信仰黑暗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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