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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镖局遭难

宋卫翻身下马,一步跨上台阶,“啪啪”拍门,敲了半天,院里没有丝毫动静,心里愈加着急。宋卫向旁走了几步,腰一拧,蹭就跃墙而入,还未落地,就觉得左右两边恶风扑来,宋卫伸手啪啪接了两掌,借势反跃出一丈多远,定睛一看,自己已被十几个大汉围住。刚才跟自己动手的那两位腾腾退出好几步才站定。

“住手,”一声娇斥响起,“是小弟回来了。”正是嫂子白西灵的声音。

那十几个汉子本是临时请来看家护院的,心里对镖局存轻视之意,但见宋卫一人轻飘飘震开两名大汉,不由心生敬意,也都赶紧施礼道:“见过二镖头。”

宋卫赶紧向白西灵问道:“嫂子,出什么事了?大哥呢?”

白西灵眼圈发红:“小弟,你可回来了,进屋来说吧。”

宋卫随白西灵进了屋,仆人上得茶来,白西灵才向宋卫细细讲述起来。

原来两个月前,镖局接了一个姓封的大客户,说要运送一批东西去威楚郡地区。诚卫镖局主要在大理城周边活动,宋诚嫌路途遥远,山路难走,本来不愿接这活。但来人出手阔绰,讲定此事办成给一千两纹银,并预先支付五百两。宋诚一看,这一次做成就相当于以前一年的收入了,再一看护送的东西就是几个盒子,一咬牙就结下了。来人反复叮嘱,东西贵重,一定要快马加鞭按时送到。

诚卫镖局的镖师也就三四十人,宋诚留下十人随白西灵看家护院,自己带二十多个镖师分成两队,一为阳护,一为暗护,朝威楚郡而去。谁知一个月前,宋诚只带了八九个镖师回来,而且人人深受重伤。白西灵询问后才知道,宋诚他们走到威楚郡境内时,被一伙武功高强之人袭击,东西也被劫走,宋诚几人拼死才逃了回来,其他众人都客死在威楚郡境内。

半月前,那封姓客户听说东西丢了,就来找镖局理论,结果因为一方损失了好多人手,一方丢了迫切的东西,越说越激烈,就动了手。前几天,那封姓客户又来了,还带了一帮人。双方言语不和又打了起来,镖局这边只有十多个镖师,还有受伤的。对方也是有备而来,大战一场,结果宋诚被对方掳走,要求带东西和千两白银交换。小侄子宋易詹被送往亲戚家躲避,这十几个大汉也是从各亲戚家抽调过来的。

宋卫来回踱了几步,想了想问道:“他们把大哥带去了哪里,咱们先把人带回来再说吧。”

“他们人多势重,咱们现在实在人手不够,就是拿银子也行,可是东西实在不知道是啥,拿也拿不出来。”白西灵焦急道。

“这样吧,我先去看看情形。”宋卫沉思道。

“那你多带几个人去,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事不可为就赶紧回来。我已经托人去皇宫了,说不定能请动段家的人帮忙。这是他们走时留下的地址。”白西灵说着拿出一个纸条。

宋卫一看,原来上面写个药铺的名字。便问道:“这大衍药铺有啥背景?”

“不知道,这家药铺才开两年时间而已,但已在大理站稳了脚跟,据说天南地北的各处草药都有,想必也是有后台的。”白西灵道。

大衍药铺在大理城的西边,跟诚卫镖局正好是相对的两个方向,不过大衍药铺所在却是繁华地带,此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药铺却建的古朴自然。宋卫进得药铺,马上就有一个伙计前来打招呼:“客官,您需要什么?”“我是诚卫镖局的,你们掌柜可在?”宋卫道。

这时里间门帘一挑,出来一人,白白的脸膛,三绺长髯。向宋卫拱拱手道:“在下姓封,是这药铺的管事,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宋卫。我大哥宋诚可在这里?”

“哦,原来是二镖头到了,里边请。”说着就把宋卫让到了里间。过了里间,经过一个院子,院子里放着两排武器架,把宋卫让到其中一个房间,道:“请稍候。”说完就又走了。

宋卫坐了一会儿,也没人来招待,正感不耐。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接着那封姓管事带了一大汉进来,只见那大汉黑脸黑须,块头甚大,一件长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疙疙瘩瘩的肌肉。那大汉进得屋来,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一只腿,斜着眼睛看了宋卫一眼,冷冷道:“怎么,东西带来了?”

“没有。”宋卫道。

那大汉一瞪眼,“那你来此何干?”

“带我大哥回去。”

“哦?那你是想来硬的了?”

“唉,我也不想如此。”宋卫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道。

“好,好,这么说还是我们逼你了?只要你能打赢我,人归你,此事也一笔勾销,请!”那大汉说着一指外面,腾腾就走了出去。

“且慢,先把我大哥带出来。”宋卫说着慢悠悠跟了出去。

“打得赢我再说。”那大汉说着忽的一拳捣来。宋卫一闪身,躲开这一拳道:“见到我大哥,我才能确定出手轻重。”

“哈哈,好,好,好久没见到有人这样跟我说话了,没想到在大理竟然碰到,还是个小娃娃。带人!”那大汉怒极反笑道。

没多会儿,就见宋诚跟一人走来,还不住的破口大骂。

“大哥,你没事吧?受伤没?”宋卫一见赶紧上前。

“没事,就是被这帮卑鄙小人下了毒,内力全无了。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来带大哥回去。”宋卫道。

“哼哼,打完再说大话吧。”那大汉冷哼道。

“兄弟,不可。”宋诚跟那大汉动过手,虽然自己有伤不敌,但想来就是自己全盛时期,恐怕也不是那大汉的对手,自己兄弟才学艺一年,能有什么武功?因此宋诚赶紧拦住宋卫。

宋卫呵呵一笑:“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宋诚盯住宋卫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小弟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转过脸对着那黑脸大汉吼道:“有种给我解药,等我恢复了跟你打。”

那大汉哈哈一笑:“手下败将,不打也罢。”

宋卫对那大汉点点头,说:“来吧。”

众人都向后闪去,那黑脸大汉哈哈一笑,往前一纵,一拳直捣宋卫面门,拳未到,劲风已至,宋卫向旁一闪,伸掌切那大汉手腕。那大汉叫声“来得好”,拳往后撤,一腿已飞起,直踢宋卫小腹。宋卫走起凌波微步,滴溜溜身形一转,已到了那大汉的侧面,啪啪啪拍出三掌。那大汉心说这小子身形怎么这么快,而且掌法凌厉,什么时候大理出了如此英雄少年,难道是段家的弟子?

围观众人也是吃惊不小,眼见这宋卫不超过二十岁,怎么如此厉害。宋诚更是心中欢喜,心说无量剑派不愧是名门大派,小弟才学艺一年就这么厉害,再学几年不更了得?要是宋诚知道宋卫已打死一位无量剑派的长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宋诚见二人打得激烈,越看越高兴,忍不住叫道:“那黑厮,这都一百多招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那黑汉子也是越打越吃惊,眼见一百多招了,可连对方衣服都没碰到,虽说对方也未打着自己,可看在年龄上,平局也是自己输了。当下往后一闪身,道:“还没打完,再试试兵器。”说着窜到一个兵器架旁,捡起一个镔铁棍就冲了过来。宋卫也赶紧跳到另一个兵器架旁,抄起一把大刀,施展开天宇玄罡刀法,刷刷二人又斗在一起。

那黑脸汉子手持镔铁棍,势大力沉,舞得虎虎生风。宋卫手拿大刀,配合凌波微步,势若飘风,进退有据,迅捷无比。打了半天,双方兵器竟没碰到一次。那黑汉子胜在经验丰富,内力长久。宋卫则胜在脚法怪异,刀法飘忽,要是宋卫打斗经验丰富,恐怕早就抓住了一击退敌的机会。院中围观众人越来越多,有药铺的伙计,还有路过的路人。但围观的圈子却越来越大,大家都觉得劲风扑面,站立不住,只能不住后退。宋诚也看得入了迷,早忘了要在嘴上好好挤兑黑脸汉子,报这几天行动不便之仇。

又打了一百多招,那黑脸汉子跳出圈外,叫道:“算你赢了,不打了。”

其实黑脸汉子也是憋屈无比,他也知道自己内力和劲道稍胜宋卫,用铁棍就是想以硬拼的办法拿下对方,可宋卫身法和刀法实在太过诡异,几次设计好的硬拼都被对方闪过,要是一直打下去也可能会赢,可是没什么深仇大恨,还围观这么多人,打下去也是越打越丢人。宋卫则是吸取了上次和胡长老硬拼的教训,尽量不硬拼,以游斗为主。

两人都住了手,那黑脸汉子把铁棍一扔,拱手道:“在下陈长青,添为药铺掌柜,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宋卫把刀扔回兵器架,拱手道:“小弟宋卫,陈掌柜如果没别的事,在下和大哥就先行告辞。”

“哎,且慢,”陈长青扭头向那封姓管事道,“还不快去拿解药,给宋大镖头解毒。”

“是。”那管事跑了出去。

“这位宋二镖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实在让我等汗颜,不如到舍下吃杯酒如何,也好让我把这几天的事情解释一二。”陈掌柜的道。想着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一定师承名师,如能结交,以后举事说不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宋诚哼了一声,这几天受了好多委屈,正想拒绝,却被宋卫攥住了手。宋卫正想了解一下这件事,说不定能再次找到杀害那么多镖师的线索,便点头答应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这时那封姓管事已把解药拿来给宋诚服下,陈掌柜领着兄弟二人到了另一跨院,分宾主落座后,吩咐上酒上菜。

陈掌柜的道:“今日一战,我是对宋二镖头佩服的紧啊,不知宋二镖头师承何处?”宋卫呵呵一笑:“在下刚从无量山学艺归来。”宋卫可没说假话,确确实实在无量山学的艺。陈掌柜的却以为宋卫说的是无量剑派,心里撇撇嘴,心说无量剑派那几个货哪能教出这样的徒弟,不过有机会倒要去看看,说不定隐有高人。

当下酒菜上来,几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陈掌柜的也介绍了这几天的情形。原来托诚卫镖局护送的是几种十分名贵药材,因为药材过于贵重,唯恐走漏了风声。陈掌柜还专门托了好几家大镖局,不过其他几家镖局护送的都是假的,陈掌柜想着诚卫镖局在大理城不大不小,宋诚武功也不错,就把宝压在诚卫镖局身上,想着能混水摸鱼的送到地方。谁知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几家镖局都遭到了打劫。陈掌柜也知道此事与诚卫镖局无关,他让封姓管事去诚卫镖局只是做做面子,顺便拿会那五百两定金,谁知两方一言不合竟然打了起来。陈掌柜这段时间也在气头上,就想拿诚卫镖局开刀,顺便敲诈点银子补偿自己的损失,结果就发生了掳走宋诚的事件。

“可知那帮劫匪是谁?”宋诚问道,诚卫镖局二十多位镖师死在那帮人手里,宋诚平时对镖师亲如兄弟,一直在想着报仇。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已有线索,我们正在查,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们一定及时通知宋大镖头。”陈掌柜的道。

吃喝完毕,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兄弟二人向陈掌柜的告辞回家而去。宋诚见宋卫人也长高了,武功又如此厉害,行事也愈加稳妥,高兴的呵呵直笑,不住的问宋卫这一年多的情况。宋卫不想过早暴露秘密,只得含糊作答。

回到家,白西灵众人一见宋卫二兄弟平安的归来,都非常高兴,赶紧围过来问候。回了屋,宋卫问宋诚道:“大哥,你的伤势如何了?”

“前段时间和劫匪相斗是受了内伤,现在还没完全好,外伤倒时不碍事,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宋卫心说大哥的武功做镖师倒是够了,就怕遇见高人,也不知北冥神功适不适合大哥练。就对宋诚说:“大哥,我的武功功法明天给你一份,你试试能不能练。”“那哪行,我不是无量剑派弟子,私学别人武功可祸患不小,轻则被废去功力,重则可能丧命。”宋诚没来得及问宋卫怎么学的这么厉害的功夫,一直以为宋卫的武功是跟无量剑派学的,对无量剑派是既敬又畏。宋卫呵呵一笑:“大哥放心,我的功夫不是跟无量剑派学的,我是另有奇遇。不过我给你的功夫尽量不要在人前用,只可做保命手段,否则恐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宋诚点头称是。

第二天,宋卫就把天宇玄罡刀、月始阴阳剑、云开神掌默写好给了宋诚,这三路功夫宋卫可以练,宋诚内力比宋卫稍强,想来也可以练,其他的想等宋诚内力高了再慢慢给。北冥神功只给宋诚默写了一小部分,也没写吸人内力的法门,唯恐宋诚练不同的功法走火入魔,吸人内力的功法则是太过引人注目,实力不强的话恐怕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也是宋卫不敢随便使用吸人内力的原因。

这段时间,宋诚宋卫兄弟就在镖局养伤练功,同时镖局也在不断吸引人手。不过招揽人手这活却是嫂子白西灵在做,白西灵自从宋诚上次受伤,镖局又死了那么多镖师,保卫镖局、抚恤镖师家属全落在她一个小女子身上,她倒是做得井井有条,越来越有贤内助的潜质。

宋诚也把祖传的六合霹雳斩传给了宋卫,宋卫发现这部功法的威力不在天宇玄罡刀之下,可惜好像有些残缺,又没有相应的内功催动,看来祖上所拜的师父也是世外高人,不知这一脉还有多少传人。

这天中午,大衍药铺传来一封密信,说劫匪消息已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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