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项风起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跳下床准备洗漱,抬头一看,一张俏丽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项风顿时吓了一跳,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
“公子,你醒了,洗脸的水和毛巾我已经准备好了。”玉如笑盈盈地站在床边说道。
“啊?”项风一时没搞清状况。
“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以后就做公子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服侍公子,以报答公子的恩德。”
项风这下明白了,连连摇手,道:“这样不好,我们做个朋友就行。”
玉如连连摇头,表示心意已决。项风正待再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大清早,你们两在房间里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呢。”阿重毫不客气地往凳子上一坐。此时的阿重已经洗去了身上的污垢,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虽然身材矮小了一点,但面容清秀,完完全全的一个美男子。
见阿重说的这么露骨,玉如脸露羞色,忙用袖遮面。项风则是在一旁连连摇手,表示清白。
“好了,快起床,出门了。”
项风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出门干嘛?”
“先吃个早饭,再上街看看,呆在屋里多无聊啊。”
“那也好。”
洗漱完毕,项风三人在楼下吃完早饭便是上街去了。
青阳街头热闹非凡,不少店铺都是挂上了喜庆的灯笼。项风一时不解,问阿重道:“这些店铺为什么都挂上了灯笼?”
“再过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这里的人都准备着过节。”
“哦,这样啊。”项风想起往年除夕都是与父母一起过,如今却离家在外,心中不免唏嘘。不过,见身边有阿重,玉如二人陪伴,心中又是有了安慰。
路边摊铺有许多买首饰的,玉如女孩子家心思,想过去看看,可又害羞开不了口。阿重在一旁眼细,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一把抓住她往首饰摊走。玉如身子一边被阿重拉着往前走,一边频频回头看项风。项风心粗,哪知道什么女孩心思,但见他们都往那边走,便也是跟了上去。
首饰摊前,玉如左挑右看,那首饰摊的摊主也是在一旁殷勤地夸玉如戴着首饰是多么好看。最后,玉如挑中一只玉手镯,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公子,你看,这个好看吗?”
项风全不懂这些东西,但也知道此时应该夸赞,便连连点头,道:“好看。”
见项风夸赞自己,玉如面露喜色,摸着玉手镯更加的爱不释手。但高兴只是一时的,下一刻玉如就把手镯摘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吗?”阿重问道。
玉如不说话,只是摇头。那摊主见玉如前一刻还喜欢这手镯,后一刻却又不要了,马上心急了起来,说道:“这位姑娘若是看中这玉手镯,我就便宜一点,五两卖给你。”
可无论摊主怎么说,玉如还是摇头。这时,阿重在一旁看出了点端倪,说道:“你是担心没钱是吧。”玉如微微点头,道:“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哈哈,这有什么问题,让你家公子买给你不就行啦。”
见阿重这么说,玉如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项风。项风忙说:“行,我买个你。”连忙从怀中掏钱。可掏到一半,项风的手便停住了,面露难色地看着阿重。
阿重见他磨磨蹭蹭,说道:“快点了,掏个钱都这么慢。”
“我钱都给你了呀。”项风面有难色地说道。
一旁的摊主看项风脸色不对,便是猜到他身上没银子,道:“没银子就别来丢人现眼,浪费我时间。”
摊主的这番话顿时惹怒了阿重,阿重猛地一拍放首饰的摊子,道:“你这见钱眼开的家伙,小爷还看不上你这些破玩意呢。”说罢,便欲掀翻整个摊子,幸好一旁的项风及时拦住,带着二人离开了首饰摊。
经刚才那么一弄,三人逛街闲玩的心情散了大半,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突然,阿重大叫道:“我想起来了!”
项风二人奇怪地看着他,阿重也不在意,手一伸往项风身上摸了起来。项风吓了一跳,退开几步,双手护住胸前,问道:“你干嘛啊?”
“我昨天不是往你怀里塞了一袋首饰嘛,快拿出来。”
见阿重是为了这事,项风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道:“这是你偷的,我本来想还给失主的。可是他们把我当做小偷了。不过这是赃物,我们还是偷偷地给失主放回去吧。”
“你傻啊,哪有到手的东西再还回去的道理,快给我。”说罢,阿重也不理项风的反对一把抓过袋子,从袋子中拿出一把首饰,对玉如道,“呐,给你的。”
“公子。”玉如迟疑地看了看项风。
项风见这东西是不可能再物归原主了,只好叹了口气,道:“你就拿着吧。”
见项风发话了,玉如便从一把首饰中挑出了一只镶金丝的玉镯,道:“我就要这个吧。”
“你眼光倒真不错,这只金丝玉镯可是这些首饰中最名贵的。”阿重笑道。
玉如将金丝玉镯戴在手上,道:“谢谢公子,谢谢阿重公子。”这句感谢说的真切,但对项风的称呼是公子,而对阿重的却是阿重公子。这其中虽只差两个字,却可见项风在她心中的地位。
“好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吧。”阿重转身正欲迈步,却见不远处迎面走来几个壮汉,为首的正是昨天被项风教训的那个人。
这时项风和玉如也是看到了来者,玉如一见那壮汉身子一颤,眼神中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见玉如害怕,项风一步跨前,挡在了她面前,回头道:“没事。”
那几个壮汉一路走来,旁边的路人都是退避三舍,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们。
“那个不是蒋无赖嘛,他什么来了,还带着一帮人。”
“是啊,看这样子好像又要和谁动手。”
“听说他昨天被两个小孩给修理了。”
“真的假的?”
“喂,你们看,后面那个不是城东武馆的郑东嘛,竟然把他也叫来了。”
人群中的议论也是传到了项风他们耳中,阿重脸露怒气,道:“这个混蛋竟然不思悔改,还找帮手,看这人多,我们快走吧。”
“哼,你们想走到哪去。”一道厚重中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蒋无赖便是走到了他们面前。
“哼,蒋无赖看来你昨天还没尝够挨打的滋味,今天又皮痒了是吧。”看着这么多人,阿重色厉内荏地说道。虽然昨天项风展示的身手不弱,但面对这么多人阿重心中却没底了。
“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蒋无赖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刀疤男一抱拳,道,“郑馆主,拜托你了。”
蒋无赖身边的刀疤男懒懒地一挥手,道:“围起来。”顿时,五六个壮汉便把项风三人围了起来。
“听说你小子身手不错,正好老子今天手痒,你就陪老子玩玩。”郑东摩拳擦掌,走到项风面前。
“公子。”玉如见郑东脸上那一道凶恶的刀疤,心中害怕不已,担心地看着项风。
项风手一伸,将阿重和玉如都拦在了后面,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哈哈,小子口气不小,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话音刚落,郑东便一拳朝着项风面门打去。
项风早已是全神戒备,身子一错,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拳。接着身子一顿,施展开了“扶云飞花掌”。
“春来花开。”
项风双掌齐齐拍在郑东胸口,掌力一吐,震的郑东全身的衣衫猎猎作响。可那郑东却面不改色,胸口一挺,项风只感到一股雄厚的内力从郑东胸口发出,接着便被震的连连后退。
未待项风站稳,郑东猿臂一伸,抓住项风的腰部向上一举,项风整个人便被举在半空。项风内力催吐,想从郑东手中挣脱,可他的双手就像两把牢牢的钳子死死地钳住项风的腰部,任项风如何挣扎都是逃脱不得。
“受死吧,小子。”
郑东双臂往地上一送,直接将项风往地上摔。同时,右腿猛地抬高,竟是要用右膝盖去撞项风。顿时,项风便陷入了一个及其危险的局面。
“公子。”
“项风。”
玉如二人在一旁见项风危险,心中着急,不禁叫了出来。
耳边风声呼呼,项风感到自己正在下坠,情急之下十指连弹,朝着郑东的脸部要害射出道道劲气。
“飞花留情。”
十道劲气扑面而来,郑东感到了一丝危险,也不敢托大硬抗,头部一侧,躲了过去。就在这瞬间,项风对着郑东手腕连连出掌,生生拍开了郑东的手。
落下地来,项风喘了口气,暗暗庆幸。在离家的这一个月里,他除了赶路,每天也是会花大量的时间来修炼“扶云飞花掌”,刚才那一招“飞花留情”便是最近练成的一招。
“小子,有两下子。”见项风躲开了自己的杀招,郑东也是微微一惊。
项风不答,施展开步法,与郑东游斗起来。经过刚才的交手,项风就已经知道这郑东练的是刚猛一路的功夫,而且比起那王天霸来更加霸道几分。而项风所练的“扶云飞花掌”虽是刚柔并济,但比起单走刚猛一路的功夫来却有所不足。二来,也是项风自身修为不够,无法发挥“扶云飞花掌”的真正威力,不然仅凭“春来花开”这一招,便能将郑东击败。
郑东虽然力量上比项风大,但在身法上却有所不足。项风便以此优势,与他打了个一时难分难解的局面。每次郑东攻向项风,项风便以身法避开,再伺机攻击。
“蛮牛开山。”
郑东一拳轰出,拳风猎猎,竟还有一声浑厚的牛叫声夹在其中。项风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力之大,便欲再施展身法避开。可刚踏出半步,项风便感到一股狂暴凛冽的拳风将自己整个身体给压迫住了,不能移动丝毫。
“能死在这招之下也算你小子的福气。”
生死之间,项风大喝一声,丹田中内力催动,如潮般涌入双手。在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下,项风的双手隐隐泛出了一丝黄光。接着,项风化掌为刀,狠狠地刺入拳风之中。
“开!”
项风双掌往外一分,那拳风所形成的风屏地被撕裂开来。风屏一破,项风又是能够施展身法,可这时郑东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
望着越来越近的拳头,项风牙齿一咬,双掌拍出,竟是要与郑东力拼。
“啪”
拳掌相撞,发出一股劲风,吹得围观的人的衣服舞动起来,可见两者力量之大。
项风不断催动内力与郑东相抗,可仍是被后者渐渐压了下来。眼见就要被压溃,项风丹田中一股热气传出,直接传到了双掌之上,双掌上的黄光更甚,其中还透着一丝的红光。
“哈。”
感受到由丹田传到手上的力量,项风大喝一声,一步迈出,双掌顶开了郑东的拳头。接着脚步回转,反掌拍出。
“飞燕还巢。”
一掌拍在了郑东的后背心。那郑东一招“蛮牛开山”被项风破解,正在血气沸腾间,毫无防备的后背心突然猛受一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两人这一回合的交手极快,眨眼间的工夫郑东便是败下阵来。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再睁开,看到的仍是倒地的郑东和战胜的项风。
“那个郑东竟然输了,还输给了一个小孩子。”
“这个小鬼是什么来头,青阳城中从来没见过他。”
人们一时议论纷纷,对郑东败在项风手下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旁的蒋无赖见郑东都是被项风打败了,吓得腿脚直哆嗉。而郑东带来的几个壮汉见自家的馆主被打败,也是不敢贸然出手,只是跑到郑东身边将其扶起。
此时的郑东面色萎靡,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略带佩服的看了看项风,道:“小子,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我甘拜下风。这蒋无赖的事我就不管了,随你处置。”说完,对着项风抱了抱拳,便在几个壮汉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见郑东离去,项风也是没有阻拦。这时,阿重玉如二人走到项风身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项风目光往蒋无赖身上瞟了瞟,道,“他怎么办?”
阿重看看蒋无赖,恨恨道:“这个混蛋,竟敢来报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
蒋无赖看着阿重凶恶的眼神,腿脚发软,颤抖地说道:“英,英雄饶命。”说着,竟跪倒在地。
“你叫我们什么?”
“哦,不,不是英雄。好人饶命。”
“我要把你抽筋扒皮。”阿重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说道。
“啊!不,不要啊。好人饶命,好人饶命。”一边说,蒋无赖一边是不停的磕头。
周围的人见蒋无赖这副样子都是大快人心,尤其是那些平常被他欺负的人恨不得阿重真的将他抽筋扒皮。
“不用这样吧。”项风听阿重竟然要将他抽筋扒皮,也是吓了一跳,忙道。
“公子说得对。这无赖虽然可恶,但也不用这么残忍吧,小小地惩罚他一下就好了。”玉如也在一旁说道。
见项风二人为自己求情,蒋无赖连忙道:“二位好人说得对,好人饶命。”
阿重见项风二人竟然真的相信自己会将这无赖抽筋扒皮,不由觉得好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蒋无赖,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就脱光了衣物在城中跑一圈吧。”
“啊!”听到这个要求,蒋无赖顿时傻了眼。而周围的人群中却是爆发出了一阵笑声,他们很期待这一恶霸脱光了衣服跑步的样子。
“这。”
“哼,难道你是想被我抽筋扒皮吗。”
“好,好吧。”最后,蒋无赖只好屈从。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当脱到最后一件内衣时,将无赖已经冻得不行了,全身瑟瑟发抖。一旁的玉如早已是羞色满面,转过了头去。
“快脱。”阿重催促道。
强忍住寒冷,蒋无赖终于是把最后一件内衣给脱掉了。
“现在,你从这里绕着青阳城的内墙跑一圈,要是少跑一米我也饶不了你。”阿重威胁道,“街坊邻居们注意了,大家一起看蒋无赖光着身子跑步啊。”
“哈哈哈。”
听到阿重这么喊道,人群中又是爆发出一阵笑声。在人们的笑声中,蒋无赖便开始了他隆冬中光着身子围着内城跑一圈的征程。
看着蒋无赖渐渐跑远的身影,项风道:“我们回去吧。”
“嗯,好。”
“是,公子。”
三人正欲回客栈,人群中却走出一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小哥刚才好身手。”来人笑道。
项风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见他一身青衫,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你是谁?”
“哦,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莫青山。”
“你拦着我们干嘛?”
“呵呵。”莫青山捋了捋山羊胡子,笑道,“我见小哥你身手了得,想推荐你去枫城。”
“去枫城,干什么?”
“是这样,其实我是枫城红枫营的。这次出来执行任务,途径此地,见小哥如此年轻竟有这般身手,不由爱才心起,想找小哥到红枫营为国效力。”
“你是朝廷的人。”阿重插嘴道。
“呵呵,算是吧。但我只是枫城一个小小办事的,比起那些真正的朝廷中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啊。”
项风看了看玉如,又看了看阿重,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哈哈,是应该考虑一下,从军不是小事。你若考虑好了,便直接到枫城红枫营,就说是我推荐的他们就会让你加入的。”
“好,谢谢先生。”
“哈哈,那我就先走了,在希望能在枫城见到你。”说罢,莫青山身形一动,再出现已是百米之外。
“好功夫。”项风望着莫青山的方向说道。
“公子,你要参军吗?”
项风看了看她,道:“男儿该当从军报国,更别说处在这乱世之中。只是我若从军,你和阿重怎么办。”
“我也从军呗。”阿重大大咧咧道,全不把从军当回事,“至于这小妮子,就让她女扮男装跟着我们不就行啦。”
“女扮男装?”玉如被阿重的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玉如一个女孩子去从军,她怎么受得了。”项风反对道。
“我可以的。”玉如突然坚定地说道,“我要跟着公子,什么苦我都能吃。”
“哈哈,这不就行了。”阿重笑道,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玉如。
项风思索良久,也只好点头同意,道:“那我们就等过了春节后再出发吧。”
“好。”
“嗯。”
阿重二人点头应道。
三天时间转眼便过,除夕已是来临。
是夜。
青阳街上,各家各户都是张灯结彩,欢度新年。整个青阳街被数不清的灯火映照的流光溢彩,五光十色。街上,人山人海,人们都是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项风和阿重,玉如三人也是来到了街上。
“公子你看,这些灯笼真漂亮。”玉如指着街上灯笼高兴地说道。
项风也是被青阳街上的繁华美丽给吸引住了,在梅兰村可从没有此等景象。一旁的阿重左顾右盼,东瞧西看,也是沉浸在这美好夜晚之中。
突然,一道低鸣声响起,接着天空便是变得五彩缤纷。
“公子放烟火了!”玉如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脸上如同那烟花一般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在那光彩的映照下更显动人。
项风望着天空中的烟火,又看了看美丽动人的玉如,心中生起对和平,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正是这份向往更加坚定了他铲除奸佞,抵御外敌的决心。从这一刻起,燕天啸的托付已经不再是他走下去的唯一原因,这份心中的向往已经成为了他前进的永恒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