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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赤眼猪妖

月光的白与血液的红,前者纯洁,后者血腥,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相互纠缠在一起,散发出一丝危险的味道,预示着大战的爆发。

“嗷!”

赤眼猪妖一声尖叫,第三波兽潮来临了。满山的猛兽发疯似地朝着梅兰村冲来,看这数量竟是倾巢出动。

项风双拳紧握,面朝梅兰山站立。他知道以他的速度是绝对逃不出兽潮的追击的,而且即使他逃到村子也是无用,因为兽潮的目标正是梅兰村。既知逃跑无用,项风就打算在这里阻止兽潮,这想法虽然可笑,但项风是一旦有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此时他唯一想的就是救村子。

兽潮速度极快,只是几十息的时间便到了项风面前。项风右手执弓,左手搭箭拉弦,对着兽潮接连射箭。在射倒几头猛兽之后,身上的弓箭告罄,项风扔掉弓和箭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冲进了兽群之中。

当头冲来的是一匹面目狰狞的巨狼,项风深吸一口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它。那巨狼跑到项风面前朝他扑来时,项风抱头迎着巨狼的下腹滚去。当滚至巨狼下腹时,项风右手迅速出刀,将那巨狼的腹部开了个大洞,一团血肉模糊的内脏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巨狼往前踉跄地迈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重重地倒下。

料理完一匹狼,项风纵身跃起,跳到一头野猪背上,右手的刀再次刺出,在那野猪的颈上捅出了一个血洞。然后,项风在那头野猪倒下之前再次跃起跳到了另一头野猪背上。就这样,项风以这种方式在兽潮中大开杀戒。

兽潮越过倒在地上的猛兽尸体,朝着村口的众人而去。毛哥手高高举起,又迅速挥下:“发射!”

“咻咻”

十几支弩箭带着一阵破空之声射向兽潮,接着,漫天的箭雨也是落在了兽潮之中。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射倒了一片又一片的猛兽,可是这仍是阻止不了兽潮。一头头的猛兽撞在巨石上,发出了一声声令人头骨发麻的声音。一次次的撞击连百来斤的巨石也是抵挡不住,终于,有一块巨石倒下,兽潮冲进了人群。

“快,快,堵上去。”毛哥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五六个年轻人手持长刀抵住冲进来的猛兽的攻击,又有另几个年轻人跑去扶起巨石。众人的反应极快,但还是有数人被猛兽击伤。但是众人把倒下的巨石扶起之后,在另一边的巨石又轰然倒下。

“轰隆”“轰隆”

巨石一块快倒下,一头头猛兽冲进人群,有数架重弩被猛兽撞塌,所有人都拿起刀枪与猛兽进行了近战。但是,近百人怎么可能挡住数以万计的兽潮,不断有猛兽冲进了村子,在村中横冲直撞。

见到自己的村子被猛兽破坏,众人都怒火中烧,脑袋发热,狂喊着与猛兽搏命。刀光剑影,血沫飞溅,月光下的梅兰村一片血腥的景象。

毛哥手持大刀护在杜十三娘身边,不停地斩杀冲向杜十三娘的猛兽。砍翻一头野猪,毛哥回头对杜十三娘说道:“十三娘,我们顶不住了,我先送你出去。”

“不行,我不会一个人走的。”杜十三娘说道。

“可是,你不能出事啊。”毛哥着急地喊道,杜十三娘仍是摇头。

正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站在山头的赤眼猪妖又是一声尖叫,本来疯狂的兽潮竟是慢慢停了下来,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退出了梅兰村。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轻人诧异地问道。

“看来那赤眼猪妖终于是坐不住了。”一名老猎人目光闪烁地说道。

“赤眼猪妖。”那名年轻人咽了咽口水,望向山上。

毛哥紧紧地握了握玉雕弓,高声说道:“那赤眼猪妖要来了,只要打败它我们就赢了,大家加把劲啊。”

众人此时都是负伤累累,但目光坚定,齐声高喊:“打败赤眼猪妖,打败赤眼猪妖。”

月光下,猛兽们垂首站在空地之上,两边分开,中间空出了一道路,赤眼猪妖缓缓地山上走了下来。

项风此时站在猛兽中间的空路上,一身血迹,有他的,也有猛兽的。

“赤眼猪妖下来了。”项风喘着气说道,“我要杀了它。”

赤眼猪妖冲下梅兰山,看到猛兽们迎接它的道路上竟站着一个人类,愤怒地低吼了一声,朝着项风撞去。项风牙齿紧咬,死死盯着赤眼猪妖,打算用杀了那巨狼的方法杀了它。赤眼猪妖几息间便到了项风面前,项风正打算就地滚去,却见那赤眼猪妖并没有凌空扑起,而是低头用獠牙顶向项风。项风未曾料到赤眼猪妖会这招,只好往右边滚开以躲避赤眼猪妖的攻击。哪知那赤眼猪妖甚是狡猾,它撞向项风时并未用全力,此时见项风滚开,就马上将头一转,再次顶向了项风。

刚滚到一边的项风见赤眼猪妖来势凶猛,自己已经无法避开,只好用手臂去挡。赤眼猪妖的獠牙甩在项风的手臂之上,项风只听手臂上发出“咯叻咯叻”的声音,一阵剧痛便是从手臂上传来,想不到那赤眼猪妖随意地一甩竟是将项风的手臂个震的骨断了。

“这妖兽果然和一般的猛兽不同。”

项风紧咬着牙齿,额头因剧痛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望着颤抖的双臂,项风一时没了主意,双臂的状况已经无法再对赤眼猪妖进行攻击了,自己又该如何杀赤眼猪妖。项风在一边没有主意,另一边的赤眼猪妖却不给他任何的时间,一转身再次冲向项风。

项风身形暴退,连滚带爬躲过赤眼猪妖的冲击,样子有些狼狈,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赤眼猪妖一击不成,转身再撞,项风只好再躲。两者一个追,一个躲,竟然形成了僵持之局。可是项风并没有躲开赤眼猪妖的所有攻击,虽然没有被正面撞到,但偶尔会被蹭到,而且随着项风体力渐渐减少,身上的伤渐渐增多,被蹭到的次数也逐渐增加。

一人一妖在相互缠斗,这情景也是被众人看到了。

“看,是项风,他在和赤眼猪妖战斗。”

“是小风,真的是小风,他没死。”

众人见项风没死,都很高兴。可这高兴没有持续多久,便是被担忧所代替。

“小风看起来受伤了,不好,他又被撞到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去救他。”毛哥手持玉雕弓对杜十三娘说了一声便冲了出去。杜十三娘并没有阻止,只是望着项风,眼中担忧之色尽现。

毛哥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到了项风和赤眼猪妖面前,他故意拉开了一段距离为其用玉雕弓射赤眼猪妖做好准备。

“小风坚持住,毛叔来救你。”毛哥一边说,一边拉满了弓对准赤眼猪妖,“小风快离开赤眼猪妖。”

项风听见毛哥的声音,知他要用弓箭射赤眼猪妖,便双腿猛的一踏,滚出了两米开外的距离。毛哥见项风已经与赤眼猪妖分开,对准赤眼猪妖就是一箭。

“畜生受死。”

铁箭带起一道呼啸之声射向赤眼猪妖,赤眼猪妖见有人用箭射它,吼叫一声,粗壮的獠牙甩向铁箭,两者相撞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铁箭被赤眼猪妖的獠牙轻松地挑开。第一支箭被挑开的瞬间,毛哥的第二支箭便已射到了赤眼猪妖的面前。这次赤眼猪妖也是措手不及,来不及躲开第二支箭,鼻孔被铁箭射中。

赤眼猪妖鼻孔被铁箭射中一时吃痛,发怒起来,连声狂叫,鼻子“呼呼”的吐着热气,竟将那铁箭喷了出来。铁箭被喷出的同时,赤眼猪妖的鼻子也是流出了血来。

“哈哈,畜生,看你如何再嚣张。”毛哥大笑一声。

赤眼猪妖狂怒,不分敌我的横冲直撞了起来,不少猛兽都是被其撞的血肉模糊。项风和毛哥也有几次受到赤眼猪妖的撞击,不过都被他们躲过了,只是后者没有前者灵活,每次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

“这畜生疯了,小风你快走,我来对付他。”毛哥朝项风喊道。话音刚落,赤眼猪妖又一次朝着他撞来。毛哥正要躲闪,脚下却被一块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倒在地。眼见赤眼猪妖朝着自己撞来,毛哥心中暗道:“完了。”

在这危急时刻,项风大喝一声,整个身体朝着赤眼猪妖的身体撞去。

“嗵”

两者相撞,发出了一丝极其细微低沉的声音。接着,项风便是被撞飞开去,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口鲜血狂涌喷出。而那赤眼猪妖竟也是被撞离了原先的轨道,但饶是如此,赤眼猪妖的獠牙仍是刺穿了毛哥的左臂,并将毛哥顶飞了开去。一时间,两人都是受到了重伤。

项风和毛哥都是重伤倒地,而那赤眼猪妖怒气仍是未消,再次冲撞起来,这次的目标却是项风。

望着越来越近的赤眼猪妖,项风想起身躲避,可是全身上下都是剧痛无比,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一瞬间,项风想起了一个字“死”。

“我要死了吗?”项风心中对自己这么问道。突然,项风想起了爹娘,想起了平时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想起了自己的师父燕天啸。

“不,我不想死。”项风在心中狂喊。这时,他的犟脾气又是上来了。面对自己越是不可能完成但又想完成的事,项风的犟脾气就会上来,哪怕是撞到南墙给撞死了,他也不会停下来。

一口不甘心的气憋在心中难以发泄,项风整个人都是因为不甘心而颤抖起来,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

“啊!”

项风仰天长啸一声。突然,他感觉丹田之中有一股热气传来,并迅速传遍了全身。这热气似乎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项风感觉全身的痛楚减轻了不少,骨折的双臂似乎也能勉强动一下,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时,赤眼猪妖已经冲到了项风面前。项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接着双手徒手抓住了赤眼猪妖的两颗獠牙,看着架势竟是要和赤眼猪妖硬抗。

赤眼猪妖见项风竟然挡住了自己,低吼一声,脚下再次发力,将项风顶得连连后退。项风被赤眼猪妖逼得一步步后退,每一脚都是深深陷入土中,握住獠牙的双手也是鲜血直流。

“起。”

项风见情势不对,大吼一声,生生将赤眼猪妖掀起。乘胜追击,项风一个箭步跨出,整个身体欺入赤眼猪妖怀中,双拳猛然轰出。双拳势大力沉,带起凌烈拳风,重重地落在了赤眼猪妖的下腹。

“嗷唔。”

随着一声惨叫,赤眼猪妖被轰出了五米开外,一路上连翻带滚,模样甚是狼狈。躺在不远处的毛哥见项风如此神勇,竟将那赤眼猪妖打翻在地,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击得逞,项风的消耗也是不少,不住地喘气,可是心中却是欣喜如狂,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赤眼猪妖翻身而起,两个鼻孔中冒着两道粗大的气柱,本来就红的双目越发显得殷红。仰天尖叫一声,低头便是朝项风撞来。这次项风并没有与它硬碰,而是采取了游斗的方式,一边躲避赤眼猪妖的攻击,一边寻找机会出手。游斗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赤眼猪妖身上就已经挨了项风十几拳,渐渐地也显出了疲惫之色,而项风则是越战越勇。

一旁的毛哥见项风和那赤眼猪妖久斗不下,心中暗暗着急,喊道:“小风,这玉雕弓可以对付那畜生,你接着。”说完,便把玉雕弓和铁箭扔给了项风。

项风接过弓箭,身子往旁边一滚,与赤眼猪妖拉开了距离,然后马上弯弓射箭,这一窜动作相当的流利,毫不拖泥带水。赤眼猪妖欲躲开那呼啸而来铁箭,可奈何那铁箭的速度太快,赤眼猪妖避无可避,右眼便被铁箭射中。身上再次受伤,赤眼猪妖怒吼一声,撞向项风。

面对赤眼猪妖的撞击,项风已是非常的有经验了,正欲避开,却见那赤眼猪妖头一低,背上的黑刺竟是发射了出来。项风心中一惊,见那黑刺来势极快,只好用手挡住了身上的要害。黑刺射中了项风的双臂和身上的几个位置,项风感到身上传来的剧痛,忍不住叫出了声来,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此时更是伤上加伤,整个人摇摇欲坠。

赤眼猪妖一击得逞,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再次加速朝着项风冲去。项风遍体鳞伤的身体就连挪动一下脚步都非常的困难,已是无法躲开攻击。毛哥见项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着急,大喊一声:“小风,快闪开。”

项风转头朝毛哥笑了笑,然后狠狠地盯着赤眼猪妖,他知道自己是躲不开这次的攻击了,但是就算要死也不能让这畜生祸害村子。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项风抱着必死的心,使出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一掌拍向插在赤眼猪妖右眼的铁箭。赤眼猪妖此时也已是刹不住脚,眼睁睁看着项风一掌打在铁箭上,耳边听到了铁箭插入自己脑袋的声音,在撞飞项风后又往前迈了十几步,最终轰然倒地。

项风在将铁箭打入赤眼猪妖的瞬间闭上了眼睛,他已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就在这时,项风感到丹田之中那股神奇的热气再次传来,接着便被赤眼猪妖撞飞,之后便是不省人事。

猛兽群在赤眼猪妖死后就是失去了原先的组织性,大部分的猛兽退回了梅林,只剩下一小部分的猛兽仍欲进攻梅兰村,被众人合力杀死。项风则是被杜十三娘带回了家中,毛哥也被几个猎人带回了村子。至此,一场灭村的灾难才算真正的过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时不时有几头猛兽来村子骚扰,被村子里的猎人一一清理了。那些躲在防御建筑里的人们都是平安无事,这让刚从生死边缘过来的猎人们感到很欣慰,至于被猛兽破坏的房屋建筑也是在人们的努力下慢慢地恢复原貌。

项风的家没有被猛兽给破坏,此时项风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全身都绑满了绷带,只露出眼睛和嘴巴。

“付大夫,风儿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啊。”杜十三娘担忧地问道。一旁的大夫看了看项风的情况,摇头道:“他的伤势极重,全身上下有十八处骨折,好在内脏没有什么大的损伤。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我也不知道。”

“这,坤哥没有回来,风儿又成了这样,唉。”杜十三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见杜十三娘这般样子,那付大夫也是于心不忍,说道:“十三娘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医好小风。”

杜十三娘盈盈一拜,说道:“那我就谢谢付大夫了。”

付大夫急忙还礼,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我再来看看小风的情况。”

“付大夫走好。”杜十三娘将付大夫送至门口,之后回到屋内,坐在项风床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项风。

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就是过去了,而项风却是迟迟未醒。

这一日,杜十三娘在院子中清扫落叶,天气渐渐转冷,一些树上的叶子都是落了下来。打扫了半日,院中的落叶已经扫除了大半,杜十三娘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却见远远的有几个人正朝她家走来。

“十三娘。”为首的中年人远远地喊了一声。

杜十三娘见来人是他,眉头微微一皱,待得那人走近,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王世仇,你来干嘛?”

来人正是梅兰村的村长,王世仇。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一男一女,不是王天霸和程玲玲又是何人。

见到这个一向和自己家过不去的人,即使向来对人友好热情的杜十三娘都是有些不待见,脸上露出一丝的厌恶。

对于自己的不受欢迎,王世仇似乎也是早有预见,并没有去理会杜十三娘的态度,笑眯眯地说道:“我来是要告诉你项坤的事。”

“坤哥怎么了?”

一听是有关项坤的事,杜十三娘连忙问道,完全没有了原先的冷漠。

王世仇见杜十三娘一前一后的反差如此巨大,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但这一丝的不快转瞬即逝,然后马上又堆起了笑容,说道:“你看,我们还是进屋谈吧。”

杜十三娘虽然不愿,但为了听到项坤的消息,只好让他们进来屋。

王世仇进屋后,四下看了一下,之后嘴上发出“啧啧”的声音。

“十三娘,你们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吧。”

“哼,这不需要你管,快告诉我坤哥的消息。”

“不急,不急。”王世仇一脸悠哉的样子,还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急不缓地喝着。

“你到底说不说。”见王世仇似乎没有要说的样子,杜十三娘有些心急。

“哈哈,不急。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你爱项坤吗?”王世仇眯着一双眯缝眼盯着杜十三娘问道。

“废话,我当然爱坤哥。”

“那你会听他的话吧。”

“那是当然。”杜十三娘隐隐感觉王世仇不怀好意,但一时也不知道他是打什么主意,只好如实回答。

“那好,那你就看看这个。”说罢,王世仇从怀中掏出一块碎布递给杜十三娘。

杜十三娘疑惑地接过碎布,看了看,只见上面有几行红色的字。短短的几行字一会儿便看完了,可是当杜十三娘看完这几行字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将那几行字看了又看。王世仇在一旁看着杜十三娘,见她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一种既开心又意料之中的表情,望着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终于,杜十三娘放下碎布,看着王世仇,用一种坚定的口气说道:“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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