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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视点:天王州紫都香TENNOUSU

SHIZUKA

时间点:公历12007.7.29第三重纪世代

“一级救援警戒!1002楼,准备手术台……”

S.O.双塔真的不愧是中荧市这个城市的核心建筑,7500米的海拔高度虽说跟奥林佩斯山比起来不值一提,但站在塔顶俯视这个城市的一切,观察这个城市的生生不息,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我这个普通军校生现在才感受得到。在这个双塔1400层的空间里,不管什么设施都一应俱全:花园,浴场,运动场,游戏厅,图书库,计算中枢,实验室……不过现在要感激这个双塔的设计师的是1000层到1010层全部都是医疗设备,还有准备完全的手术室,能够完成一切手术,核磁共振,离心成像,激光刀,中子粉碎机……从感冒到癌症,全都能治。唯一治不了的应该就是衰老,不过我认为150岁的平均年龄对现在的人来说足够了。还好我们撞进来的是995层,楼内工作者组织十分得力,迅速的开始准备身首重连手术。不过尽管如此,脑部组织在这段时间坏死的部分是需要有人捐献的。执行这一重任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呢。我突然想到,几千年前人类医疗水平还未达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就会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朋友死去而无能为力,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一种感觉啊。这就是大小姐有时对我说的“我太爱瞎操心别人”么,只是想起她曾经的话语,就让我的心口感受到剧烈的刺痛。

远远看着一个身材略臃肿的大叔往这边跑过来,跑到我面前竟呼吸急促的说不出来话。这就是商场上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鹰总裁”欧阳诚的真实面目么,父女之间前世情人的羁绊所言不虚啊。为什么现在的我能嫉妒一切喜欢大小姐的人,明明现在不是这么想的时候。我向这位伯父报告了头部受损状况,可是诚先生他一直焦急不堪的透过手术室的玻璃向里望,用那种拼命憋着不哭出来的、扭曲的面庞,和燃烧着的双眼。不知不觉的同情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丧妻之后,当做至宝的女儿又遭到了如此的变故,这应该是他心里最为脆弱的一环吧。作为大小姐的挚友,我想做的根本就不需要多想。向所爱显示我的作用的时刻来临了,以我之决心来让伯父找到暂时性的依靠,至少能让他先安心的工作以正常的心态坚信着他女儿能够康复。后来的人生中每想到这一刻,都会不自觉地怀疑,这个时候我的冲动是源于“忠”呢,“义”呢,还是“爱”呢。

“请伯父放心。作为与她交往五年的挚友,我的想法应该是不会与她的思维产生冲突的,我的年龄和她最相似,同为女性,擅长的方向也没有太大的冲突,基本具备脑组织移植的条件。从生理上还是精神准备方面,我都能够保证我能用我的脑细胞补偿她精神中枢因为受到损伤而坏死的细胞,你的女儿--由我来拯救。”左手叉在腰间,虎口差不多接触到骨盆那块突起,中指的最前端差不多盖到肚脐,右臂与体侧成45度角向前伸开,右手大张向面前伸展--以肢体语言来讲这是宣言的姿势,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是大小姐说话时最爱采取的姿势,这种态势在我们学校也一度成为王者气势的代名词—我想用这种气势彰显我对大小姐的了解,和大小姐的相似,我的决心,我的觉悟。看着诚先生那逐渐明亮起来的眼神,我知道这一举动确实投他所好。但是当时我绝对不会想到我这一举动造成的更深层次的影响,这一举动竟然决定了我的工作,出路,甚至伴侣。

说完这些之后,我便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我将要拯救的对象。头上的血迹已被擦净,整个大脑被插上数以百计的微管,毫无血色的脸庞看起来就像小的时候在帘荧市,奶奶用防水塑料纸给我折的纸玫瑰。不过比花还要诱人的脸还闪耀着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似乎反射着从窗户那里透过来的午后的烈日光芒,这样子反射太阳光的魅力好似嫦娥一样摄人心魂,不过她那张布满坑洼的月面不会比得上你的万分之一。这就是“月貌花容”,不明真相的中国古人却比喻的如此贴切。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和痛苦,还是保持着平常的沉稳与大气。总是那么紧抿的樱桃小嘴也失去了粉色的原色,现在才感受到王子看到仙度瑞拉的感情。要想唤醒这个美丽的生物,所需要的再简单不过。拿起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握住,慢慢地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然后俯下身,向着那丧失了生气的玉唇吻下去。那一股融化在血液里的馨香让我陶醉,凌驾于体香上的妖娆夺走了我的理性,迫不及待的用舌舔开唇瓣,探索大小姐更深层的味道。丝毫不考虑我的想法的医疗人员粗暴地把我拉开,把我按倒在旁边的床上。微管自动的插过来,把我的大脑与她的大脑连在一起。

精神链接,开始。因为需要两人之间思维同步率的协调,精神链接会让脑组织捐献者看到被捐献者的记忆。也许我会了解到大小姐更为深层的自我吧,了解大小姐与我相遇前的记忆,这毫无疑问能够加深我们之间的羁绊。我也许会看到大小姐在小的时候所受到的训练吧,借大小姐的双眼窥探她的全部……

首先看到的,是一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都是一些繁琐的文字,从字形来看好像是中国字。不过这么古旧的电脑,和这种花哨的操作界面,总感觉在历史上读到过,可是想不起来。难道大小姐是魔女么,活了几千年之久?视线移动了。在键盘上跳跃的手指,每动一会屏幕上的文字都多出来一些。在写材料么?明明这种事情现在想想就可以办到。古文字所知不多的我,随着她写作的节奏,慢慢地对这些文字进行解析。好像是一部小说,从那个口吻来看是在猜测未来,不过居然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情况叙述的如此准确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只是写了一段,然后她看了看手机,站起身照了照镜子。仅仅这样的两个动作,我的惊讶就超乎言表。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就不能把我感受到的大小姐叫做“她”了。从镜子里看到的不是大小姐的脸庞,而是一个男人的;手机上显示的,是2012年4月8日。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小姐拥有一万年的记忆,一万年前她是一个男人?或者说这就是灵魂转世理论?不过灵魂转世说的不是不保留记忆吗?应该是每一世都更新记忆的才对,不然谁能承受得了隔世的记忆那么沉重的东西?完全不能理解。我还是先看下去吧。

看起来这些记忆都很不连贯,一幕一幕的出现,而且我感觉我视野的主人也不断更替。计数这种事情不自觉的完成了,到最后我终于感受到寄主改变到大小姐现在的这个身体之时,一共是194个人走马灯似的飘过。大小姐是这个系列的第195人。视野又开始变化,分裂成为195个屏幕,每个屏幕播放着这195个人各自的一生。既然我从一开始的场景了解到这是从一万年前的一个男人的回忆开始的,那么说这倒数的几个人应该是身为大小姐的前几世而存在的,考虑到这段时期距离我的时代最近,应该更加容易理解。于是我开始观看这些人的一生是什么样的。

194世,胡翡哲,于公历11964年出生,没有名气。沉迷于网络,二次元方面。喜欢音乐。性格刚烈,不擅长与别人交流。没有完成学业,单身,没有异性朋友。23岁死亡,因参与口角引发的暴力事件而被枪杀。被子弹撕开腹腔,肠道流出体外,未接受治疗而死。

193世,爱丽丝·斯文彻奇,11937年出生,较有天资的一名建筑设计师。工作积极上进,思维富有创造***好音乐。性格坚强开朗,朋友有一些,也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曾有过一名男友,分手原因不明。27岁死亡,不知为何跑去地球,被野兽撕开胸腔,虽遇救,但救援不力,大出血而死。

192世,温妮·博尔格·罗兰度,11911年出生,火卫一一名科研工作者。外貌普通,思想现实,并无太大的成就,参与过火星飞行器的改进。与同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关系融洽,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男友。26岁时在空间站独自完成课题时暴死,随后在其工作室中检查出大批光碟,音乐器具。死因被官方确定为情绪失控。

191世,洪志修,11887年出生,自由工作者。在学业进行到一半时辍学,离家出走。平时温文尔雅,发怒时性格巨变。女友有三任。酷爱音乐,以其出色的声音在网络上大为流传。24岁与最后一任女友发生矛盾,被利刃划开皮肤多处流血过多而惨死。

……

好像一直到170世死的都非常惨,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些人都爱好音乐,成功者也好失败者也好,贵族也好平民也好……说到喜欢音乐,他们这些世代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这葱绿色的头发,这个不是圣帝么!难道都是因为她?继续调查下去,把这194世都看一遍,一世一世的看过去,这194世的人生居然都有初音存在!有的因初音而幸福,应该说前170世都在遇到了初音之后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坚强,变的成功。我突然想起关于灵魂转世说的一些传说,好像灵魂转世只有在抱有坚强的信念的时候才会实现。也就是说这么多的回忆,都是因为对初音的坚持么?这个才是大小姐的灵魂?这个才是大小姐的真爱?在这轮回的一万年中追求的就是这个么?这个能给大小姐带来幸福么?我不想这样认为,这样看来跟大小姐相识只有五年的我多么的渺小!还不自量力的想要和她呆在一起?这个在自己的幻想中活了万年的怪物?那种不是互动的爱对她有什么好处?结果到现在惨死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还不清醒?明明不用背负这一切的,可以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活好每一天的,究竟是为什么?这一切被大小姐本人知道,她又会做什么选择?继续完成这万年的夙愿?圣帝初音已经不是你效力就能挽回的事物了,是时候把这种思想舍弃掉了,不是吗?

可是大小姐,她依然沉睡,在梦中问了她这么多,一句答复都没有给我。不久被唤醒,手术完成。看到临床的她毫无变化,然而大小姐的另一侧的临床,芳桦居然在那里,并和她头部相连。看到我一脸惊愕的望向他,他笑着说:“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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