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头领平静的看着比利:“吾只知道,汝的同伴不是人类。”
比利嘴角抽了一下,这个矮人头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才不是人类呢!你们全家都不是人类!托马斯不是人类难不成你们这群矮子是!
“抱歉,我先喝口水”岔开话题的比利站起来“霍克比,麻烦你了。”
那个壮实的矮人似乎也发现了头领和黄发少年的不愉快,点点头,急急向小溪的方向走去。
短暂的路上,比利阴沉着一张脸,霍克比也知道出声打扰不好,两人只能尴尬的走着。
渐渐的,离溪水越来越近了,脱离世间的美景出现在眼前,裸露外的赤色岩石绝壁上,一缕清泉飞流直下,在山脚下汇聚成溪水,向远处奔去。沸腾而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爽,比利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透支的身体似乎都随着着温和的水汽恢复了。
“这里好漂亮啊!”看着这景色,情不自禁的出口赞扬。
“嘿嘿,这里可是好地方~”霍克比也得意洋洋的开始介绍起来“俺玛瑙给俺说过,这个小溪的泉水可以疗伤,虽然现在看起来是透明的,但是只要一放到容器里,就会变成红色,那个时候就没效果了。”
“玛瑙?”
“用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你爸爸的妈妈。”霍克比认真解释道“俺玛瑙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呢!”
比利一脸吃惊:“我记得玛瑙是宝石矮人对家人的称呼,可是你明明就是……”
霍克比躲闪着比利的目光,挠挠脑袋:“其实你说的对也不对啦,别以貌取人啊,俺们这一族已经没有宝石矮人和高地矮人之分了。”
矮人族和巨人族都是肯耐芙大陆上的原居民之一,和人族一样,以肯耐芙大陆里特有的‘石果’为生,肯耐芙大陆据说以前也是个生命迹象繁荣的地方,但是后来一天比一天贫瘠,只能每天在沙土中寻找着‘石果’用以果脯……好在肯耐芙大陆可以自由旅行,因此每到一个新的地点,所有种族都会一起出动寻找食物,只留少部分留在肯耐芙大陆上。
矮小瘦弱的宝石矮人就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了下来,不是什么奇迹,因为他们有着非同寻常人的头脑。乱世,他们可以是投机商人、出谋划策的臣子;和平时期,他们就是掌握着财富的现世上的‘财神’再世。没有他们得不到的宝贝,网罗不到的秘宝……
而同样是矮人的高地矮人,却是头脑蠢笨四肢发达的废物,既没有人族灵活,也没有巨人族的实力,唯一大概还能看的就是不折不挠的毅力。所以矮人就是狡诈和老实同在,瘦弱与强壮齐飞的代名词,也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种族。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宝石矮人禁止与外族通婚,特别是‘毁了矮人名声’的‘把大脑长在肌肉上的废材’之称的高地矮人。
‘没有宝石矮人和高地矮人之分’就是说,霍克比、包括他的这一族全部是矮人混血?
“你们是矮人族的混血?这太不可思议了!!比皇族离开肯耐芙大陆还要奇怪!”
“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战争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霍克比有些感慨的坐在溪水旁的岩石上,示意比利坐到身旁“俺们的先祖是乌戈列伯爵的护卫军,俺们的先祖被将军命令剿灭一条向这块森林逃逸的龙。”
“龙?”比利绿色的眼睛透露了心中的不解。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有这么多的战士、术士、操虫师、狩虫师……怎么可能还会有龙的存在?
“你不知道吗?这是这个大陆上特有的虫子们的进化,它们中的王虫吞噬了灵魂就会在头上长出王冠,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俺们称它们为‘龙’。”果然是刚刚从肯耐芙上迁移下来的贵族和侍从吧,连这个都不知道,霍克比鄙夷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们是刚刚从肯耐芙上搬下来的么?放心,俺没有怀疑你们的身份,那个病弱的孩子是个子爵俺可以肯定。”悠闲的剥弄指甲,霍克比一脸肯定的观察者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黄色的头发,被污泥留下的印记看不出材质的衣服,明明已经疲惫的不像样子,却在一大群人面前还能镇定自若的年幼人类……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比利皱起眉头,之前看到他们的体型所以推测他们是高地矮人,果然是误会了么…太大意了,万一他们想要对托马斯不利的话……
“别紧张啊,俺们没有恶意的”看到他脸色突然不对,霍克比摇摇手,比了比自己的耳朵:“俺的耳力很好的,这是宝石矮人的血统的体现,俺们这一族都很聪明,而且体质很好。你的主人还是传统的贵族打扮,他的发饰上戴着表明身份的铃铛吧?”
“你听得到?”我可是把托马斯绑在箩筐里啊,肯定是看不到的,比利突然莫名的有些小嫉妒。
“小意思小意思~”霍克比心里暗暗想着,他可不敢告诉面前的这个人类其实300米外的同伴们大部分都听得到这边的对话,要是这个人类被吓得不敢说话就糟糕了。
肯耐芙有着严明的等级制度,分为皇族、上级贵族、中等贵族、下等贵族、平民。肯耐芙大陆上居住的原居民拒绝成为奴隶,他们只会使其他大陆上的俘虏成为奴隶。
一个平民若是想要成为贵族,那么他/她必然要有军功在身,他/她的子息也可以继承他/她的荣耀,只不过会降级。
既然只要有强大的武力就可以得到可观的福利和荣誉,一本万利的事谁不愿意干?所以肯耐芙大陆有着整容强大的贵族军团,每一个贵族都以降级为耻。
所以,为了将这些贵族区分开来,皇族要求他们戴上不同的发饰。
上级贵族为公爵,发饰为铂金精制纺出的丝线编织的发带。
中等贵族为侯爵以及伯爵,发饰分别为黄金雕刻的发卡和白银做的簪子。
下等贵族为子爵以及男爵,发饰为红铜制造的铃铛以及陨铁熔铸的锁链。
除了男爵外,其他的发饰上都或印或刻出家族徽章图案,初代贵族拥有的发饰数量为三,世袭的后代只允许戴两个,这就是降级,除非有军功在身。
得到爵位的若是宝石矮人,则会在相应的爵位上根据他们的要求镶嵌宝石,以上珍贵精美的发饰全部由皇族提供。
巨人族对爵位不感兴趣,久而久之,皇族也没有为他们授予爵位。
肯耐芙大陆上的皇族一生都不被允许吃除了‘石果’以外的食物,也不允许使用外来大陆上的任何物品,日子过得非常艰辛;并且,终生不许踏出肯耐芙一步,否则就会剥夺皇族的身份,甚至没有成为贵族的权力。即使是最狂傲不驯的贵族也只能对这样严守律己的皇族俯首称臣,没有一丝谋逆的心思。
平民们也都对这样的皇族感到怜悯以及感动,因为即使是肯耐芙上最贫困的平民,也可能乞讨到几片饼干,这些寻常至极的食物对于只能啃食‘石果’的皇族来说,是一辈子都不能品尝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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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鲁夫平原上的毫不起眼的小小庄园里。
暗蓝色的天鹅绒遮住了太阳温暖的光线,老人躺在书本和草稿组成的床铺上,常年的辛劳研究迫使他的身体更加衰弱,即便如此,他还是费力的坐起来。
“斯拉提,我不会同意的。”老人拿起一旁的眼镜布细细擦拭他厚重的镜片:“这是你今天第三次来找我了,虽然昨天又熬了夜,不过不论多累我也不会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同意的。”
接着戴上眼镜,在角落里摸索了一下,找到一瓶喝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百色酒,手微微颤抖的倒在平时喝水的杯子里。
淡绿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滚着气泡,慢慢变成的和杯子内壁一样的颜色。
灰狼嘶哑的开口了:“咱这次的意思包括了葛美的意思,咱必须得去恰克利森林一趟的,远远的观察一下也行……”
“然后就把他们带回来?”老人正是卡特·瑟鲁德,他缓缓的晃动着百色酒,醇美的果香慢慢散发出来,在水杯中不时变换成本来的淡绿色。
“看看这酒,斯拉提,凡伊拉酒庄的珍酿之一,百色酒。被称为观赏价值远超过口感的果酒之王,特色在于它能够自由的在环境改变本身的颜色”老人浅尝了一口:“但是斯拉提,它无法改变它本来的颜色,这种美丽的淡绿色,即使它用周围的颜色来掩盖自己。”
“你想说什么?”灰狼仰起头,向前几步。
“我在阻止你毁掉他们,这不是你第一次这样做了,斯拉提,我懂你的心情,你在担心他们。”老人叹了口气:“但是你要给他们成长的时间,而不是总像杯子影响酒的颜色一样,你不可能保护他们一辈子。”
斯拉提似乎在忍耐什么,低下头坐下,一副任君谴责的样子,尾巴也停止摇摆,静静的听着老人说下去。
“看着这酒的颜色,我总是会想到我们的小比利的眼睛,他无疑是我最可爱的弟子,活泼、散漫、坚韧、勇敢……有着一切美好的品德,他比托马斯大2岁,已经接近成年的年纪,所以我相信他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的‘哥哥’。”老人仰头喝完杯中的百色酒。
“我们已经老了啊,斯拉提。”老人似乎在为逝去的时间叹息。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啊!咱在比利出发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只‘子蛛’,今天传来的颜色已经是红色了!”斯拉提终于无法忍耐的用嘶哑的嗓音吼了出来。
“红色!?你今天早上不是告诉我是橘色的么?”老人也被灰狼的言语震住了,手中的杯子不自觉的滑下,在地板上摔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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