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海本想问问这个大嫂可有什么仇家,但看一脸痛苦模样的柳飞雪终是不忍,只叮嘱怜儿要好好照顾,并吩咐车队加速前进。
一行人终于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别院,那掩在绿树之下的白墙黑瓦分外地雅致,柳飞雪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疼痛的感觉,也能分出些精神观察这别院的环境。院前是一片梅林,现在这个季节已是绿满枝头,院门大开着显然刘子俊是早就到了,院里修竹成片芭蕉葱郁,小桥流水伴着曲院回廊,一派清新的世外景象。
一行人下了车马,刘子海当先进了院门,怜儿和灵儿扶着柳飞雪相继进入别院内。刘子俊和崔依莲正在院中看夕阳斜沉,听得众人到来回身看到柳飞雪身上带伤时,刘子俊本就冷峻的面孔更加暗沉,眸中冷光闪烁,看了一眼难得满脸忧色地刘子海,刘子海苦笑一声,回身对柳飞雪温和地说道:“大嫂,你身上有伤就先回房休息吧!”又盯视着怜儿吩咐着:“怜儿带大嫂去休息,要小心照顾!”
怜儿腰背一僵,低头应道:“怜儿知道!”
“少夫人,随奴婢这边来!”灵儿改了平时私下的称呼,开始自称奴婢。
柳飞雪虽然感觉到周围人凝重的心情,却也无暇理会,自己可是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这种疼痛的滋味了,此一时受伤那无时无刻的痛折磨的她脆弱的神经,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好忘了这份痛苦。
看着柳飞雪远去的背影,刘子俊放柔了声音对崔依莲道:“莲儿,赶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回房去休息吧!”
崔依莲嘟起红润的小嘴就想撒娇,可是一看到刘子俊渐渐沉下来的俊容,只是柔柔甜甜地道:“俊哥哥,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要早点休息哦!莲儿就先回房了。”说完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刘子海看着大哥对崔依莲独有的温柔表情,心里不由叹息。实在不明白一向不管大哥和自己感情事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改变,非要大哥娶大嫂进门,甚至不惜得罪舅舅,好在两家并没有因此事决裂。
刘子俊看闲杂的人都已经离开,注视着刘子海自己在这个家里唯一亲近的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冰冷:“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子海皱起眉头,也是目射冷光将半路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你与黑衣人交过手,他的身手如何?”刘子俊听完思索着问道。
刘子海想了一下,道:“他的身手不弱,虽说不及你我二人,可他毕竟人在暗处,我们又不能时时都在大嫂身边防护,而且怜儿也已经暴露没有了出奇制胜的作用,她挡不住黑衣人!”
刘子俊沉吟良久,突然说道:“那么又会是谁非要取她性命不可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想大嫂在出嫁前是尚书府小姐,虽不是嫡亲长女,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应该不会与谁为仇啊!至于嫁到咱们府里之后么,她也是从未出府,我实在想不出谁非要至她于死地不可!”
刘子俊看了一眼刘子海,“我知道你的想法,莲儿虽然任性可是她个性单纯,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枉害人性命!”
刘子海笑笑,他们兄弟之间虽然很少交流,却很了解对方,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然埋不过聪明的大哥,只是有些话他是真不方便说出口。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既然想不到事出源头,就只好防着那个黑衣人了。我的屋子就安排在她的隔壁吧!”刘子俊思虑良久终于说道。
“大哥,难道你对那件事还是不能释怀吗?”刘子海有些无奈地看着大哥。
刘子俊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子海,深身散发出冷厉地气息,就象一只危险的孤狼。
刘子海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大哥呀,总是喜欢封闭自己的一切想法和感觉不让别人探知,连自己这个亲弟弟都不能走近他的心。
怜儿仔细地处理了柳飞雪的伤口,看着她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绣眉,心疼地帮她拽了拽被子,回头拉了灵儿走出里屋,灵儿被怜儿拉着,担心得眼泪汪汪一直回头看着自家小姐。
一到外屋就开始轻轻啜泣,拉着灵儿地手就开始絮叨:“我家小姐性子柔弱、善良,从不与人结怨,凡事吃亏让人,怎么就有人见不得小姐好,非要来害她呢!”
“灵儿,你先别哭,好好地想想有谁与你家小姐有仇,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怜儿一边安慰灵儿一边试图在灵儿身上找到线索,以解除眼前的危机。
“这。。。我家的大小姐一向看小姐不顺眼,那次小姐落湖的事虽然小姐不说,可我猜多半就是她生出的是非!还有就是贵府上的那位莲儿表小姐,你也见到了屡次与我家小姐为难,可是说到这非要置小姐于死地的人,灵儿可实在猜不出!”
“灵儿,你再想想,就没有其它的人了吗?”
灵儿仰着头思索,接着连连摇头,“没了,没了,小姐平时都不与主动与人结怨!”
怜儿苦苦地思索,这两个人都是弱质女子,怎么可能会与那等强人结识,并图谋来害少夫人的性别呢?那个尚书府的大小姐为人如何,自己不知道,可是莲儿表小姐应该不至于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吧!百思不得其解,怜儿只得放下,哄着怜儿在外边和衣浅眠。
刘子俊本来想进屋看看受伤地柳飞雪却无意听了灵儿的话,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灵机一动,回屋息灯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柳飞雪的房间,看了看在床上睡着依然眉头不舒的佳人,轻轻抚上那张娇颜,入手一片湿润,心中一痛知道那是她在睡梦中尤被疼痛折磨地泪水。俯下身轻吻了吻那张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唇,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衣服在风中急行时带起的声音,知道有夜行人来了,急忙倒身进入床下,只等着那个黑衣人进来好攻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