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僵持着,下午的时候爸爸从陕西回来了,我躺在床上装睡,爸爸推开门看见我在睡觉,没有叫醒我,而是轻轻的合上门出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爸爸把我叫到客厅问我:“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跑,,,”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一句话也没说
爸爸叹了一口气,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皮带,再次问我:“说不说?”
我看着皮带没由来害怕,我不是不知道小时候爸爸是怎么打哥哥的,只是爸爸从没有打过我,从来没有。
“我,,,,妈妈偷看了我的日记,”我说道。
爸爸看了我一会,放下皮带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去,跟你妈道歉。”
我顿了一会,极不情愿的走到妈妈的房间门口,对着妈妈说:“我错了。”
妈妈没看我,对着空气说:“你哪里有错,都是我的错,不该教出你这个祸害,有本事,你再跑啊,看谁还再去找你。。”
隔天一早爸爸就走了,留下我和妈妈,哥哥三个人在家,这两天刚好是周末,不用上课,我待在房间不想出去,我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坐在凳子上想折一个纸鹤,可是折好,我又把它拆开,狠狠撕碎,我在房间来回踱着步,最后在房间的一个靠墙的角落蹲着,我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像一头快死的凶兽,我紧紧抱着膝盖,看着地上细微的灰尘愣愣出神
这时,妈妈和哥哥推开门进来了,看见床上没有人,紧张的说,跑哪去了
他们最后来到书桌的背后,看见我颓废的蹲着角落,像一具被遗弃的空壳,眼神茫然无助,妈妈用衣架棒指了指我头,说道:“你干嘛,想死啊!”
哥哥说道:“吃中午饭了,快出来。”
我没应他,妈妈说道:“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饿死她算了,看着也省心”
我继续蹲在地上,不解的看着房间里偶尔有窗台上折射的一两束的阳光,空气中的微尘在阳光的沐浴下欢快的忽上忽下地跳跃着,像在庆祝着什么
所有的都是我不懂的事
我在家呆着难受,下午趁妈妈睡午觉的时候跑到外面网吧上网,跟几个朋友约好在教室碰面,当我出网吧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街上妈妈急匆匆的像要到哪里去,我藏在电线杆背后,等妈妈走后,沿着另外一个方向向教室走去
到教室后,她们已经都到了,在教室摆弄着音响,我坐在课桌上,她们围着问我说:“你妈没打你吧?”
“打的可惨了,浑身都是伤!”。
她们看着我露出的皮肤上没有一点伤痕疑惑的说:“那怎么没看见伤口?”
我指了指身后:“都在后背,你看不见。”
向圆圆指着我额头的一道伤疤问道:“这怎么弄的?”
“被推到车门上撞的。”
她们听闻后面面相觑,嘀咕道,你妈可真够狠的!
罗密说:“你是不知道你妈昨天跑到教室怎么闹的,太吓人了,你妈哭天喊地的,说什么,你就是一讨债的,她欠你的,你把她折磨的这么痛心什么的,反正场面可真壮观。”
我冷笑道:“哎,放首飞儿的你的微笑,怎么样?”
她们把飞儿的歌调出来,把声音放到最大,这时,一直在前面放音乐的罗密看着我的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背后不肯移开
我好奇的转过去,看见妈妈在我身后,我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看着她。
她看着我说,“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没吱声。向圆圆说道:“阿姨,老师叫我们再这里办黑板报。”
妈妈看着我们说:“隔壁都还在上课,你们把音乐放这么大声...你....”
话还没说完,不知怎么的,她哭了,她好像极力忍着,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什么喜怒或者是什么明显的表情,可当眼泪掉落的一瞬间,她转过身去,离开了教室
向圆圆叫我赶紧回家,于是我远远跟在妈妈后面,拿锁,开门,取锁,关门,进入了家
晚上妈妈做好饭,叫我跟哥哥吃饭,自己却不吃,躲在卧室不出来。我走到厨房,拿起碗慢悠悠的乘着饭,这时,哥哥进来了,看着我说:“你那天晚上跑去哪儿了?”
“用不着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那天晚上12点你还没回家,妈妈就估计你不会回来了,就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要到你们班女同学的电话,轮流打过去,问知不知道你在哪,没一人说知道,之后,妈妈又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又没钱,怕你在外面受冻,被坏人欺负,连夜把我叫起来,跟着她一起在各个网吧找你。其实,你这么晚没回来,我就知道你搁哪个同学家猫着了,我跟妈妈说,她又不信,非得大半晚上不睡觉去找你,尽做些无用功,还非得拉上我。
第二天一早又跑去你之前读的寄宿学校找你,担心你躲在那,跑到班上每个女生寝室去找,没找着,后来,又跑到每条街道去找,还是没找着,最后到上课的时候,跑到你们班主任那去闹,你们班主任给你认识的朋友施压,最后知道你猫在别人的家里,就派了两个人去把你逮回来。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丫还挺能闹腾!
不过,你现在可出名了,你知道吗?妈妈在你跑了之后,翻着电话本,挨个挨个给我们认识的人打电话,问有没有看见你。哎,脸都被你丢尽了,现在搁谁都知道我们家出了这档子事!”
我听后,把乘好的饭用筷子搅拌了两下,觉得食之无味,又重新倒回电饭煲,哥哥看了问我:“你不吃?”。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往卧室走。
“哼!脾气还不小”我听见他在后面嘀咕道。
之后一段时间我们都冷战着,我不跟她说话,她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每回吃饭的时候,我只夹放在我面前的那一盘菜,其余的不去看,也不去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饭桌上的菜总是特别的丰盛,摆满了整整一桌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硬伤,不去触碰,就不会难受,不会痛,没有感知,也就没有感动,而我,只是在不断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而活着,像一只孤独的困兽
后来,妈妈开始特别计较每晚我回家的时间,晚一点,她都会像一个疯子一样质问不休,后来直接每晚站在窗口等着我回来,每晚我走到小区门口看见妈妈站在窗口时,感觉就像被监视一样,让人厌恶。
这样的关系整整维持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