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烈焰鸟长鸣,拖着一条有三个自己身体长的尾巴停住在房檐枯树之上,她坐在银镜面前,镜面如同水晶一般,里面的女子,美若那三月的梨花,却裹着冷寂之寒,偏蓝带银的衣衫外套着雪花纱衣将她的周身尖锐倒温和了不少,头上三千青丝结了一个小巧的凌云小髻在侧边,细碎星蓝发饰带便从那未束发后一直蔓延至凌云髻上,她掌心离开时,那细碎星蓝倾斜下如同夜里的星河,手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老不死,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烈焰鸟拍着翅膀在窗外扑棱着翅膀,她推开窗,晨曦缓缓起于视线,满庭雪花飞舞
她持着伞,望着头顶的蔚蓝天空
“离擎,久违了”
客栈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她视线落在四周,竟然全是宫中之人,街上竟无一个平头百姓,她打着的伞站在石阶上直视那金红交织的华丽轿子中,妙薇便在清欢的虚扶下一步一步走下了自己的高座
轻笑声起
妙薇脸色在厚重的着装下,无人可见的变了颜色
“薇妃见过执预大人”
含笑行礼,雪女嘴角依旧带着笑,受了她的礼
“果然仅是不同往日了,这礼也是这般优美”
优美,她的笑在脸上凝固,慢慢僵硬
“娘娘”
清欢轻扯她的袖子,她才堪堪恢复了神色,视线轻轻扫过那领头的莫进及他的那些门生
明明当年,这些人也参与在之中,为何今日在这里被奚落的却是自己
“毕竟我现在也是一国之母,自然要端庄稳重”
雪女手持白色的伞与之擦肩而过
“离梵”
那少年站在身后,平静的面容下,藏着惊慌失措,洁白的长衣罩着一件金色星月的薄纱衣,金色的头绳绑着那些长发,手中持的却是所有人内心期盼了十二年的君王之刃曜剑
“恭迎王子殿下”
他自知今日自己是躲不过去,又深深的朝雪女看了一眼,迈出了那客栈的门槛
这是他们母子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妙薇激动的颤抖,眼睛瞬间红了,伸手欲触摸他,却被他躲过
“吾儿,我是你的娘亲啊”
娘亲,他曾想过千万遍娘的模样,却未曾料到却是如此雍容华贵,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娘,自己以后就要侍奉在她身边吗,他悄悄看向雪女,雪女将伞靠在肩上,望着那些红岩墙上停伫的烈焰鸟
妙薇自然看见了,眼中的恨一闪而过,突然将离梵抱在了怀里,复瞪了她一眼
“梵儿”
他措不及防,被深沉的香味熏了满鼻腔,推开之后,打了一个喷嚏
“可是受凉了,为何昨夜不直接回宫居住啊”
满腔关心,却不知这分别多年的感情,那是一朝可满,雪女自然是知道,便扬了扬手中的伞
“阿梵快过来,我带你去找你父王”
抓住离梵的人又一僵,心底恨死眼前这个女人,却无可奈何
离梵被这已提醒,懵懂发现果然没有自己父亲的影子
“父亲”
他欲往她身边而去,却被抓紧了手“吾儿,王有旧疾难以下榻,还是先回宫中歇息好不好”
卑微的诓骗着无知的人,雪女也不戳破,她知道,编的在溜的故事,终究是骗局,到最后被发现的时候,也不知道她能否承受的起
他望着雪女,眼中带着欢喜,刚才阿姐又再叫他阿梵了,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不生气了
“那我可以继续和阿姐住吗”
天真的望着这位大权在握的人
“阿梵,你怎么称呼她的,不可不敬”
“快叫预言大人,快”
和着她的焦急慌张,雪女轻轻飘过视线
“过来”
“阿姐”
挣脱她手的人,已经笑着跑到自己又恨又怕的人身边
“走吧”
和妙薇一脸失魂落魄的在高座上当摆设一般的存在对比,下面三个欢声笑语的人,直让她想闭上眼睛堵上耳朵,可是她知道,不可能,自己只有尽快将离梵从雪女的手中抢回来才行,那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凭什么让给那个女人去享受幸福的时光,凭什么
她却忘了,那十四年前的忆园之中,是谁踏着黄昏扶起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掩藏着自己的心怀不轨数次尾随离擎来到忆园,终于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时的欣喜,和开始的小小算计,最后是无止境的奢求更多
人心总是不满的,你给了她想要的,她却会想要在你这里拿到更多,或者全部
只是那份全部,她们拿不走,所以,只能将她换取最后的利益,只是可笑,这天上地下唯一存在的预言者怎么可能会这样倒下
妙薇想的太远了,宫中哪位不能自理的王,离梵是绝对不能见到的,若是真见到了,那自己或许就完了,是应该结束掉他的生命的时候了,拖着只会带来不必的麻烦,往日养着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低下臣子看看,而今他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大街上的繁盛,歌舞升平,犹如一副徐徐打开的卷轴,而那渐渐明艳的颜色,却如执笔者手中的画笔笔,勾勒出的是生命的欢笑
登高楼可见万里的黄沙,壮阔的景色,只有落日的都城太耶才可以看见那沙漠的全部美貌,
云游者将太耶和沙漠总是牵连在一起,每每送上异国的画轴之中,总会看见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之景
她撑着头看着宫殿之中忙忙碌碌的女子们,想着已经过了三日了,她这次出山的时间已经被拖了很长了,而今已经又过去快半月之数了,牵在凉亭里面拨动琴弦,离梵被妙薇带进了议朝的宫殿之中熟悉环境,若是不出意外,等会又会有人过来传话说,在那边吃了再过来休息
,她无聊的摆弄手中的月光珠子
“离擎她虽然背叛了我,但是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你现在的下场”
王的寝宫之中,光线昏暗,里面寂静的可怕,只有床头之上点着一盏油灯,而那深色的床幔却完全遮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床的位置很高,地下的木板上面还摆着些许干枯的玫瑰花
她微微弯下腰将其拾起,左手便一烫,那枯花瞬间化成灰烬
“毒”
她看着自己的左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笑,挥了挥手上的灰烬,撩开了那神色的床幔,迎面而来的却是赤红的蛇
她一松手,窸窣声音密集的响起,她一抬头
那上床幔之上竟然是蛇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