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神帝还很年轻,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丹凤眼,眼尾有金色的凤印,诸神都离开这个殿宇之后,他又把那本小册子摊开了看起来,上面写的紫浮二字分外刺眼
他为帝数年,唯一不曾公平竞争过的,使用凡人的手段算计过的只有那两位神女,乐神已经逝去再无可生,而紫浮花神唯一的一丝血脉也在此时凋零尽去
不知道云母知道之后是否会叹息,也不知道那紫浮花的话语终结是对是错
神帝不知,他害怕有所牵绊拉车,恐惧那种奇怪的心情,紫秀和他相处时的那种快乐他不懂,他或许会比平日更放松,但是他能够松懈吗
他想不明白,摊开自己的右手,哪位乐神留下的东西是什么了,自己的手中什么都没有,他想了这么多万年,依然猜不透,就出着神,身边的侍女们都埋着头并不抬头,因为知道,神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本应和往昔一样安静寂寥的宫殿之中,殿门嘎吱响起了声音,下面的侍女忙欲上前,看清来人的脸,却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个模样清冷,眼眸却带魅惑人心,含着妖异之气,一身粉红清浅紫裙携藏花纹的女子,女子之色和帝座上的人容颜不相上下,或许更胜上几分,腰间系的飘渺玲暗藏金色字样,古朴的铜铃上一朵怜云花正开的艳丽
“玎玲玎玲”的声音传来,回过神的侍女们忙又低下了头
待走后忙关上了殿门,徒留两人在里面
三三两两聚集交头接耳开来
“这位神女怎么来了”
“她不是因为千年前那件事一直在永生镜花界吗”
“关闭千年之久的镜花界是要开启了吗?却是应该开启了整个神界没有花都千年之久了”
“就是,平日有需要时常去下界带的一些奇珍之物上面,受不得这里的气息皆是枯败”
“唉,花神和帝君明是兄妹怎么就有了隔夜仇”
行走配饰作响,周身携着春花的气息来临的花神,妤瓷
最后停在了宏伟的宫殿门外,只是一瞬间,置于腹部的双手,右手凌厉的对着大风一扇,厚重的玉石门嘎的一声开去,未进,抬眼就见那远处帝座上面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剑眉一扬,张嘴就是不正经的笑脸迎接自己
“哟,妹妹,怎么出来了,咦难道是水神回来了”他缓步而来,先是仔细看了她一阵,复有不怀好意的打趣
本就不是同胞所生,两神之间性格之间却截然不同也是应当
当然此时的妤瓷脸上清冷的表情破裂,眉毛一挑,讥讽声顺叫道出
“呵,我的好哥哥,你以为我就这么傻吗”
神帝眼中闪过一抹凌冽,妤瓷只当没看见,背过身
“水神历世之罚本是一次,人间匆忙不过百年,他为何不归,你别说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水神不是你能托付的人”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可结果了”
妤瓷以为过了千年自己再见到兄长或许会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可结果了,从见面就是一番争吵
她想了千年了,兄长分开自己和水神到底有什么意思,若是说因为他打死了自己的宠物,妤瓷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我这次出来就是向你说一件事,我已经决定要去人间了,你莫要阻拦我”
这位脸上似以布满寒霜的神帝,抓住她的肩膀“不行”
“放开我,你就算是为我好,也应该让我自己知道我和他到底那里不能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受伤,自她生了情根之后就时常因着一个男神而和自己冷战,他怎么能高兴
心中暗自苦笑,若是没有那件事,她一定不会阻拦自己的妹妹去追求幸福的,但是神的情根生,就是劫难,这神界还没有谁能躲的过去,难道死去的神还算少吗
“妤瓷人间不是好出去,我”
“兄长,我都这么大了,你别管我了好吗?”
英俊的脸上错愕的呆住,妤瓷生来确实已经不小了,已经五万岁的年纪了,若和人间小孩比教应该是十六岁的年纪吧
她看着自己兄长僵硬住脸庞,束发的仍是自己早年送的云青木做的发簪,背过了身,不再看她,她忽然有点难受,这种感觉和千年前的都不同,最后还是清冷的眼眸化为一双妖魅的眼,嘴角扯出一个弧形
上位者终是做了一退步,如今司管六界的花神便是妤瓷,一株无情木,她的存在于他而言却又十分特别,上一任的乐神死的时候说的话仿佛依旧回荡在耳边,来世原做无情木,然后这天地之间果真有无情木,无情木,无情,可她却生了情根,简直是神界的笑话
“你记住,人间百年不过是过眼云烟,当不得真,你肉身消逝之时就是归位之日”
“好,哥你自己保重”
她们两个其实并不一样,一个是因为快乐的存在,一个是清冷无情的存在,上一届的花神乐神带来了神界没有过的欢声笑语,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一日两人交涉之语
为是妖魅穿花蝶一般消散
而此日神界再次鲜花盛开,果木繁盛,她走在回镜花界的路上,嘴角无型,却是带着笑,色浅花白带绿的衣服,穿过屏障,永生花镜界顾名思义就是如同镜子一般的世界,她的小世界因着云母的怜爱,这里面四处都是生机勃勃,与那永生二字倒是十分陪衬
花海上的她望着花镜中一处湛蓝的海,那是水神的居所,水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那里偶尔汹涌的波涛拍打海面,飞鱼跃出,或有魅鲛而泣
解下铃铛,铃铛上一根淡蓝的云汐纱,写着几个小字,她日日带在身上,就是为了等待着他轮回后的重逢,可惜却没有机会,只是铃铛上的花,她摸着有点发愣
“好了好了都快下去了,你还发什么愣”一缕红色烟丝从身体飞出,化为一个女子,此女容貌绝世,可倾六界之美
“是啊我发什么愣”抓着东西的手,不免有点心情复杂
“快点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免得等你回来的时候所有花都死了”
红衣宽袖黑发的女子抽手她手中的铃铛,妤瓷回过神,复又从她手中抢回
“别玩了,还我”
“啧啧,可已寻到那水神的转世之所!”黑发的女子满不在乎的随手一扬,妤瓷小心翼翼的接好
“没有,神本不应该干涉那个地方”转而欲对着着片小世界沉目施法
“你啊,就是太死板,他们这些老头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情根,躺在一株怜云花上,满是不屑
忽而想到了什么“这怜云花开的甚好,奖励下她们吧”
妤瓷闻言,收了施法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这表情我就不爱看了”
“不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说到她们”
“呵,说了你也不懂,继续做你的事”那白色的花开的洁白无瑕,本可以惹得所有人垂目,但是上面的一抹刺眼红衣却档去它所有的美色
她一抽身,如烟雾又转移了地方
红衣女子妖魅的靠在花座上,待完事后,妤瓷一回头回头,便见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却性格迥异的灵魂
容颜胜过了一母同胞,但是那双妖魅异常的眼睛确完完全全的不同,这个女人,就算体型一模一样,但是那身姿甚为妖娆,周身时时都散发着魅惑众生的气息,她翻了所有上古神籍都未曾有过一丝发现,毕竟这无情木,只为天地一株,生来便只有一株
“你还要在那座上躺多久”
妤瓷一说完那女子就娇笑的化为一道红光没入她的身体里面
依然可听到那人说“是啊,早去早回”
她眼眸一暗,这就是自己情根生时出现的东西,或许不能称为东西,她是由自己情根而生的神魂,因着她的出现,自己本应该是永远僵硬无情的模样,渐渐多了转变,天上人都说这非吉兆,她亦知道,所以她只守自己的方寸之地甚少离开这永生花镜里,只是水神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
“朝烛,朝烛,你该醒醒了”于是她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斑驳的黑白而她就睡在它里面,她缓缓坐起,黑压压的天空便破开,那映着夕阳日落的颜色印在她眼睛中
“朝烛,你醒了,你终于回来了”视线里多了块石头,光洁而又轮廓清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起来
“天书“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梦,很快或许自己会遗忘掉那些事情
”我去了多久”这块石头身上,仙气充盈祥光瑞气细如千丝,无口却吐人言,无面且识人,无翅自飞,无字自显
“在人世十五年,轮回百载岁月,此时人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了”
“不过是睁眼的时间,若当作人世原来已经过了百年”
“所以我都叫你不要去人界,你还听那扶妆那女人话,那里是孽障缠身,你看看脚下的河,这些想到彼岸的人妖魔怪仙,若不得你恩赐,将永困无息直至化作天地中的一缕精气才得脱离无息,朝烛那里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去”
“天书,你我同生时,就该知道我听万千痴苦怨念,无息中不得轮回,天地怜,无息自生根浊莲一株,万年后出一女婴,早夭像,随有你护身”
“你知道我是你的护身就好,知道你一个人在人世我是有多担心你回不来吗”
“别担心,我的退路只能是这片无息河”我的根,人间入梦那一日,梦见的黑白门就是莲瓣,却不自知,拥有了人妖魔仙的希望,却寂静的不开放,无息河众魂哀号让这个幽冥不得宁日,冥王也无能为力,就算是只有当初十分之一力量的执念,聚集在哪里,也是十分骇人的,更何况,这些灵魂执念,牵扯住的并不紧紧是,一个界线
一日一只已是万年岁的一只紫星蝶欲一探究竟,落于莲,看清花中沉睡了一个小女婴,心生欢喜,莲花自开,女婴自嘤,他却落入无息,莲花自开无息中枯骨各路亡魂且拥挤上前,她没有捉住那只美丽的蝴蝶,并在许多年后的人世间又一次的相遇和又一次的分开
前面的居所是天书修的简单居住地,河岸上种满了青色荧光惑人的花,屋后夜幕幕夜根茎相错纠缠开放,轻推门,屋内还是许多年前一样,桌上一个人偶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