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汽车油门轰鸣的声音再度传来,待赖国柱和郑志辉走到门口,赖国柱的那辆警车已经驶向了远处拘留所的大门,而门口值班的监警则升起了门闸。
“混蛋,谁开的车?”郑志辉大声呵斥楼下一名路过的监警。
“不是您要放云飞出去的么?”那名监警莫名其妙的回道,这些天云飞在拘留所的待遇,那可是有史以来第一遭,纯粹就是来度假一般,任何条例都没用在他的身上,没事还可以到处晃荡,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监警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在刚才,云飞突然找到保管物品的监警,说是要出去了,来拿衣服,那名监警就想啊,平时就这待遇,出不出去都没啥吧好像,就把云飞的衣物都给云飞取了出来。
“唉,坏事了。”郑志辉一拍阳台栏杆,“云飞肯定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远远看见刑警大队队长警车的监警自觉的打开了闸门,云飞开着警车,没有丝毫阻碍的开出了拘留所。
刚才,正在跟监警聊天的云飞听到了赖国柱的刹车声,别忘了他那妖孽的听力可是能在悉悉索索的树林中听音辨位的。
由于昨晚做了噩梦,心下更为忧心福利院的云飞很敏感,听到声音便走出来看了看,见是赖国柱的警车,心下不由疑惑,又是送犯人?可是听刚才刹车的声音分明是有急事啊,平时赖国柱开车可是很小心的,根本不会表现的如此急躁。
当下心里一紧,因为云飞总感觉今天会有事,而且昨晚的噩梦让云飞一直感觉很蹊跷,为什么偏偏在这段时间做这个梦?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造成?
云飞并不相信梦会映照现实此类荒唐的说法,可是这几天的忧心事总让云飞自然而然的把做的噩梦跟现实试着联系到一起。
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向赖国柱的办公室,其他监警早习惯了云飞的待遇,而且云飞向来好说话,加上监警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就都没怎么在意。
云飞就这么在门边,用自己妖孽的听力听着里面赖国柱个郑志辉的谈话,“关键是就在昨天执法队强拆的时候·············”
冷静,云飞听完了赖国柱的那一段话后,脸上就表现的异常冷静。
转身走向衣物保管处。
这些天,云飞闲着无聊就在拘留所到处乱晃,因为云飞很好说话,和谁都很好相处,一来二去就跟监警们混的很熟悉了。
保管处的监警是一位年纪比较大,临近退休年龄的老监警,平时跟云飞最是聊的来。
“哟呵,云小子来了?快快快,弄支你的中华抽抽。”老监警看见云飞,半开玩笑的道。
“来,都给你,今天我要出去了,以后你想抽就没有了。”云飞笑道。
“那么快就出去了?”老监警讶道。
“本来就是走个形式,刚才副所长说我可以出去了,让我来领东西。”
“恩,那好啊,你这包烟我是得收下了,哈哈。”老监警接过云飞手中的中华,也不矫情。
换上衣服,云飞跟老监警道了个别,脸色一冷,走向赖国柱的警车,向云飞这样的特勤,部队里什么知识都会教,即使这辆车上了警报,上了锁,云飞也能在一分钟以内,不声不响的搞定,何况,赖国柱根本就没拔钥匙·······轻而易举的开出拘留所大门,脚下油门轰到了底,云飞一甩方向盘,以极快的车速向福利院的方向开去。
一处刚刚被推平的废墟上,一帮民工正在清理着砖墙里的钢筋。
嘎吱儿一声。
一辆04式喷绘警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云飞走了下来,双眸隐含雾气,凝望着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了废墟的福利院。
云飞缓步朝着曾经的福利院,现在的废墟走了过去,云飞没有去管路上流动喘急的车流,就这么盯着曾经的福利院,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有些后面刹车不及的车,砰的追上了前面车辆的尾。
“神经病啊!?”
“尼玛会不会开车啊?”
走到废墟中央,云飞久久的站在那里。
这里是他云飞的第一故乡,养育了他这个早就该饿死街头的人足足14年的地方。
在这里,有一个慈和善良如亲生母亲的院长,还有院长花费了半辈子的心血。
在这里,有着一个英雄,他心目中的英雄,他守护着福利院那所大门将近二十年,以终身不娶的气概守护着终身不嫁的挚爱。
如今呢?
他的第一故乡被平为了废墟!孩子们的家园被平为了废墟,院长的心血被平为了废墟,他心目中的英雄······
“诶,小伙子,能不能让一让?”一位憨厚的农民工手里推着堆满钢筋的小推车朝云飞喊道。
“大叔,我能不能向你问点事啊?”云飞回过神来,给那位憨厚的农民工大叔让开了道。
“啥事啊?说,知道都告诉你。”农民工大叔爽快的说道。
“这里原先的人都哪去了?”
“听说是去了城郊,我也不太清楚。”
云飞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中华,抽出了一支递给那位大叔,农民工大叔说着也停了下来,把手推车放在一边,接过云飞手中的烟。
“听说昨天这里死了人,不知道大叔你清不清楚?”给农民工大叔点燃烟,云飞继续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昨天我就站在不远。”大叔吧嗒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唉,这些只认钱的黑心老板,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黑心老板?我可是听说开挖机拍死那老伯的是城建局局长啊!!!”云飞心下一寒,福生大爷的死,他一定要弄清楚。
“小伙子,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的啊!”民工大叔讶异的看着云飞,外面可是封锁了消息的,媒体啥的根本都没报道这件事情,而且传出去的版本也只是施工人员不小心弄死了一个工人,“小伙子,你该不会是记者吧?”农民工大叔戒备道,上面可是下了封口令的,大家也领了封口费了。
“大叔,我以前是这个福利院的,刚退伍回来,你看,我身上还穿着军服呢。”云飞解释道,“而且昨天死的是我大爷,我只是要弄清楚真相!”
“唉,年轻人,这件事情我就不能多说了,不然我小命不保。”农民工大叔听到云飞的解释,慌忙丢掉烟,推起手推车就走,他刚才还以为云飞只是好奇问问,看在中华烟的份上随口说了两句,但是见云飞问的多了,他可就不敢再说了,不管云飞是记者还是他口中的退伍兵,多说了肯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