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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来去兮

墨水天想了想,自己应该为心目中最敬佩的诗人海子做些什么?

那要做些什么呢?总不可能陪他共赴轮回,

墨水天最终决定把自己女儿的名字改成‘‘芦花”(一首海子诗歌的名字)来记念他吧。

回到家里,墨水天把改名字的事和妻有想到妻子欣然应允,她说你别忘了喜欢他的诗歌。

然而,接下来几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悲痛,使中国诗坛陷入一片死寂。

大诗人北岛自我流放到国外;童话诗人顾城,在新西兰某座岛屿自杀;芒克,舒婷过起了隐居生活;于坚开始写着口水诗,杨炼继续构思着天马行空。

虽然随着祖国的改革开放,经济复苏。这些或亡或隐或逃,曾经风靡一时的诗人,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普通人对诗歌的关注度也从最初的狂热,转为冷淡。但却给曾经的诗歌同行们,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伤,动摇了他们坚定的信念。

‘‘难道我堂堂华夏,泱泱大国,就容不下你们这些人吗?’’

听到这些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一股莫名的愤怒,让曾经的半吊子诗人墨水天,一拳头砸碎万年青的绿意。

他感觉自己这次真的要做些什么?

他悄悄的走了,留下两封信,给妻子和父亲的。

他说要去寻找自己无法忘怀的梦,早读了万卷诗书,此时便要去行万里路,踏雪山,过草原,涉江河,用一双柔软的脚掌,去丈量大地的荒漠。

看完相同内容的两封信,墨老汉只是叹了几口气,他太了解自己的那儿子的驴脾气了,这些年一直被家庭所牵绊,隐忍未发。唉!这个逆子,只是以后要苦了儿媳妇辛苦带两个孩子。

同样看了信的水莲,什么都没说,在家照顾一双儿女,孝敬墨老汉,在学校教书尽职尽责。

爱他就要爱他的全部,欢乐和悲伤,过去和将来。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墨水天这一去,直到墨云长成十五岁的少年,妹妹芦花长成十岁的小姑娘,这期间竟长达八年之久。

人生在世,如春花秋月,白驹过隙。

人生又能有几个八年,青丝霜鬓,红颜渐衰。

在墨云模糊的记忆里,那个离家出走多年的男人回来过一次。

那是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只有蛐蛐的鸣叫声。

不知是夜风,还是谁的手指?轻轻叩响了自家锈绩斑斑的门环。

因为一家人都在吃饭,门环响了好一会儿,十岁的墨云才蹦蹦跳跳的出了堂屋,拉开了大门的木栓。

墨云伸出头东瞅瞅,西瞧瞧,见门口空无一物,便准备回去吃饭听爷爷继续讲故事。

便在这时一个头发曲卷,胡子拉碴,中等身材的男人,从一片阴影中走了出来,把墨云吓的惊叫一声。

闻声出来的墨老汉,水莲纷纷抬头望着一身风尘扑扑,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男子正是墨水天。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芦花,从母亲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水汪汪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怪叔叔。

‘‘爸,水莲我回来了”墨水天打破短暂相见的尴尬局面开口说道。

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像夜风中的茅草,皱纹里隐现着慈爱;可爱的儿子像个小牛犊;娇嫩的女儿更加水灵;略带憔悴的妻子,更是成熟中夹着几分风韵之美。

只是这相望的一瞬间,墨水天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幸福!为什么自己却不知道珍惜呢?

‘‘哎!回..来就..好”妻子水莲哽咽着说道。

是的,回来就好!千言万语汇成这么一句话。

回来,就能为这个漂摇中的家庭,为一个女人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

她是个女人,她更需要的是呵护和爱戴!

‘‘你个混蛋,你还知道回来,老子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没等儿媳妇的话说完,墨老汉破口大骂道‘‘老子我一大把年纪了,整天还要为你担心受怕,你媳妇那么辛苦照顾一家老小,你知不知道?’’

‘‘爸!我知道,水莲她受苦了....”

‘‘你知道个屁?知道你还撇下一家子老弱妇孺....’’

‘‘爸,别说了,水天他这不是回来了吗?应该高兴才对?”水莲出声劝阻道。

‘‘水莲,你别拦着,阿爸要为你出出胸中的恶气’’墨老汉重重哼了一声‘‘回屋再说”

墨老汉转身往屋里走去,水莲难掩心中欢喜的对站在门口尴尬不已的水天,温柔如水的说道:‘‘进屋来吧!爸就是这个样子,小云,芦花赶快叫爸爸”

谁知墨水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芦花,过来叫爸爸,小云要叫叔叔哟”

芦花怯生生的走了来,甜甜的喊了声‘‘爸爸’’

没想到十岁的墨云哇的一声哭了。

为什么妹妹可以叫爸爸,我却要叫叔叔?为什么别人有爸爸,我却没有?难道我真的是像孙猴子那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十分委屈的墨云哭着,在地上来回打着滚。小小年纪的他,曾多少次幻想能够被爸爸抱抱,骑在爸爸的肩头,摘下那满天的星斗,也能向小伙伴们炫耀一番我多骄傲。。。

可是如今爸爸回来了,却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这让年少的墨云情何以堪?

刚听到哭声的水莲,怒瞪了墨水天一眼,急忙跑过来把在地上打滚的墨云,心疼的搂在怀里,念念有词儿。这可是她从巴掌般小的婴儿,一点一点辛苦照顾这么大的。纵然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

同时听到墨云哭声,已走进屋里的墨老汉,风风火火的又走了出来,手里却多了根鸡毛掸子.,朝着墨水天怒吼道:‘‘你个小混蛋,想造反不成?刚回来就把我乖孙子弄哭”

墨水天实在没想到自已就随便那么一说,就弄出这样的局面¤

虽然流浪久了,但他的那颗脑袋还算灵光,便急忙蹲下身哄骗着墨云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墨云记得自己后来,被那个便宜老爸搂在怀里,放在背上,逗的格外开心.,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隐隐的,墨云感觉爷爷裂开嘴巴,呵呵的笑着,露出几颗大黄牙。

妈妈也笑了,象盛开在夏/日池塘里,一朵宁静的水莲花¤

便宜爸爸也笑了,但感觉很沧桑......

也是在睡梦中,睡在被窝里的墨云,感觉到夜已经很深了,为什么却从隔壁爷爷的房间里,隐隐传来爷爷和便宜爸爸的争吵声。‘‘为啥刚回来就要走?”墨云隐约听见爷爷的咆哮声,但没有听清楚爸爸说的什么?

是啊!刚回来为什么就要走呢?

墨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昏昏的睡去,坠入一片云雾....

第二天,晨光朦胧。刚睁开眼睛的墨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来,利索的穿好衣服,掎拉着妈妈做的蓝步鞋走出房间,看到了和往日一样的情景:爷爷一脸疲倦的叭哒,叭哒吸着烟袋锅;晨光中,妈妈摇晃的背影在汲水,准备做饭.;早起的妹妹,在做着好玩的游戏.....

一切是这样的熟悉如昔日!

难道昨晚真是一场梦!

如果是梦,为何又是那样的熟悉?又会梦到那个像迷一样的中年男人?

稍后更精彩,赶快回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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