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满了春的大地,也洒进了大禹山脚的那个小村落里。袅袅炊烟在简陋的屋顶上飘升着,这是林家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咯咯......咯......随着这一阵母鸡的叫唤,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小狗在调皮的追那刚出生的小鸡崽。
“小黑子是不是你啊,”一个穿着破旧但还算干净的大约十岁小男孩在到处找寻着。脸上有点脏污,但在那张同样有点黑的脸的衬托下显得又不是那么脏。不是很大却很明亮清澈的眼睛下是一个笔挺的鼻梁,两个鼻孔还不停的微微噏动着,显然是因为刚刚找了好久了那条叫小黑的狗了。一张小巧又薄嘴唇此时也在嘀咕着......身上穿的勉强能够看得出是套青褂的衣服,说勉强是因为它褪色了,显然是洗了很多次的,而且膝盖处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补丁说明他平时不是一个很安分的人。
“同儿,回家吃饭了,”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妇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的也是有补丁的衣服,那补丁缝的是那么精细,可见她对生活的精致之处。那一张同样是精致的脸此时慈爱的看着那男孩,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来了,爸爸去镇上回来了吗?”“回来了,在家里呢。”一个面部稍沧桑的中年男人此时怜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想到自己二十好几才结婚生出的儿子,心里面美滋滋的。自己年轻时因为家里面穷,直到二十好几才幸好遇到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肯嫁给他,给他生了这么个好的儿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和女人,他觉得生活太美好了,一家人在一起很知足了。“先把你那脏脸给洗干净再吃饭,”“我这不是脏,我这是以前晒黑了的,”“少贫嘴了,才多大点啊,”虽然这么说,那妇人眼里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你要和你涵妹妹学习一下,你看人家多乖啊,”少年道:“她不是眼睛不好吗?”母子两就这么贫着,中年男人看着乐呵呵的。
村头的另一边有一座也是很旧的房子,此时的一间房间里有一个小女孩正趴在窗户边。看起来年龄比那小男孩还小上那么一两岁,标致的五官是那么好看。十足的美人胚子,可以预见的是长大后一定是个倾世的美人。那瓜子脸上有一个樱桃小口,不大也不小,那唇也显得是那么合适,多一分会显得厚了,少一分又会显得薄了;那挺翘的小鼻子也是那么精致;那一双眼睛是那么的好看,只是眼眸不是那么有神。她仰着小脸迎着上午温暖的阳光,用鼻子使劲的闻着,好象要靠鼻子闻清楚窗外那花香鸟语的世界。“涵涵,出来去玩吧?”“嗯,等我会儿,”那小女孩从家里出来,也只有在家她才最熟。
“大黑,你又带你瞎媳妇去玩啊?”几个同村的小孩说道,“同哥哥,我们走,别理他们”说着就拉着小男孩往前走。小女孩明显很不高兴别人这么说,可是又因为生气了走在前面走得快了被差点绊倒了。女孩眼睛里有些红了,似乎是很生气很是委屈。“你们几个瞎说什么?”那男孩道。原来村里面的伙伴经常欺负他们,他们把他家的狗叫小黑,就把林子同叫大黑,说他和狗是兄弟。林子同丝毫不生气,他和小黑的感情很好,而且他本来就有点黑。此时他们把从小和他一起玩的女孩雨涵叫瞎子,他就很恼火,但是又打不过他们,只能大骂几句,要是以往他肯定和他们干起来了,今天不行,因为小女孩和他在一起。彼此大骂一阵后,也许那些人觉得没意思就悻悻地走了。林子同也拉着那女孩朝河那边的河草坪走去,并不时提醒她脚下有石头要小心。
“这里有一条河,这边是一个大的草坪,上面有很多花,要不我帮你摘一些好吗?”林子同显然是想安慰因为刚才的事而现在闷闷不乐的雨涵。“同哥,你说为什么我的眼睛会看不见呢?我听村里面的那些人说要是人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就会遭报应的,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坏事,老天爷才会让我这辈子看不见东西。”“肯定不是的,你以后一定会治好的,我也会一直陪你玩的。”“治眼睛要到大禹城,而且还要花很多的钱,我家里也没钱。”“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灰心,”林子同道。其实他心里面清楚这也只是无用的安慰,这些年雨涵的父母到处给人做长工挣钱,也请了好些附近的名医也没有看好她的眼睛,林子同也不知道大禹城有没有人可以治好她的眼睛。在林子同的印象中听大人说大禹城是很大的,有很多的人和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尽管自己一次也没去过,但他相信那里肯定有人能治疗好。“如果我眼睛治不好,你以后会一直陪我玩吗?”“嗯,我会一直陪你玩,以后也会挣钱给你治眼睛的。”“谢谢你,同哥哥,”女孩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可也还是有些低落。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你不能够告诉别人,”只见林子同很是严肃的说道,那神情在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脸上可不多见,可见这个秘密在他心目中是有多重要。这也是林子同鼓起很大勇气才决定说出来的一个秘密,因为他的心脏长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都长在左边,而他的却是在右边。前几天他自己无意间玩的时候知道了还吓一大跳,为此还担心郁闷了好些天,最后他爸妈才告诉他这没关系,有些人就是长在右边他才安心。可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因为这就表明他和别人大多数不一样。“什么秘密?”雨涵显然听出了林子同语气中的那份认真,她也变得有点认真起来,情绪看起来也不那么低落了。“我的心在右边”“啊”雨涵吓一跳,她显然没准备好林子同的秘密是这个。“你要保密,对谁都别说,要发誓,”林子同说道,可见这个秘密对他来说确实很私密,连和他青梅竹马的雨涵也要发誓。“好,我对谁都不说,我发誓,”说着雨涵就举起了三根如白玉般的小手指对天起誓。
林子同抓起雨涵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胸上,“感觉到了吗?是在那对吧?”雨涵显然没想到林子同会这么做,虽然平时他们都经常拉着手,尽管那是因为自己看不见,可把手放在林子同的胸口这还是第一次,更甚是因为林子同穿的衣服不多,所以手上还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她的脸有些羞红了,连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快了些,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因眼睛看不见她平时也没什么玩伴,除她爸爸外这是他成长以来接触到的第二个男人,尽管自己年龄不大,可天生的男女差别还是让她有那么些懵懂的羞涩。“咦?你很热么?”“不是,我们回去吧,我妈妈等会会找我的。”女孩有些害羞地差开话题。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来时的那几个人,再被他们再次叫瞎子媳妇时,她反而没有很生气,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另一个人的秘密,而这个人是陪她从小玩到大的人,没有因为她看不见就欺负她,反而经常会为他打架。她心里早已经对他有依赖感了,有种相互相惜的感觉,想到这她又想起了刚才那一幕,霎时一抹羞红又浮现在她脸上,再想起他们说的媳妇二字,更是羞红到了耳根。以往那些人这么说只是愤怒和委屈,这是第一次这么害羞,作为一个女孩似乎那懵懂初开了,心中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自己的心也扑通地跳个不停。此时的她脸红的宛如娇滴滴的红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大口,她自己也羞的恨不能钻到地缝里面去,林子同还在和那些人骂着没注意到此时她得表情。
“涵涵,回家了”她妈妈已经过来了,也大声骂了那些孩子几句。雨涵迅速的拉着她妈妈往家里走,林子同此时回头她和她妈妈已经走了。
“今天很热么?为什么她老是脸红呢?搞不懂”林子同带着一脸的不解回到了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子在他以后的世界里是会掀起多么大的波浪。
“这钱攒起来以后是给同儿以后娶媳妇用的,可不能让他像我一样穷老大了才结婚,这还得亏有你不嫌弃才嫁给我”家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你说同儿整天和涵涵在一起,可涵涵也不错,就是眼睛实在是.....唉”此时父母正在厅里说着话,自然就被刚回来的林子同听见了。
“涵涵眼睛怎么了?我整天和她一起又怎么了?”眼看儿子又要发点小倔,他妈妈立马说道:“不是我不让你和她一起,可是她的眼睛看不见,这怎么行呢?我是你妈肯定是为你好,以前你们小我没讲,可现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林子同其实也明白妈妈的苦衷是为他好,只是他自己不觉得涵涵有什么不好,也不想和妈妈争论只得对父母说:“我还小,离结婚还早着呢。”就头也不回的去房间里了。
这一夜是他长到十岁以来第一次失眠,脑海中不断想起了父母刚才的话,他也没觉得以后和雨涵一起有什么不好,因为自己平时也习惯了照顾她,想着他就渐渐地睡着了。这一夜这个小男孩的感情世界里又多了一些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深夜中大山下的山村显得格外的深黑。两个耀眼光点迅速呼啸地靠近,打破了这个小山村的宁静。
“嘭.......”“嘭......”
两个火球砸在小山村里,到处一片火海,没有呼喊声,只有滔天大火烧毁房屋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