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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临危授命

墙上的数码时钟,跳到了8:59。

南墙上的大屏幕突然一闪,之前的太阳系仿真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九个实景监视窗口。

中间占据一半面积的大窗口,显示的正是当前会场的实时监控情景,而另外八个窗口四个一组分列在主窗口两侧,各自显示着不同的情景。从画面看,也是同样的会议室,也同样坐满了人,只是,那八个会场显然规模要小一些,人数只有眼前的一半多。

众人正在疑惑之间,会议室东北角一扇小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九个所有人都熟悉的身影,快步鱼贯而入。几乎同一时间,会议桌周围身穿制服和西装中山装的人群,仿佛听到了口令一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外围的人群,经过短暂的迟疑,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之后,也无一例外的站了起来,向九个身影行注目礼。

九位最高领导人走到会议桌首席位的对应的空位落座,中间的那位,向人群略微摆了摆手,平静的说道:“大家都坐吧。”

随后,目光缓缓掠过的人群,又盯着大屏幕两侧八个监控画面仔细的看了看,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转向左首方向一个中年人问道:“赵主任,人,都到齐了?”

被称为赵主任的中年人欠了欠身,伸手扶了下眼镜,垂下视线扫了眼放在面前的一叠文件,“报告主席和常委领导,与会人员基本到齐。

本次紧急调送,共涉及党、政、军、民四大来源的1506名各领域专家。其中,列为三级涉密的人员741人,二级涉密人员369人,一级涉密人员282人,特级涉密人员114人。截止目前,除四名二级涉密人员因事出国,一名一级涉密人员和两名三级涉密人员途中发生意外,其余全部顺利运送,目前都已进入全部九个会场。四名在国外的人员,已经派遣专人前往联系接洽,此刻正在回国途中,预计明晚全部可以抵达。”

说到这里,赵主任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某位将军一眼,继续补充道:“整个人员调送行动中,发生了一起直升机意外,一名专家不幸死亡,两名专家重伤。重伤员目前伤势已基本稳定,安置在重症监护病房继续观察。同机随行的机组成员和联络人员共五人,两人重伤,三人轻伤,重伤的人员有一名在途中因伤势过重死亡,其余四人正在治疗中。”

“关于事故的具体情况,还有待许司令汇总说明。”赵主任简明扼要的做完汇报,抬头望向主席,做了个‘就这些’的手势。

会场头次与会的众人中,已有不少人认出了赵主任的身份,听完不由暗暗赞叹,几句话就把情况说清清楚楚,主次分明,哪怕不知内情的人都能对事情有一个初步的了解,而且该说的说,不是自己职权范围内的,就不擅自代言,能坐到全国最重要的主任位置,果然不是一般人。

主席听完赵主任的汇报,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视线从镜片后转向了右首边的一位将军,示意由他继续未完的部分。

将军席中,站起一位国字脸,满脸沧桑,皮肤黝黑的军人,略为斑白的鬓发表明年纪已然不小,而肩章上一排夺目的金星,却清楚的说明这是一位掌握着无数人生杀大权的空军上将。老将军面向主席台敬了个极为标准的军礼,用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洪亮嗓音开始汇报:

“报告主席,报告各位首长,三天前,受党中央和军委指示,我奉命指挥实施此次人员紧急调送任务。

由于得到了中央办公厅,各部委,省市县各级党政机构,兄弟部队,以及国安、公安、武警、电信、民航等多部门的广泛支持和密切配合,空运行动得以顺利实施。

过去的72小时,空军、海空、陆航、民航共有23种机型476架航空器参与执行此次任务,总共进行了352架次的人员运送和544架次的护航保障任务,到目前为止,所有任务基本顺利完成。”

短短三段话,把任务概况做了交代,随后许司令脸色微微黯淡,声音变得低沉:

“前天下午十五时左右,陆航三团一架编号LH93201的黑鹰直升机,奉命赶赴河北执行人员运送任务,返程途中距离南苑机场以西二十七公里上空,遭遇强冷空气下降气流,飞机于十八时十三分从地面监测雷达上消失,后证实失事坠毁。

直升机与地面失去联系五分钟后,空军司令部和首都军区空军紧急派遣了搜救直升机和地面车辆,在地方政府的协助下,于三十五分钟后到达失事现场,经短暂搜索寻获全部三名专家和五名机组人员。三名专家中,有一人当场死亡,另两人重伤。五名机组人员,两人重伤,三人轻伤,其中一名重伤员因坠机引发严重内出血无法及时抑制,运往医院途中不幸丧生。所有伤员被紧急送到空军总院抢救,目前伤情已基本稳定,等待进一步观察治疗。

事故发生后,经过现场的初步勘察,和当地气象数据的比对,确认事发当晚有一股罕见的强冷空气低压气流在距离机场以西二十六公里,海拔五千米空中形成,气流中心区域温度低至零下五十七度,并逐渐下降高度。失事直升机的航线,正好穿越气流中心区域,由于冷气流随时间变化从高空下降,机载气象雷达无法及时发现,而标准燃油的抗冻点只有零下三十四度,穿越气流中心过程中,燃油受低温影响冻结,直升机失去动力,最终失控坠毁。

目前的主要情况,就是这些。关于此次紧急空运行动的书面总结汇报材料,以及直升机事故的初步调查报告,已提交给**办公厅。其他的情况,根据调查的进展后续继续上报。”

许司令冷静的把事故的情况一一做了说明,短暂停了片刻,又语气沉重的补充道:

“事故发生后,机组人员临危不惧处置合理,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经与空军领导班子讨论,提议为机组记功。同时,特级事故的发生,说明过程中存在的严重的部署和指挥问题,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我本人愿意承担全部领导责任,接受中央处分。我的话完了。”

许司令刚说完,无比肃静的会场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而一直不动声色的九位最高领导人,反而笑了。

“老许,你先坐吧。”主席与其他几位领导人交换了下眼色,示意老将军先入座。

“这次任务,时间紧,人数多,人员构成复杂,分散在全国各地,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组织,快速实施,及时、准确、安全的完成了整个任务,经受住实战的考验,实在很不容易啊,我代表党中央和军委,感谢你们。”

“事故既然已经发生,老许,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看这个事情,不能算你的责任。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我们都不希望任何事故的发生,可是啊,有些意外,真正来的时候,也很难避免。”

“逝者已矣,生者当以铭记。不幸丧生的两位同志,赵主任,请你以中央办公厅的名义,安排协调各级相关部门,妥善处理好抚恤事宜,标准,可以定的高一些,家属的生活如果有困难,或者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也请转达党中央对他们的诚挚慰问。”

“事故中的伤员,老许,务必请医院全力救治,尽量不要留下日后影响工作和生活的后遗症,医疗力量如果不够,可以从其他总院调集,同时,也请你,代我和在座的领导们向伤员和家属转达慰问,希望他们安心养伤,保重身体。”

“参与此次行动的飞行员,各方面指战人员,都很辛苦,如何记功,如何表彰,老许啊,具体就由你们空司和总政负责吧,拿个提案出来,该奖励的,一个都不要拉下。”

简短的发表完相关事宜的处置意见后,主席抬起头来,视线望向了台下的众人,语气变得异样的凝重:

“同志们,首先,我向在座和另外八个分会场的一千多名专家道个歉,请原谅中央,采取不得已的手段,把大家‘绑架’到了这里。我相信,大家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但还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会议正式开始后,会给大家作出详细解释。”

“过去的数千年,无数优秀的龙的传人,坚强不屈,百折不挠,用大无畏的意志和气概,前赴后继,甚至以宝贵的生命为代价,一次又一次把我们的民族,从生死存亡的危难中解救出来,使得我们始终牢牢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今天,当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向我们袭来的时候,我希望,也请求,在座的同志们,能够不畏艰险,勇敢承担起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和使命,共同努力,化解危机,让我们的文明,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赵主任,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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