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淹没在尘土飞扬里面不知情况的无名少年,另一方是被重重击飞虚弱无力的躺在地面的百通门弟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这恐怕是很多不明情况的人心里的想法。
这方空地上面两两战斗的有很多,沈棠在人们眼里是一个无名小卒,而范永涛百通门弟子的身份也只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所以众人的目光大多是聚集在其他战斗着的身上,特别是有着王者睥睨气质的雷音和冷锐如刀锋的冷厉两人的战斗最惹人瞩目。
所以等到一切以一种狂野而凌厉的方式收场的时候,人们都还不明所以,纷纷询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那个少年不是百通门的弟子吗?怎会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
“那团尘土里面的人是谁?很厉害吗?”
“发生了什么?是谁把百通门的弟子打败的?”
数千人里面起了一阵骚动,后面的人踮起脚尖、伸长着脖子向里面张望,前面的人则是交头接耳的看看狼狈的范永涛和身影隐在尘土里面的沈棠,人群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六大派这边,冷一凡、耀炎、任胜天、白芷几人也被刚刚那阵地面微微的颤动吸引了注意力,目光转向了沈棠和范永涛两人战斗的地方。
看着惨败的范永涛狼狈的样子和隐在尘土里隐隐的一个剪影,这几个几乎可以让天下咒术师看他们脸色行事的掌权者不做声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比试如果双方中是有像范永涛这样身份的人的话,是很少出现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把对方打的狼狈不堪的局面出现的,毕竟范永涛是百通门的弟子,代表着百通门的门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然而现在范永涛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样子,往后天下的咒术师会怎样对待百通门,而百通门现在又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六大派虽说门派之间有并列之说,但是各派之间暗中却也有着争胜较量之心,所以当下这几人也只是不做声的对视了一眼,神情莫名,意味莫测。
“秦陵老弟,那好像是你的弟子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看着躺在地上无力起身的范永涛,耀炎脸色疑惑的问,眼眸深处却有一抹讥笑和快意,让你得到隐龙诀的消息却不通知其他六大派,妄想独吞秘密,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
这几人都是心思玲珑的人物,怎么会听不出耀炎话音里面的讥笑,但是几人均没有接耀炎的话。
冷一凡手捋了捋胡须,看了看范永涛,温和的笑了笑,“胜败乃兵家常事,知耻而后勇,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永涛的咒术修为也不弱了,只不过天外有天罢了。”
浑身上下充满成熟风韵的白芷看了秦陵一眼,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温情,而后叹息了一声,轻启朱唇,“这孩子的天赋也算不错了,赶快为他治伤吧,免得落下病根耽搁了他日后的修行。”
而一直关注着沈棠和范永涛决斗的秦陵听着这几人意味莫名的话,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听了白芷的话后,他转头微笑着看了白芷一眼,眼神有着灼人的热度,“白芷师妹说得对,孝松,快把永涛搀过来看看他伤得如何了?”
一直默立在秦陵身后的百通门长老韩晓松听到掌门的吩咐连忙答应一声,然后把重伤倒地的范永涛搀了过来。
范永涛刚一被搀到秦陵面前,便挣扎着要跪下去,神情惨淡,“师父,弟子给您丢人了。”
秦陵一把扶住将要跪下去的范永涛的胳膊,拖住他的身体,脸色温和,“傻孩子,比试输了这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身体要紧,好好养伤。”
“是,师父。”范永涛神情既羞愧又感动,被韩孝松搀扶到后面休息养伤去了。
此时尘土渐渐消散,沈棠隐没在尘土里的身影的逐渐清晰起来,人们的目光也好奇的探询着这个能够打败百通门弟子的少年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和惊才绝艳的天赋。
沈棠用力的拔出了几乎完全击入地面的右臂,手臂拔出来的时候带出的泥土石屑簌簌掉落,地面上面留下了一个凹陷的洞眼,以这个洞眼为圆心,三米之内的地面表皮上面全是一道道深深的裂缝,像蛛网般分布。
他处在这张蛛网的中心,像等待猎物上门的蜘蛛一样冷定而敏锐,缓缓站起身,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轻轻转了转,缓解手腕处轻微的痛楚和不适,神情云淡风轻,目光投向六大派的方向,看到了脸色惨淡而苍白的范永涛,也看到了范永涛毒蛇一样狠戾的目光。
然而望着范永涛毒蛇一样盯着自己的狠戾目光,沈棠嘴角露出一丝嗤笑,神情不屑,能够打败你一次就能够打败你两次,而且这次如果不是有真么多人在场,自己一定会斩草除根。
他的目光落在范永涛身前的那道儒雅温和、贵气雍容的中年人的身上,他,应该就是秦陵了吧!他注意到自己了吗?他为自己的咒术修为惊讶了吗?他心里感到自己对他造成威胁了吗?
当沈棠的目光看向六大派的时候,秦陵和白芷、冷一凡、耀炎、任胜天这些六大派的人目光也投注在沈棠的身上,有好奇,有挑衅,有探询,也有关切和担忧。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他的咒术已经进步的这样厉害了,竟然能够打败百通门的弟子了,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惹人瞩目,万一身份被揭穿那又怎么办呢?萧笙儿怔怔的看着沈棠,白皙精致的容颜略微苍白,仿佛易碎的瓷娃娃,点漆一样的眸子里有着看他咒术进步神速的欣喜和害怕他身份暴露的担忧的表情。
“小兄弟好咒术。”看着沈棠脸部五官干净利落的线条、少年的清隽洒脱的气质,想到他身上的隐龙诀和那个惊天的秘密,秦陵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灼热了起来,他强自压抑住内心涌起的情绪,神情淡然,微笑着开口,“不知道这咒术叫什么名字?”
这个声音!不错!就是这个声音!这个催命符一样经常让自己在梦中惊醒的声音,这个把父亲逼死把师父和自己逼上绝路的声音!音调随意平缓,对自己来说却不啻于黑白无常的催眠符的声音!
秦陵!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还记得你亲手杀死的那个叫做沈老爹的人吗?能听到那个魂魄的低吟吗?今天,他的儿子,来为他报仇来了!
血债需要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