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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紫瞳

海岸上,无边的风浪还在卷打着不远处的礁石。礁石的后面就是元谋村民不敢涉足的蛇崖。只因蛇崖之上是断臂悬崖,悬崖风化之后而脱落的山石堆在一起。风磨山之上的蛇类因此盘踞于此,每每日中阳光明媚时,一条条闪耀着光艳的蛇皮就暴露在阳光之下。渔民们打渔回来时经常能看见条条蛇虫盘踞于此。元胜修炼精神力的海面区域正好是蛇崖和元谋村的之间的那一块。只因这一块水域人来往的极少而已,而且深度也够。但是从元谋村沿线到蛇崖沿线足有百丈宽,当然距断壁崖最近的海水常年都在不断地拍打悬崖底下的礁石。礁石上生长某种苔藓,滑不溜丢。几乎没人敢攀登。

洪索听到那动静很大的跳水声音,听到的人还不少,等洪索赶到事发地点时,水面上似乎平静依旧,有的只是海风吹拂海面而产生的波纹。这时候洪索身后也赶来了不少好事者,几乎都是不大的孩子,还有过来的就是女人们。议论纷纷,这议论声也许是在议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在议论一个穿着很奇特的异乡人。

就在这时,海面上翻起了一波涟漪,接着冒出来一个人,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十几岁少年。更让围观的人们惊讶的是孩子怀里抱着一个人。洪索定睛一看,那人的散发挡住了人的外表。可从那娇小的身材可以断定是一个小女孩。黑油油的秀发掩饰不住小女孩惨白的脸庞。

“这是谁家的孩子?”

“这不是小胜子吗?”

“胜子抱着的那个孩子是谁家的?”

十几个人中没有人认得。这时从人群背后走过来一个女人,正是元胜的娘。

“胜子,你没事吧?这闺女是谁?”

元胜走上岸时还有些吃力,洪索搭把手把元胜拉了上来。把女孩往地上一放,拨开头发,一张白皙的脸上,完美的五官搭配。小嘴、俏鼻、长长地眼睫毛、如柳叶一般的秀眉,眼睛紧闭。洪索探了探呼吸,见没有呼吸,以双手在小女孩的胸部使劲地按了一下,这一举动引起围观孩子和妇女们唏嘘的声音。洪索也没理周围人们的指责,继续按了几下,到底用不用人为呼吸呢?洪索也在犹豫。这大概还是受世俗的影响吧!

终于小女孩咳嗽了一声,海水从嘴角处流了出来。

“呀!这小女孩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幽幽醒转过来,眼皮似动非动,跳了两下之后,小女孩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可这一睁开不要紧,围观的小孩们都被女孩的模样吓呆了,洪索定睛一看,原来这小女孩的眼仁不是黑色的而是紫中似蓝。幽深而空洞的眼神凝视着众人。洪索一转身说道:“大伙都回去吧,你们的男人等你们回家做饭呢?都散了吧!散了吧!”这一轰,还真见效,除了几个顽皮的小孩,其余也都走了。因为与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关系。

洪索一转身,只有元胜娘和元胜一直注视着美丽的小女孩。

元胜,抹了一把脸好奇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掉下来的?是从崖上掉下去的吗?”

小女孩躺在地上,惊恐而迷惑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胜娘怜惜问道:“闺女,你是哪里人?家在哪儿?”

小姑娘还是没吭声。

洪索皱了皱眉说道:“难道这女孩不会说话?竟然是个傻子啊!”

这一说不要紧,女孩柳叶般的秀眉紧蹙,眼神仇恨般把头扭了过去。

元胜也奇怪,难道救上来的美丽女孩真是个哑巴?

元胜把女孩背到了家中由元胜娘照顾。虽然小女孩一直都未说话,但是见女孩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所以元胜又和师父回到了修炼地点进行呼吸训练。

元胜再一次潜入水中,早已经熟悉的呼吸之法,只须吸纳然后过一会儿再把水排除体外。就这样,元胜在水中呼吸的频率改变了,跳动的脉搏也变得慢了。双眼紧闭让吞吐吸纳的节奏和心跳的频率相一致。就这样,元胜感受到了水中精灵的呼吸心跳。渐渐地,元胜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我就是水,水就是我。随着这种感觉的逐渐强烈,元胜有了一种意识通明的感觉。

他看到了自己身体在水里浸泡着,两眼紧闭,盘膝坐功。海水里的浮游生物四处游荡,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危险信号。突然一群鲅鱼从元胜的头顶、脖颈、双臂之间擦身而过。元胜就感觉到体外有一个自己在凝望着自己一般,这种自我的归属感突然明确了之后,那种状态就立刻消失了。元胜再一次闭上眼想找回那种身体和意识分开的感觉。好像怎么找不到了。忽又想起今天救起的小姑娘,眼睛是那么的好看,只可惜不会说话,她要是会说话,声音一定很好听。这一刻的元胜想入非非了。所以这沉在水里的闭气换气之法也骤然失去了作用。元胜只觉得呼吸困难,难以为继,索性就浮上了水面。

“咦!师父呢?”等元胜露出水面时,第一眼却没看见师父。他四处瞭望了一下,才发觉这天色已黑,说不定师父是回家吃饭了。夜幕降临的元谋村,山如鬼怪,形态各异,令人身寒。元胜迎着海风走上岸沿着小路回到了自家院落。院落中依旧是散落的渔网和晾杆。房顶袅袅炊烟似乎早已过了吃饭的时候。元胜踏上木台阶向爷爷的屋子望去,并无灯影,想必是爷爷已经睡了。再听自己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吱嘎推开木门,见屋内漆黑一片,四角方桌上依旧摆着些吃的东西,元胜心想一定是天太晚了,都睡觉了。他坐在桌上摸了一个蟹子开始剥壳嚼了起来。又喝了一口汤。屋子里只有元胜吃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元胜总算觉得饱了。心里埋怨师父也不给个信号就睡觉了,真不讲究。这屋子不大,一边是自己的房间,一边是父母的房间。但洪索一直都在元胜屋内住。

元胜轻轻推开了自己住的屋子门,藏头缩脑把门反锁,往自己床上一探头,奇怪,床上怎么没有人呢?“师父!师父!”元胜以为自己没看清,所以才轻声呼唤了几声。摸了摸床上,竟然真没有人影。元胜傻了,拨了拨窗台上油灯,火折子点着之后,屋里哪还有人在?元胜心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

“爹!娘!爹爹,娘!”元胜这么大声喊叫竟然没有人回答。他慌了神,冲进爹娘的屋子里,见被子整齐。

“爷爷!”元胜像疯子一般冲出了屋子,进了屋子再看爷爷的床上也没有人。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今天没什么事呀?都上村子里看戏去了!元胜从自家门外冲出来的那一刻正好撞上了一人。

“师父,你去哪了?我的家人都去哪了?怎么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元胜上气不接下气,呼呼直喘。惊得一身冷汗不说,此刻看到师父之后就像心里有了依靠,在水里呆了不到一天,恍如隔世一年的感觉。

“孩子,出事了,你赶快跟我走,你爹你娘、元先生都在吴靠山的庄园呢?”说完脸上焦急万分。

“师父到底出啥事了?”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处宅门前,两个“吴府”大字高悬牌匾之上,两人刚要推门进去,元胜就觉得身后有人拉着自己,回身一看,十几个家丁点着火把照亮了整个门口。

“你俩什么人,就随便闯入......”一个家丁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黑色法袍的洪法师,声音不再是盛气凌人,而是发颤地说道:“法......法......师,是您啊!不好意思啊!你请进!”这家丁反应倒是很快,变色龙一般,欺软怕硬。元胜和师父进了吴府之后感慨道。自己一定要变得很强,要不然被狗咬都还得被狗主人鞭打。元胜还是第一次到吴扒皮的府上,虽是夜晚,也能感觉到深宅大院的幽深。在洪索的带领下,穿过了三个月亮门之后,一处宽敞的宅院内灯火通明,元胜一下子就看见了爷爷,而身后正是爹和娘。再看前面数十人,为首的一人正怒目而视着场内打斗的两人。这两人上蹿下跳,功夫都很厉害。其中一个瘦得像个猴子,抓耳挠腮。对垒的那个正是一个儒雅公子,一身白衣,摇扇轻盈躲过那猴子的攻击。元胜一看双方就觉得那猴子不像好人,而翩翩公子却是潇洒的紧,跟在爷爷后面替那白衣公子加油。

元松低头一看面无表情说道:“孙儿你来了!”

元大海和元氏一回头见到孩子抱紧了说道:“我的孩儿啊!你今天就上来的那闺女不是别人,而是吴扒皮的亲戚。你说这是怎么整的,冤孽啊!”元氏哭丧着脸说道。

元大海骂道:“畜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瞅你就上来的主,看起来好看,心里毒辣着呢!”

“爹娘你们说的都是咋回事啊?”元胜被这两口子一说有些懵了。

元氏拉过儿子说道:“你今天走后,我就给这小丫头烧水做饭吃,本以为她是个哑巴,定是个苦命的人呢!等我做好了饭之后,你爹回来了,我把这事一说,他也很同情来着。可是等着要吃饭的时候,闯进家里十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拿着扇子的白衣公子,态度很是傲慢,把那丫头抱着就走,那公子说我们胆大包天。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和你爹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白衣公子是吴扒皮的亲戚。我和你爹本来就胆小,一看到了吴扒皮家,我们就更没了主意。还好那个小丫头没说我们坏话。就让我们自己回去。可就在这时,你爷爷和洪法师也赶了过来。还带来三个怪人。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

“老婆,别瞎说话!那是爹的好朋友。”

“哦!我这嘴呀!人家是救我们来着。”元氏感觉到嘴误,所以脸上歉意有加。

“娘!是不是在场上打斗的那个白衣公子呀!”元胜问道。

元氏回道:“对!就是那个公子,功夫很厉害啦!”

元胜心说这人真是不可貌相,难看的像个猴子的人竟是自己这一方的人,而那个俊俏公子却是个纨绔子弟。看他脸上的傲气,简直就要把嘴撇到后脖颈了。长得帅有什么用,就是一副臭皮囊。元胜私下里咒骂着白衣公子,元胜这一态度的转变可到真快。

再看场上,白衣公子折扇一扬,几发暗器嗖嗖奔着猴子就射了过去。猴子动作灵敏尽数躲过,心里暗骂。

“好卑鄙!”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眼眉倒竖着,口中继续骂道:“卑鄙的手段,看你衣着翩翩,白衣胜雪,可内心却是无比的阴险。这江湖怎么出来这么一个败类呢!”她这声音传出去很远,白衣公子剑眉一挑,凌厉的眼神瞪了女子一眼,“骚婆娘!有种你来会我!”

“呸!你还不配!”

场内响起元松等人的狂笑。这一下白衣公子脸挂不住了,动作变得更加凌厉,每一动作牵动之下残影魅出。这一手,侯老二也暗暗吃惊,躲闪起来甚是吃力。侯老二一看不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使出来,让自己的师兄弟们还以为我荒废了武术呢?侯老二属雷属性,动作堪比闪电。气走奇经八脉,一股子雷电之力涌上左掌,每躲避一下,噼里啪啦的闪电应声而起。他这功夫练习起来甚是惊险,每逢雷雨天气,牵动避雷装置,电光所走之处就是他的影子停留之处。就因为练习这一手,侯老二好悬没死喽!不过他的身体也不再强壮,而变得瘦小枯干。只因为雷属性也是由木属性演变而来。

元松师兄弟几个见侯老二认真起来,但还是与那白衣公子不分伯仲。白衣公子的身法快似闪电,残影百出,这一点倒是元老爷子没想到的。这白衣公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门派的呢?据自己所知,武林中百家门派中只有震阳宫的雷动与之相似。还有奔雷手,不过这身法之快倒是世间罕见,人的速度能练到二师弟这种程度的人都是极数。世间还有这种速度的人......元松脑中突然一道霹雳闪电,莫非这白衣公子与魔族人有关。但是这一想法立马就被元老爷子过滤掉了,绝不可能。

“大师兄,你怎么摇头?”一旁的三师弟金无垠一身白衣,只是上了年纪而已。但儒雅外表下难以看出他的实际年龄。元松苦笑道:“我在想侯老二能否赢了那白衣公子,如果在速度上赢不了此人,你说这白衣公子是不是是个异数?”金无垠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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