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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消失

几百年前,有一位叫做翠子的巫女,她拥有将灵魂抽出并净化的能力,而被这个能力净化的妖怪则会失去妖力而最终死去。在杀戮中追求力量的妖怪们恐惧着这个巫女的可怕能力,因此,无数的妖怪聚集在一起,和巫女翠子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那场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虽然妖怪们死伤惨重,但身为人类的翠子也开始体力不支,而围攻她的妖怪的数量却仍然让人感到绝望。为了消灭这些妖怪,翠子拼尽最后的余力,将所有妖怪的灵魂抽出体外和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拥有强大灵力的玉石——四魂之玉,而翠子和妖怪们的灵魂则是在四魂之玉内不断持续着未完的战斗。

由于翠子和妖怪的灵魂的存在,使得四魂之玉也会因为持有者的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特质。当心灵纯洁善良的人拥有它的时候,四魂之玉就会被直灵所控制,成为能够消灭邪恶的圣器;而如果是心灵邪恶的人持有它,四魂之玉就会被曲灵所掌控,成为散发着恐怖邪力的魔物。

“但是,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你也只能靠着持有者的愿望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力量。所以,只要说出那个让你消失的愿望,也会完全消失。”看着手中的四魂之玉,白鬼淡淡地说道。

站在神社后山的山顶,白鬼静静地挺立着,似是在享受着扑面的清风的吹拂,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从除妖师首领那里知道了四魂之玉形成的原因之后,白鬼就已经完全了解了四魂之玉的强大力量和它的弱点,所以,如果他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消灭这带来了无数悲剧的四魂之玉。

被白鬼托在掌心,散发着炫丽光芒的四魂之玉似是听懂了他的话语,周围的光芒不安地闪动着,神秘的力量想要脱出四魂之玉,让它远离这能够让它消失的存在。可惜,在白鬼的力量之下,四魂之玉自发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根本无法让它挪动哪怕一下,只能乖乖地躺在掌心。

“放心吧,我不会用这个方法的。”淡漠的话语并没有让四魂之玉的躁动减弱一分,因为白鬼接着说道:“就这样让你消失的话,无论是妖怪还是翠子的灵魂都会被消灭,而我,不想让那个巫女的灵魂就这么陪着那些妖怪消失。”

骄傲如他,不能接受这种不完美的方法。他要切断四魂之玉内翠子和妖怪灵魂之间的纠缠,让她能够成佛往生,而不是和那些妖怪一起消失于无。

虽然之前在四魂之玉的空间里白鬼的妖力好像对那些妖怪完全不起作用,那只是因为白鬼在试探而已,并没有想在那时就消灭那些诡异的灵魂。而且即使是那种粗糙的方法,只要持续不断地使用下去,那些妖怪的复活就会越来越困难,最终被净化消失。只是这种方法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等到白鬼用这种方法完全消灭妖怪的灵魂,净化了四魂之玉,他也可以着手准备自己的葬礼了。

“哼。”带着些嘲笑的冷哼一声,白鬼似是在嘲笑自己,淡淡地说道:“我居然会在这里说了那么多话,看来我还是感到不安了吗?”

在决定要将四魂之玉按照自己的想法净化的时候,白鬼的脑海中就瞬间浮现了几个画面,但是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白鬼并没有记住画面中的内容,只是心中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甚至让冷静如他都感到不安起来。

收起四魂之玉,白鬼看着远方,似是想看到那已经离开神社的美丽倩影,心中复杂的情感让他感到些许哀伤的同时又有着疑惑,因为他不知道这扰乱着自己心绪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虽然让他痛苦,却又不愿放弃。

‘桔梗。’

心中轻轻念着那让自己心绪翻腾的主人的名字,白鬼最后望了一眼远方,然后转身离开了山顶,心中不祥的预感,让他需要做些其它的准备。

······

西之国,妖怪中的最强者之一的犬大将盘坐在地上,看着身前的油灯默然无语,好似这古朴但却普通的油灯有什么秘密一般。

“真的不阻止他吗,夫君?”

带着些担忧的话语传入犬大将的耳中,却没有让他的眼神离开油灯。眼神闪烁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对来到身旁的妻子说道:“这是杀生丸的选择,我也没办法阻止他,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但是······”

“相信他吧。”握住身旁妻子的纤手,似是在安慰妻子,又似是在安慰自己,轻轻说道:“相信杀生丸吧,无论身心,他都已经强大无比,如此完美的他,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了。而且,”看着那油灯,说道:“没到最绝望的地步不是吗?他总会回来的。”

“是。”轻轻靠在丈夫的肩头,杀生丸的母亲看着那油灯,金色的双眼中难掩那担忧的神色。即使儿子和丈夫都安慰过她,但身为母亲的直觉还是让她感到不安,但对于那已经做出决定的儿子,也只能无奈的等待着,无论是好是坏的结果。

······

武藏国的枫之村,虽然人数不多,也远离那些大型的城镇,但这小小的村庄却也因此过着安详和平的生活。而且自从那修行归来的巫女在这里住下的时候,村民们也不用担心妖怪的侵袭,能够更加安心的生活着。

明媚的阳光照耀而下,滋润着整个大地青葱的树林中,代表生命的绿色遍布周围,拂面的清风更是让人舒适无比。

“桔梗大人!”

喜悦的童音在树林中响起,绿色的草地之上,几位孩童正围绕着一位美丽的巫女,稚嫩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幸福神情。

而被围在中间,和孩子们玩耍着的桔梗那美丽清冷的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在阳光中更显灿烂和美丽,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但那圣洁的气质,却不会让人生气亵渎的心理,只是由衷地为那不似人间的美丽而沉醉而已。

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没有被面具真言的金色双眼注视着那熟悉的美丽身影,却没有其它的动作,明明是与森林格格不入的白色,却是那么的自然,好似本应就在那里一般,连拥有敏锐感觉的桔梗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白鬼本来是想向桔梗做一下告别的,只是,看着那被孩子们围绕的身影,却突然不想打破那美丽的画面,只想将这幅画面印入心中,刻在脑海深处。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桔梗。”

轻轻的话语扰乱了空气的波动,也让桔梗心有所感地望向白色身影所在的方向。只是,那里已经没有了白色身影的存在,只有树林中的植物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发出“唰唰”的声响。

“桔梗大人,怎么了?”

好奇的话语让桔梗回过了神,摇摇头,淡淡地笑道:“没什么,来,我们继续吧。”

笑容依旧,只是心中却是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不安,好似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

“真的没问题吗师父?”美丽的少女穿着黑色的和服,有些担忧地对身旁的师父问道。

“啊,如果连白鬼大人都没办法的话,我们也无能为力了。”遥望着后山那被乌云遮掩的山峰和不时闪动的雷电,神社这一代的主人中年男子无奈地说道。

‘如果失败了的话,也许只有交给她了吧。’

脑海中闪过那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圣洁巫女,中年男子心中想道。随之想起现在就想失败之后的事不太妥当,微微摇头之后重新凝神看向远方散发着强烈气息的山峰。

‘如果失败的话,就只有我能行了吧。’

没有注意到师父的异样,名为椿的巫女只是在心中骄傲地想着,只是内心的深处,却是一抹贪欲在不断地蠢动着。

周围的除妖师们没有说话,但也是紧张地看着远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终于,山峰之上的异样乌云已经散去,之前不断爆发的力量波动也消失不见。众人心中一凛,马上冲向了后山,希望看到那最后的结果,只是,迟迟不出现的白鬼,却是让众人的心中都有了隐约的猜测。

山顶之上,翠绿的树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平地,不时冒起的黑烟和仍在燃烧的火苗,诉说着刚才的恐怖。

平地的中央,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光芒,犹如一颗劣质的黯淡玉石的四魂之玉静静地落在地面,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只是旁边的地面上却有着可以看出是仓促间写出的字体。

“失败,仍会恢复。”

白鬼的身影和气息则是消失不见,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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