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好笨。”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但却没办法说出来。”
“冷冰冰的别人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一定是很冷,而且难以搭上话吧?”
“因为一直都这个样子不知不觉我真的变得很冷了?”
“我现在好像已经分不清楚我到底是真冷还是假冷了。”
“只是因为我放不开,所以没办法和其他人扎堆?”
“……算了,朋友什么的我没什么兴趣。”
“就算没有朋友,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吧?”
“说什么呢?”
“中二叛逆?中二就中二吧,中二可是人的灵魂的闪光时期。”
“嗯?说我还挺骄傲的?中二可是很萌的。”
“库库库~吾之眷属哟~你的眼睛已经被敌人的迷雾所蒙蔽了吗?~”
“说我卖萌?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中二不就这样?”
“噗!——我说你就不要学我了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报复吗?”
“好啦好啦~我先卖萌的可以吧?~”
“……问我为什么要活下去?”
“应该不是想活下去,而只是单纯的不想死吧?”
“人生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意义是需要自己去找的么?”
“感觉好像很难的样子。”
“真是麻烦……”
“对了,我现在又得去补习了,迟到了可不好。”
“那么这次就这样吧。”
“总是一个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是不是很蠢?”
“说什么呢,如果说我蠢的话那么连带着你也很蠢咯?”
“那么下次再聊。”
……
“嗯?……”
缓缓的睁开了眼,进入眼睛的眼光并不刺眼。
由于刚刚睡醒,意识有些朦胧。
懵懵懂懂的样子过了很久才缓和。
周围的环境并不会让我感觉陌生——林立的树木和各类的蕨类与藻类植物没有任何规律的生长在一起,毫无人工修饰的杂乱样子但却是毫不做作的真实。
不知是否是迫于无奈还是刻意后的习惯,虽然在村子呆了四年,但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却不是热闹喧嚣的街市,而是静谧但却危机四伏的森林。
但是尽管对于森林我十分熟悉,但是我现在所处的森林,却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在四年里往返了无数次的森林了。
也许再也无法回去了……
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把脑中的杂念驱除出脑海。
又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了。
深呼一口气,然后靠着背后大树的树身站起身。
周围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以及叶片细碎摩擦的簌簌声此起彼伏。
我所处的位置是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只有这一棵栎树。生长得茂密的树冠以及延伸出土的根系可以为我遮蔽冷风。
从我这里向前望去,可以看到一滩滩的,一直延展到森林深处的尚未干涸多久的血迹——这并不是我的血。
——那是一只狼群头狼的血。
我并没有杀了那只狼,只是在它的脖颈上留了一道狭长的伤口……虽然很严重,但是在刻意的收敛之下并不致命。
狼虽然并不太畏惧死亡,但是这并不是说它们愚蠢,相反,它们是非常聪明的猎手。明白了我的意思并且感受到差距以后,那头狼哀鸣了一声之后带领着狼群远离了这里——狼们不会无谓的浪费同伴的生命,也不会轻易舍弃同伴。
……这与库罗斯完全是两个极端,不过对于那群人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同伴”这样的概念吧?共同执行任务的队友也只不过是可以随时利用可以随时舍弃的“工具”而已吧?
又在胡思乱想了……
之后原本蠢蠢欲动的野兽们昨晚并没有找我的麻烦,自觉的远离了这里。看来昨晚的警告是有效的。
轻轻煽动着背后的那片黑翼——明明是突然间长出来的但是却毫无生涩感与滞涩感,就像是挥舞着自己的手臂那样的流畅并且自然。
……对了,已经连样子都变成怪物了啊。
这让我原本还有些游离的意识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本想自嘲一下的我,却发现其实现在我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算自嘲又有什么用呢?
……毫无意义。
既然毫无意义,那么就不要去浪费力气了。
对了,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胡乱的找个方向向前飞,那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里是哪里?
既然不知道的话,那么就先恢复一下体力吧?
看了一下身上沾满了血渍的衣服。
不过果然……还是先得洗个澡吧?
……
冰凉清澈的河水不断冲刷着身体,将身体上的污渍与尘埃慢慢的涤去,多日以来累积的疲累似乎也被这冰凉的河水慢慢的冲刷了下去。
……也许河里的河水能够洗去身体上的尘土,但是却没办法洗去笼罩在内心的灰蒙。
“没办法再回去了。”
……对的,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了……
——再也看不到叮当叮当在面前敲打着铁具的工匠费雷大叔,和他那整天都在抱怨铁具太重的小儿子小雷德;再也看不到裁缝霍杰森先生用他那双灵巧的手指在店里表演白色缝衣线的艺术;再也看不到水果蔬菜店的海娜大娘在店门口,独具特色的一边唱歌一边吆喝;再也看不到摆摊的杰斯特先生,在那群路过的冒险者面前吹嘘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破烂”;再也看不到村子里行行色色的冒险者和探险家们,在酒吧里相互吹嘘着自己事迹,手舞足蹈的模样……
昔日曾让我感觉无比熟悉的景象,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虽然知道异的话只是为了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个障碍,一道印记,是为了让我感到痛苦,让我感到愧疚……明白……我十分明白,我十分明白他的目的……但是那日火焰摇曳倒映在我眼里的景象却犹如梦魇,残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与我有所牵连的人都会因为我而不幸。
之所以离开爱莎,除了来自心底里的愧疚感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想要保护她。
至今我已经摧毁了无数人的人生,如果可以,我不想要再去破坏别人的人生了……
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是要把它放在离自己越远的地方,这样至少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这种想法也许无知,也许幼稚……但是这却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因为我很害怕……害怕到浑身都在颤抖……
——也许我真的没办法再成为“人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想法慢慢的在我的心底里生根发芽。
双手捧起一把河水浇到脸上,借助河水的冰凉来平息自己躁动的心。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这条河的河水很浅,我站的位置河水的深度大概只到我的腰腹,也就是说一半的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么做会有被窥视的危险,但是在这个没有人的森林里,没有遮掩的必要。
刚这么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股与周遭动物不同的,似乎是属于人类的气息。
“是谁?”
听到我的话后,河岸边不远处的灌木丛动了动,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黑色的兔子。半立起身子动了动耳朵以后,就窜到了另一处的灌木丛里,消失不见。
“原来是兔子吗?……”
这么说的同时我从河底里踢起一块鹅卵石,向着那边的灌木丛扔了过去。
灌木丛中传出了物体被鹅卵石击中后的闷响。
瞬间出现在对方身后从后面制住了对方,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对方的身体出乎我意料的娇小以及柔弱。
——看上去是一个只有12岁左右的女孩。
“女孩子?……”
对方因为粗暴的对待嘴里发出痛苦的哽咽声,这让我钳住她双手的手松了松。
——完全没有经受过什么锻炼的纤细四肢与没有晒过多少太阳因而显得有点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无害的普通少女——大概只是偶然经过这里吧?
那样的话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就太过分了。
我松开了钳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抱歉……我做的过火了……”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女孩捡起了一边的帽子戴在了头上,说道:
“没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偷看你洗澡。”
“爱莎?……”
看到女孩帽檐下的脸庞,我突然就这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