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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0-12)

10、

我揉着额角暗自感叹,看着眼前这个叫洛瑆星的女孩,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显得十分的脆弱孤单,可我却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不断流入她体内的药液,被她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这些只能让她冷静下来,熟睡过去,暂时遗忘发生的一切,却不能真正的带给她解脱和温暖。而我也无力还她一个瑾堇,一个川爸,一个回到起点的机会。

我抓紧了震动着的手机,那上面芷溪和刘姐的名字不断闪现,是啊,即便我做不到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己这一切和我无关,可我也真的要离开了,洛瑆星,你要好起来……

我终于赶在飞机起航以前到了机场,这已经是刘姐改签的航班,看见我,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

没有人问起昨晚的事,刘姐也说回来就好。只有芷溪,拉着我的手安静的问,她还好吗?我摇了摇头,没再说些什么。

——

看着刘姐递来的通告单和时间安排表,我想起了以前她曾说过的一些话——如果你没有假期,活的像个陀螺,不停地转不停地转,甚至连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都是奢侈,那就证明了你够红。在这个行业做,很容易被人代替和遗忘,作品的质量,受关注的程度决定了你的路能走多远。每个人都是从最初的热爱开始的,可光有热爱不够呀,重要的是机会,你已经得到了机会,路也越走越宽,然而走着走着,慢慢的你会发现,即便这样,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违背你的热爱与意愿,让你感到疲累,不断地想要从这一切嘈杂中抽离出来,可一旦抽出,想复出就很难了。所以你只能往前走,只能更努力,因为公司也只看成绩。

想起这些话的同时,我脑海里又出现了洛瑆星那张苍白的脸,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断断续续的讲话,有没有不停地叫瑾堇,有没有……所有的疑问都没有答案,有的只是手里的通告单,提醒着我,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11、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客厅的吊灯开着。想是芷溪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习惯了我回来太晚,所以一直开着客厅的灯。

打开芷溪卧室的门,依旧是有些冷清微暗的光。芷溪闭着眼靠着大抱枕坐在床上,ipod放在一边,大概是耳机里的音量开得太大,所以没有注意到我进来,床头柜上一根削尖了的铅笔和有些撒乱的一摞白纸,最上面的是芷溪刚写好的新词:

脚心的一粒砂

寒风寻着缝隙太阳循着规律

还是冬天却没雪的痕迹

糖果慢慢融化舌头也会失忆

还是甜味却牵引了泪滴

一粒沙硌疼了脚心

就像你触痛了我心

终于丢掉忘记

才发现太寂静的夜里

心中是相反的回音

和还温暖的记忆

风筝寻着天际行星循着轨迹

还是蓝天却丢了云后孤寂

思绪是支铅笔来回描摹过去

不期而遇是变陌生后的你

一粒沙硌疼了脚心

就像你触痛了我心

终于丢掉忘记

才发现太空白的日记

告白着想念的字迹

和未退色的回忆(完)

花纹之尾

断章的情节曾预言

曲终的哀伤将触人心弦

遂合了书藏着泪

让思绪不再蔓延

也遗忘了夹页的花瓣签

瓶底的凹凸抵指尖

回忆尾随花纹缓缓重现

秋雨打湿的长街

你犹撑伞渐行远

背影模糊的如水墨淡写

花雕刻尾的纹路

欲拨故事的迷雾

哪人欲言又止的当初

至今未解这一本心书

花纹旋转至深处

细阅转角的情愫

轻弹尘落处后静止步

唯遥叹难抽离身事俗

花氤水雾纹乱路

灵跃摇尾须弥舞

怎奈时穷幻瘦归原处

辨不清是花是人是书

——别后经年,阅书,抚瓶,想起的只是模糊的伊人,生活不总是诗情画意,太多烦扰,禁锢,可他的心中还有她的影。(完)

很美的文字,很有感觉与意境的串联起来,然而却觉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芷溪她想对我说些什么……芷溪从很小的时候就很敏感,心思极其细腻,也总是比其他的孩子多出了一些伤怀,也许是源于我们的家庭,也许,是她一直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在我心里,不论是出于歉疚还是责任都希望能够尽最大的努力好好照顾她,让她忘了从前,好好的生活。也许从前留给她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不再触碰就不会那么疼痛,可我们的心离的那么近,我又怎么会不懂得现在的她依然不快乐……

12、

“这词,很有感觉!”

“你回来了……只是随便写写,一个人呆着无聊。”芷溪摘下了一只耳机带在我的右耳上,入耳的是一段钢琴的旋律,起伏并不跌宕,隐隐有一股空明之感,好似空间无限延伸,大了数倍,能让人心渐渐安静下来,头脑也不再思虑。

“很好听,很舒服。”芷溪微微抿起嘴角,眼睛继续闭了起来,长长地睫毛垂着,我静静地看着她,芷溪长的的确越来越像严晓曼,漂亮的不可言说。

“是倪施然的创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绝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也许就是这一句,芷溪难得的好心情又会被破坏殆尽,可听了我说,芷溪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浅浅附和了一句:他是很天才。她这么说,这让我大感意外。

再没多言,我和芷溪就这样相对坐着,一人一只耳机,安静的听着这连续不断的很舒服的的音乐。

睁眼时,看到侧脸边的芷溪,很安静的睡颜,眉头不再紧蹙着,而是安逸的舒展着,也没有瑟缩着唇,手紧握着被角,这一段日子以来,此时芷溪的这样一张睡颜,是我最大的慰藉了吧……

不忍打扰她,就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吧。她不用像我一样,这么疲于奔命,忙着赶通告,这一段时间,公司没有给她安排限定性的词作,所以她完全可以只呆在家里,随意的自由写作。

我放轻了手脚关上了她房间的门,洗漱时,刘姐的短信又准时来了“3分钟后我开车到你家楼下,我们直接去机场,做早班的飞机,那边charisma的代言10:30入场就可以了。

Charisma的代言……又是那座城市,我的脑海里总不自觉地浮现着洛瑆星的脸,苍白,恐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我不曾见过的习豫是否在好好的照顾着她?想起以前的芷溪……现在的洛瑆星,怕是更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吧,无论如何,也要在活动过后去看看她,我想这不应当算作赎罪,更加不是对她的怜悯,可说不出为什么,我只是很在乎,很想见见她,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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