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头领,陆头领带领第一军已经发现济州来的官兵。已探明,济州方向来大船两艘,长十丈、高三丈,又有小船约百十只,小船依附大船,相互照应。郓州方向来大船三艘,小船约二百艘,如何战,请大头领吩咐。
“让第一军士兵且战且退,尽量迟滞行军速度,战斗后,不必撤往山寨,告诉陆头领,在官兵攻打山寨的时候,让他伺机在侧后骚扰。”
林冲知道,这次梁山当真面临了最危险的局面。但是收起愁容,以免影响士兵的士气。而后和朱贵一起向寨门走去。梁山寨门采用纵深修筑,共有四层寨门,其中第一层为水寨,依次向山上有三层寨门。不过由于时间太短,最后一层寨门还没有修筑完成。
正在和士兵一起修筑山寨的宋万见林冲来了,忙迎上前道,“大头领。”林冲说,“通知陆福,让他将山上百姓动员起来,分好队,全部来修筑第二层山寨。”又对宋万说,“等百姓来了,让士兵轮流休息,不要消耗力气,这一战不会短时间内结束。注意安抚大家的士气,不要害怕,特别是你,要让士兵看到你,他们才会奋力杀敌。”
宋万抱拳道,“属下得令。”
梁山南三十里水面,陆小福已经带领士兵和官兵站在一起。双方先是对射,而后陆小福慢慢后退。这时从水里爬出一人,正是陆小福的小头领水生。
“大哥,那大船底部有是厚木裹铁的,短时间内不可能钻透,而且好像官兵也派人下水,损失了三四个兄弟。”
“让兄弟们退回来吧,我们且战且退。”说着,陆小福还大喊着士兵对射,三百对一千,在弓箭的数量上实在是劣势,打的陆小福等人直接抬不起头来,杨震和吴彪一边拨弄着射来的弓箭,一边大骂,“奶奶的,有种过来。”
可是官兵只是一味射箭,等到太平军进攻时,他们就退到大船的射击范围内,大船上人多,弓箭也多,太平军不敢靠近,等到陆小福要退,他们就马上又追上来。
陆小福见已经损失了十几个兄弟,只好喊道,“兄弟们,脱离战斗,迅速撤离。”
许清在大船上看到,不由哈哈大笑,“哈哈,这伙贼人终于退了,还是二公子有办法啊!”对着身边的传令官道,“传令下去,派出五十小船追这伙人,但是不可对战,只能对射。”传令兵得令而去。
陆小福见有小船追了过来,合计了一下说,“兄弟们向大沙砾退,那里有我们布下的暗石和突枪,争取将这五百人歼灭到那里。”又转身对水生说,“,到了大沙砾,又该你们下水了,去吧。”
水生带领的三十人,是陆小福央求宋万、李顺两人,从原梁山兵和李顺的兄弟中挑选出来的,都是长期在水里讨生活的人,又装备了单独设立的通气管,用铜管通气,外面涂上颜色,经过训练,是专门破坏船底和在水下作战的部队。
大沙砾是梁山附近的一个浅水区域,被太平军布置了不同方向的水底突枪,是由顺着突枪才能通过,否则,船只非被撞坏不可。果然,官兵到了大沙砾,就有很多船只被撞坏了船底,士兵纷纷跳船,向临近的船只上爬,而水生带领弟兄迅速捣乱,趁机凿船和杀伤官兵,不大时间,官兵乱成一团,陆小福忙返兵回杀,杨震、吴彪等人跳上官兵船只,所向无敌,凶猛非常。这时,梁山优待俘虏的政策显出了效果,这五百官兵战斗了一刻钟不到,剩下四百多人,陆续投降了。
而此时,梁山山寨前的战斗也已经开始,战况惨烈。刘锡不亏是带过兵的,见官兵不出力,在阵前连杀六人,还有一个军中指挥官,以正军法,其余士兵见退后也是死,只好往前冲,二百人为一队,前面人退,后队斩杀,后队人退,则将官斩杀,将官退,则杀将官及所有队长,副队长带队再冲。
林冲看到奋不顾死的官兵,不由对刘锡大是敬佩,不亏是从陕西沙场出来的人,杀伐决断,迅速将这一群官兵从羊变成了狼。趁着对方调整的间隙,林冲也迅速调整水寨的防守重点。
宋万擦着汗说,“大哥,兄弟们损失很多啊,已经有五十多人丧失战斗能力了。”
林冲看着对面高大的战船说,“正面战斗,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拼的士气和胆略,我们伤亡五十,他们至少伤亡五百,就看双方谁先承受不住了。”拍拍宋万的肩膀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有一路杀下去,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宋万抱拳道,“是,在下决不后退,誓死追随大哥。”返身又开始准备防守官兵的下一次进攻。
此时,对方甲板上的刘锡也开始嘀咕,他开始疑惑,这是难道真是一伙山贼吗?一般的山贼都是兵败则一哄而散,很少经得起正面如此残酷的拼杀,他甚至开始恍惚,对面作战的是西夏的精锐尖兵,而不是窝在一个小山上的土匪。这时,郓州通判张堪道,“大帅,已经伤亡了六百多人,您看,是否,是否退回去,准备充分再来?”
张堪本来和李熙靖交接后就要离任了,可是李熙靖被林冲绑到了梁山。刘锡见他熟悉梁山情况,便仍让他留任,这次战斗也带来了。
刘锡阴森着脸看着张堪,足有两分钟没有说话,直到张堪两股战战,汗珠子调到甲板上,才咬牙道,“再有言退者,斩!”
这时,张堪才敢擦了擦脸上的汗,躬身对刘锡道,“是,再有言退者,斩!”说着退到一旁。刘锡思索了下,见手下士兵确实伤亡很大,又对张堪说,“传令下去,攻破水寨,重重有赏,第一个攻破水寨者,无论死活,赏银五百两,让士兵大声喊下去,让对面贼人也听到。”
兵者,攻心为上,他不相信,在如此情形下,对方士兵还能坚持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退后者死和重赏下,官兵作战更为勇猛,一度攻破了水寨,林冲见形势危机,只好让李顺带第二小队上去,将官兵杀退了下去,不过第一小队的二百人,已经死伤了一半,头领宋万肩膀上受了一箭,鲜血直流,其他士兵也是个个带伤,林冲看着满地的死尸和顺着寨子滴答的鲜血,心里一阵绞痛,他们都还年青,都是自己花费了大精力攒下的啊。
看来对方在今天晚饭之前是誓必要发狠心拿下水寨了。看着受伤的一个个稚嫩的脸庞,林冲好像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到他们忐忑的内心。是啊,守着不是办法啊,起码要有一次胜利来激励这些新兵。
林冲沉吟了很久,吩咐道“传令下去,烧毁水寨,所有人退到第二层寨子,第二营第一小队下去休息,伤者下去救治。”第二层寨子建在离湖水一百米的两座山石之间,整个岸边视野都在弓箭的射程范围内,易守难攻。
刘锡见对方烧毁了水寨,还没下令,众官兵已经冲了上去,他们还记得第一个冲上去有白银五百两,五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十亩地了,不由蜂拥而上。旁边刘琦看了,忙道大坏,喊住众将约束士兵,不准上岸,可是哪里还喊得住啊,前两队的四百人已经冲到了岸上,其他人也都登岸了。
正在士兵蜂拥着登岸的时候,第二道寨门大开,林冲拿着铁枪带领亲卫一百人、第二军的四百人和第三军第二队的二百人冲了出来,以有备打无备,以生力军打作战了一天的疲军,半渡而击。只见为首三条枪,冲向官兵,正是林冲和杨氏兄妹,后面跟着寇成、王经以及林冲的百十亲卫,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前面四百人忙向后退,后面人刚要上岸,于是互相践踏,林冲带人趁胜追击,官兵死伤无数。
刘锡愤怒的揪住张堪的衣服领子,说,伤亡多少?
张堪哭着脸道,“伤亡八百多人!”
刘锡抽出宝剑一刀将张堪的人头砍下,狰狞道“还有违令者,杀、杀、杀!”可是心里却是无比委屈,八百人啊,赶上今天一天作战伤亡的人数了。他一共从郓州带了禁军及厢兵五千多兵,其余一千多是撑船摆渡的民夫,苦战一天,才拿下一个水寨,却损失了将近两千士兵。难道今天就这么回去?
刘琦道,“大哥,仗打到这个时候,只有一往无前了,退则士气一落千丈,梁山贼寇准备将更为充分,到时候再来攻取,将更为艰难。”
“二弟,我现在脑子很乱,你来指挥!”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船舱。
刘琦看着大哥,心里也很沉重,从来没见过大哥如此沮丧,希望大哥不要丧失信心。对西夏作战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没想到在这个小小梁山水泊翻了船,他,能理解大哥的心。
刘琦暗下决心,一定要拿下梁山,否则,大哥可能就毁了。于是转身道,“许清,你让士兵把小船都拆了,做成挡板,拿下巩固滩头阵地,组织人埋锅造饭,今天咱们要连夜作战,一举拿下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