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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底线

距离唐苛手术已经一个多月,裴云峥等人却都只在手术当天探望到他一次,之后就被部队禁止探望了。而苏若也算他的医生,才让她在唐苛身边逗留了一周,之后也被禁止探望了。

楚尧他们得到消息,说是唐苛上午要出院。于是,楚尧几人就想好一起到医院门口堵唐苛,又不是国家重要领导人,他们不信就见不上他了。这种集体活动,他们自然就少不了要捎上苏若,即便苏若觉得他们将要做的是徒劳。

今天裴云峥、温言和赵昀搴各自开了车,因为上次和蔡嘉的争吵,苏若想上赵昀搴的车,赵昀搴却只靠着车门冲她笑,“小苏若,有点眼力吧,今天怎么着也不能让你上我们的车啊。”

苏若想,他们应该都没知道她已经又一次和裴云峥分手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上裴云峥的车?苏若站着没动,倒是蔡嘉直接推着她一起坐进了裴云峥车子的后座。

一上车,蔡嘉便拉着苏若的手开门见山:“若若,我要和你说对不起,上次是我说的过了,你别生我气了。”

裴云峥听了,从后视镜中看她们,苏若居然和蔡嘉闹矛盾了?只听苏若说:“虽然当时我有些生气,但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蔡嘉咬了咬唇,“你要我和他道歉?”

苏若看着她,点了点头。“虽然他不会计较,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

蔡嘉放开了她的手,“若若,你是不是太偏袒他了?”

苏若垂下眼眸,低低回道:“也许吧。”

“这不公平,一直以来,对云峥不公平!”自苏若和裴云峥闹分手以来,对于“裴云峥”的话题,蔡嘉都是避及裴云峥本人的。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避,她想让他听到苏若的真实想法。

裴云峥从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正好与同样看过去的苏若视线对了个正着。苏若不着痕迹地别过了眼,看蔡嘉的样子,似是又要像上次一样将话挑明着讲了。蔡嘉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苏若和裴云峥陷入更加疏远而尴尬的境地。

“是啊。”苏若点点头,看向车外,缓缓道:“你们都知道我一直有个底线,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那个底线就是苏叶。”

蔡嘉震惊地看着她,就连裴云峥也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其实一直以来,他隐隐有所察觉,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为什么?”蔡嘉问。

苏若回头,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听到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是我弟弟,我想我有义务护着他。”

“以前他是你弟弟,以前他还小,你护着他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他长大自立了,也明确不是你弟弟了,若若,你还那么彻底地护着他做什么?”

苏若蹙着眉认真思考着,似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般。明明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却被人问为什么,苏若不明白。

蔡嘉看着垂着眼眸状似深思的苏若,脑中隐隐形成一种假想推测,渐渐清明。“若若,难道你对他……”

“够了!”

蔡嘉的话未完,就被驾车的裴云峥突然出声打断了。蔡嘉怔怔地看向他,他目视前方,只觉得他的侧脸透着坚毅和隐忍,以及难得一见的软弱。蔡嘉觉得心里堵得慌,闷得难受。她不知道,他们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

守株待兔,终是让他们等到了午后才迟迟走出医院大门的唐苛,他的身边跟着好几个士兵,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要不是楚尧隔着马路出声喊他,怕是又要与他错过了。唐苛见到他们,向身边的士兵交代了几句,便走向马路对面,在他们车旁站定。

他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苏若他们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这群人中,相较之下唐苛的长相最为普通一点,但他常年的部队生活,令他练就了一身与众不同的气质。苏若站在边上听他们瞎侃,心下由衷地感叹:他们这群人算是凑齐了,可是,终归是长大了,多少也变了。

唐苛不能和他们聊很久,临走时却回过头问苏若:“你那个弟弟是不是病了?”

苏若愣了愣,“没有吧,苏叶身体一向很好。”

“哦,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了,在西药房抓药。”

“是吗。”

唐苛看着脸上染了忧色的苏若,笑了笑,“瞧你,瞅不准是我看错了。”

唐苛回身上了部队的车离开了,楚尧在边上“切”了一声,“他2.0的视力也会有看错的时候,下次劝他还是卷卷铺盖,别当他妈劳什子的副团长了!”

——————————

晚上,苏叶到家的时候,苏若正在厨房做菜。她听到声响,探出头看了看,问:“你今天去了医院?生病了吗?”

苏叶换鞋子的身形顿了顿,没抬头,“怎么?”

“今天去看唐苛出院,他说好像看到你了,但他不确定。”

苏叶已经走进客厅,将刚买的水果一样样摆到餐桌上的果盆里,都是苏若爱吃的香蕉和龙眼。“没有,我今天一天都在检察院。”

“那就好。”苏若收回头,重新专注手上的炒菜。

苏叶怔怔地看着果盆里的龙眼,头一次对苏若说谎的感觉,很不好受。

睡前洗澡的时候,苏叶脱光了上身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缓缓转过身,回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后腰处,上次被蔡嘉推到的地方,竟成了乌紫乌紫的一大块,面积扩散的比上次大了两三倍,看上去很是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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