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我常规的量了血压、测了体温,目送着大夫、护士的离开......
“姐姐,我要走了!”芳芳跑到身边对我说。
“走?去哪里?”我知道芳芳现在还并没有正常。
“你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很美很美?”
“姐姐你跟我来......”
我有点惧怕,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会对我做出怎样的事情,她干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使我毛骨悚然。
“姐姐太累了,要睡觉啊,不去了。”
“你可以去那个地方睡觉。”
我快速的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希望她赶快离开,我真怕她会伤害到我,也在担心我没有顺她的心意她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举动,我觉得自己有些发抖,同时也在好奇同样有问题的我为什么会惧怕她?
想着想着发现身边变得很安静,睁开眼睛房间里空空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赶紧下床将门关上,大概是累了,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找到了,找到了......”
我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发现已是第二天的早晨,门外很乱,我走到门口,很多医生、护士都向芳芳的病房跑去,我很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一个歪着头的阿姨对着芳芳的病房门傻笑,我退回我的病房将门关上,来到窗前,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些许的安静,可心里总有个声音让我去看看芳芳,我努力的克制着,可耳边似乎总会响起芳芳叫我“姐姐”的声音。
我走进芳芳病房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床头柜上堆着一身满是泥巴的病患服,她的脸还是那么精致,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手很纤细,隐约能看到指缝中有泥巴的痕迹。
“你来看她?你俩还真是关系好啊!”小宁过来取那身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去清洗,“你昨晚睡的还好?你这好妹妹可是害的我们一晚没睡,结果一大早自己跑到医院大门口,还弄得自己脏兮兮,身上几处伤,真是一群怪人,在这样下去,有一天我也要疯了......”说着她离开了房间,有太多怨气的她出门时狠狠的将门“嗙”的关上,在这里护士的举动是被限制不能发出过大声响的,我呆呆的看着关上的门,预期着她会被护士长骂。
“姐姐?”她的关门声把芳芳吵醒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没有去哪里啊?嘿嘿”
我突然看到她被刘海挡住的额头上一块紫色的像是淤血,“疼吗?”我轻轻的碰了一下。
“我去天堂了!”
“啊?”
“那里很自由,地方很大,没有人管我,天堂......”
“你快睡吧,我一会来看你”我不想听她说什么天堂,只希望她能好好休息一下。
“天堂就在这红墙的后面......”她说着睡着了,看着她我心生怜悯。
天堂?她昨晚一定是翻墙出去了,额头上的伤可能也是那样留的,高高的墙上还有电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可她认为的天堂真的是天堂吗?
在这里,有护士、医生看管着我们,我们每天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有的人每天还要按规定去做一些基本点康复学习,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奇特”之处,可算是地狱,但我们这些非正常人群在这里,却是得到了最大的保护,而在外面,会被歧视,殴打,相比这里真的很好了。
芳芳在这里虽然看上去有些偏瘦,有些疲惫,但没有人会对她的胡言乱语做出反对,她偶尔也会和正常人一样。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明白,我们有时想逃跑,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地狱,以为逃离开了,就会是天堂,可谁又曾想过,地狱、天堂只在一念之间,我现在在这里,看似逃开了所有的责任,我不用上班,不用做任何事情,有吃有穿,可以胡言乱语,可以时间颠倒的“任意妄为”,没有人指责,没有行为规范,对于我这真像是最美的天堂,但这种懒散、没有理想、没有目的的生活就如同魔鬼的大嘴,一点点的吞噬我的灵魂......
“小柔?”
我抬起头,是妈妈来看我了,“妈”
“你在散步?走,到你房子,我有话和你说!”
我四处环视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走廊的尽头了。
妈妈把我拉到病房,让我坐在床上,“小柔,妈妈跟你说个事,有个人想来看你,你想见不?”
“谁?”
“张大夫建议说,你可以和有些人见见面。”
“谁啊?”
“......”
“爸爸?”
“你怎么现在还想着他?他不会来的,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我发现妈妈开始有些愤怒,并且在极力克制情绪,“那是谁?”我小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