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对世界的认识,受到生活环境,教育,阅历,思想等认知的局限,随着成长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世界观,并生活在自己局限的认知所构造的世界中。但世界真的是他所看到的那样吗?他认为的不可能是真的不存在,亦或是源于认知的不足?当有一天你知道的更多一些,你的无知就会更少一些,你的舞台就更大一些,世界会也向你敞开更多的门,通往不同世界的门。
李云飞烦躁的在床上翻来复去,如同地震来临前暴躁的蚂蚁,突然爆发的头疼好似一剂猛毒,折磨的他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换了几百种姿势仍不得安宁,那种疼痛仿佛是有两个人在拿着被磨钝的锯子拉扯着锯他的神经,藕断丝连的却又锯不断,折磨的他简直要疯狂了!
猛的从床上翻起来,双手紧紧的夹住头,黑暗遮掩下的太阳穴上暴起了青筋和血管,直到很久以后,疼痛慢慢的挥发在空气中,他才感觉好过些。
李云飞松了口气,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打开灯,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以后,慢慢冷静下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头痛的特别厉害,起初还没当回事儿,但没想到变得越来越严重,几乎超过他的忍耐限度。
“也许该抽时间去检查检查”他嘟囔着,起身穿上大号的人字拖,翻出家里常备的药盒,就着凉开水给自己灌了两片止痛药,便从新爬回有些被汗液沾湿的床上,头疼的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瞄了眼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此时已近十一月,天气已经格外寒冷,窗外北风呼啸着,刮的玻璃哗哗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肆虐的寒潮中,独留下他这一处温度的小窝,如同世外桃源般,让他觉得格外安宁舒心,那被疼痛折磨后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神清气爽,他也就没太把昨晚的头疼当回事儿,趁着的放假,收拾了下将近一个月没住的屋子,在把脏衣服都洗干净,时间就已经将近中午了,拿出昨天买的新鲜蔬菜,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炒了两个小菜犒劳自己一上午的辛勤劳动。
李云飞是个孤儿,自从十四岁就开始独自生活了,在他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过亲生父母的影子,打记事,他就和抚养他的爷爷住在一起,不幸的是,就在五年以前,他唯一的亲人也因心脏病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如果说童年是没有生老病死的国度,那是不是所有的童年都成了无忧无虑的天堂?十四岁之前他和爷爷两人相依为命,艰辛的走过了他以为最难熬的生活,可当有一天他看着这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被抬进棺材,慢慢的被黄土掩埋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里,他才明白,最难的熬的日子是心灵无所停泊时的孤寂,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他已举目无亲。
世界上没有什么方法能比残忍更让人成长了,他虽然经历了很多同龄人不曾经历的坎坷和磨难,但也让他学会了很多其他更宝贵的品质,而在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些起初对父母的怨念也渐渐淡薄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使他们撇下他,但毕竟他是依靠他们留下的钱才能衣食不缺的生活到现在,事到如今,他早就已经不爱不恨的心态平和了。
饱餐了一顿,懒洋洋的躺在他爷爷生前最喜欢的摇椅上,享受了会儿忙碌过后的清闲,便起身翻找书包,他要好好复习英语,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高三下学期就快到了,意味着高考就在不远的前方,他要努力学习,抓住这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然而遗憾的是,生活往往不是我们改变命运,而是命运玩弄我们。如果你不是伟人可以左右时代,那就乖乖的等待命运降下未知的审判吧。他不知道的是,骨感的现实已经张牙舞爪的向他伸出寒意森森的锋利爪牙,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当李云飞斗志满满的打开那个他背了三年的黑色双肩书包时,疑惑的皱起眉头,又把书包翻过来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没错,这就是他的书包,以前粗心洒上的钢笔水,还在它该在的位置上,可此刻他惊讶的发现,除了这个书包本身,剩下的东西全都被掉包了。他原来装在这个书包里,打算带回家复习的各种辅导书,都被各种用不知名皮革包裹的大大的硬皮书所替代,随便抽出一本,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神秘的文字,翻开来看,泛黄的书页上满是不认识的小蝌蚪和不知名的符号,他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更别提找到这些书主人的名字。
就在他以为是别人装错了书,把这些东西误装进了他的书包里时,他从书包里找到了一封信,黑色的信封仿佛恶魔不怀好意的嘲笑。
这封信的内容并不长,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歪歪扭扭,潦草不堪,仿佛连环车祸现场又遭地震火灾肆虐过后铺满一地的死尸,让人惨不忍睹,在过去有限的十八年生命里,除了他自己,他还没见过能写出比这更丑的字。
虽然对这熟悉的字体略感亲切,但他还是好奇,是怎样的一封信,给了写着这样一手字的人提笔的勇气,带着几分好奇,他打开了这封信。
“写给左手的信:
命运真会捉弄人,居然让我亲手把这些东西送到你手里,虽然这非我所愿,但现实已经别无选择。
虽获馈赠,但不代表你是个幸运的人,只能说明,一切都还按照过往的轨迹运行着,我们依然还是被命运提线操纵的木偶,那期待中的,也许存在的漏洞依然没有发生。好好保管这副眼镜和书籍,善加利用他们,努力提高自己,磨练意志,增强力量,为未来的狂风暴雨早作准备。
我要郑重的警告你,你所走上的路已无法回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要走下去,从你收到这封信开始,你的所见所闻难免改变你对世界的认知,使你认为的原来简单的世界似乎变得格外复杂,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不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不要让过去的经验麻痹你的神经,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你当然也可以试图揣测所有未知背后的真相,但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安逸的生活即将离你远去了,危机将常伴左右,我想,既然不能选择是否出发,那何不努力的寻找终点,当噩梦降临时,就以刀剑为友,以恶意为食,以敌人为猎物,以死神为助力,在未知的凶险中前行,寻找方向。
不在赘言,毕竟未来还是要靠自己去走,说的太多只会让你失去判断和方向,我在远方真诚的期待你可以比我走的更好。最后,希望你努力的活下去,慎终如始,这样的话,未来有一天,我们或许还可以巅峰相见。
右手”
李云飞手一抖,泛黄的信纸缓缓飘落在地上,沉重的仿佛溅起了一地尘埃,恍惚中他好像看见那些灰尘在光线下游离,划出命运不规则的轨迹。阳光温暖的照在他的身上脸上,炉中炭火旺盛的燃烧,不时爆出一窜火星,却都无法驱散他心中逐渐升起的寒意。这封信背后透露的内容,已及他理智所延伸出的种种猜想,都让他感到无比震惊。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平静下来,缓缓的捡起那页信纸,小心郑重的的放进那个似乎充斥恶意和忠告的黑色信封里,放进书籍的夹层,谨慎的收藏了起来。
虽然云山雾罩的几段话里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但其中透露的冰山一角就以让他久久无法平静了。因为,如果当一个陌生的人都对你的未来充满忠告和忧心忡忡时,那说明你可能真的已经离危险不远了,毕竟还有谁能比你自己更加关心自己呢?
李云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五年的孤儿生涯,不仅让他学会如何坚强,学会如何一个人生活,也让他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坚韧和在绝境中思考,如果此时他只是惶恐在屋子里来回踏步,那么,也许只会让他错过更多有用的信息,对于解决问题根本于事无补。
他慢慢的站起身,端起水壶给自己到了杯冷水,仰头一口气全灌进喉咙里,然后缓缓做回椅子上,一边慢慢给自己分析起来。
他不是一个轻信的人,这个世界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他觉得是完全可靠的,而这封信上的内容颇为离奇,谁又能保证说的不是天方夜谈?当然,姑且相信他,毕竟没有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写信的人署名是左手,常识告诉他这一定不是个真名,试问有那个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左手呢?这可能是他本人的一个代号,或者是昵称,但是他又为什么会称呼自己为右手呢?他没有过这样的代号,从来也没有过,而左手和右手这样紧密联系对应的的两个词,应该是代表着相同意义的,或者,两者同时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一种“你”和“我”代词的替换。如此看来,这是个具有身份意义的代号的可能也非常低了。也许,他仅仅只是用右手写字,并随手用来当名字写在了纸上。而为什么他不敢用自己的真名,而用这样一种方式代指?一个人,如果用假名示人,一定是不想被人知道他的真名,可如果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这又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所以,这可能是一个他认识的人。或者,是一个他知道名字的人。
这样的分析看似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已经能给他能提供这样一个模糊的认识,有一个可能他认识的人,出于于关心或者某种其它的目的,不情愿的把一些东西交给了自己,做为保护自己的重要道具,让他应用它们以应对可能即将到来的危险。他对于其中简短提到的命运之说暂时还无法理解,限于信息的不足对其所谓的危险也一无所知,虽然感觉有些言过其实,但他宁愿相信这封信上说的是真的,也不愿对自己的生命疏忽不负责任。
不过此时最让他好奇的,反而不是可能将要到来的危险,而是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眼镜,被人给予如此厚望,可以看清世界的保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