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元素检测官径直登上了祭坛,他们走到祭坛中央,一字摆开,神情严肃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身上长袍的绣边颜色,代表了他们所供职的元素分殿——蓝色代表了水元素,黄色代表了土元素,红色代表了火元素,青色代表了风元素。四位老者站在台上,与他们身后的元素原石像是相伴而生的一样,有种浑然天成的意境。
这座有些类似于主席台的祭坛,就是专门用来进行测源仪式的地方。
整个祭坛的布局坐北朝南,高出地面一米有余。在其正北方向,一面雕饰了四大元素之力的石墙屹立其间。东西两个方向上,紧靠着元素石墙的,是两段供人上下的青石台阶。祭坛四周,一种白色玉石打磨而成的栏杆把整个祭坛围在中间。
在祭坛之中,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方位,分别矗立着一块高约一米宽约半米的枣核状元素原石。四块原石的对角线交点上,也是整个祭坛的中央位置,是一块儿刚被放上去的有人头般大小的球状测源石。现在,已经被四位检测官加持了元素之力的元素原石,正分别散发着淡淡的青黄蓝红四色毫光。而位于正中央的球状测源石,则散发出一种像是融合了青黄蓝红四种颜色的特殊光芒,显得更加瑰丽与神秘。
骚动的人群看见检测官到来,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克拉斯伸手拉过帕维尔,跟在克雷德伯爵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到祭台下站定,静静的等候着检测官宣布仪式开始。
待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祭坛上身着蓝色绣边长袍的老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天是一年一度举行测源仪式的日子。克雷德山谷中,凡是十周岁以上,十五周岁一下的孩子,都有权利和义务参加测试。按照惯例,所有检测完成并是纯元体质的参检者,元素神殿将登记造册,并于适当时间邀请其进入神殿下设的各级元素学院学习。学业有成者,可供职于元素神殿或封授各帝国贵族爵位。凡检测结果为元素混乱者,如无世袭伯爵及以上爵位者上书收纳,一律遣送荒芜之地。”蓝袍老者顿了一顿,又道:“如无异议,仪式现在开始。被点到名字的,自动上台参加测试。”说罢,四名老者相互看了一眼后左右一分,让开了位置。
沉默片刻,身着青色绣边长袍的老者首先打开了测试名单,点名道:“布雷诺·琼斯。”
“到!”一名胖乎乎的短发男孩快步跑到祭坛上,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贴近祭坛中央的测源石,待到他的双手和测源石完全接触时,位于东南方向的水元素原石倏然闪过一道明亮的蓝色光芒。
“水属性。资质三级。”身着青色绣边长袍的老者眼也不抬,平平淡淡的说道。
“哈哈,我是纯元体质!我能去元素学院!父亲,你听见了吗?我是水属性,我能去元素学院哎!”男孩听到老者说出“水属性”三个字时,立即欢呼一声,大笑着冲下,扑进父亲的怀里。
“嗯,我听到了!哈哈,跟我和你母亲一样,水属性!”男孩的父亲也是相当高兴,抱住冲下来的儿子,笑着说道。
“安静!”青袍老者瞥了一眼那对父子,吓得他们赶忙退到一旁,不敢再声张。青袍老者的嘴角微微一翘,哼了一声道:“下一个,安妮·卡琳娜。”
“到!”一名身体瘦弱的女孩怯生生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她模样,纤瘦到极致,腰身细得如水蛇一般,身上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一如她的肌肤,白皙而明净。她的臂肘和膝盖上打着补丁,有些地方甚至还裸露出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透出一种难言的韵味。女孩脚上,一双脚趾半露的草鞋,掩不住她雪白小巧的脚丫。那争相显颜的脚趾,好似雪莲初绽,欲露还羞,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捧起,爱抚一番。
从这女孩的衣着来看,家境应该十分贫寒。但敝衣褴褛之下,一副我见犹怜的清面素颜,却如佳璧美玉般炫目迷人。
女孩那好似迷蒙着无尽雨雾的美丽双眸怯生生地回头望了一望,然后怯生生的走上祭坛,怯生生的将干瘦白皙的小手轻轻按在测源石上。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位于东南方向的水元素原石和西南方向的风元素原石竟同时放出一道较之上一个男孩更加明亮的光芒。两道光芒亮度相当,一闪而逝。
“咦?元素混乱?还是等元素混乱?!”祭坛两边的四位老者诧异的看了看已经惊呆了的小女孩,略一踌躇后,便道:“风水等元素混乱。下一个。”
“啊,元素混乱!”
“竟然是元素混乱者!”
人群一阵骚动,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素颜如仙的怯生生的小女孩,竟然是元素混乱者。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名叫安妮的小女孩会被遣送到荒芜之地那个落后野蛮的地方。不说她这样瘦弱的身体能不能适应荒芜之地那恶劣的环境,就说从帝国到荒芜之地这段遥远且危险地路途,都极有可能成为这个美丽而羞怯的女孩的生死末路。
“天呐!安妮,我可怜的孩子!”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衣着同样破旧的中年妇人不顾一切地冲上祭坛,抱着已经惊慌失措的小安妮失声痛哭。
“呜呜,母亲。我怕。”被中年妇人抱在怀里的安妮好像明白了什么,白皙俏丽的小脸变得异常苍白,她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无尽的雨雾竟像是真的化成了雨滴一样,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流淌了下来。安妮偎依在中年妇人的怀里嘤嘤哭泣,那种已知的却不可抗拒的恐惧让她娇小的身体颤抖不已。
看着这一对伤痛欲绝的母女,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不忍的神色。穆桑站在克雷德伯爵身边,紧紧握住克雷德伯爵的右手。他声音低沉的问道:““爷爷,你看,我们能不能帮帮她?”
“放心吧。”克雷德伯爵用力握了握孙子的小手,然后扬声对着祭坛上的四位检测官道:“检测官大人。我想,我可以为上书,请求帝国和神殿允许我收纳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然,您有这个权利。不过,尊敬的伯爵大人,您应该只剩下三个收纳元素混乱者的名额了吧?”那名身着红色绣边长袍的老者微微一笑,用不痛不痒的声音问道。
“您说得对。哈巴斯检测官。”克雷德伯爵同样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噢,对了,还忘了告诉您。尊敬的伯爵大人,早在十年之前,神殿作出了一个新的决定——凡是等元素混乱者,神殿都会随机抽取一部分人去参加元素神殿举行的‘元素之眼’活动。届时,等元素混乱者将会成为活动中最重要的参与成员。”哈巴斯检测官抛出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不好意思,检测官大人,什么样的元素混乱者叫等元素混乱者?”正在为安娜不用被遣送到荒芜之地而高兴不已的穆桑听了这个新奇的名字后,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傻呵呵的问道。
“等元素混乱是元素混乱的一种。”身着蓝色绣边长袍的老者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出来解释道:“就是指一个元素混乱者身体内所蕴含的两种或者多种元素所占比例一样。比如说刚才的这个小女孩,她体内就是风水两种元素所占比例相同,风元素和水元素各占一半,她的体质也就叫做风水等元素混乱体质。好了,我们继续进行测试仪式吧。下一个,穆桑·克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