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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静谧的笑容

“清儿,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前面的路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们要珍惜现在,不能放弃生活的希望。生活虽然很残酷,但是只要我们不放弃它,它就不会抛弃我们。”叶轩严肃认真的道。

似乎受到了叶轩对于生活激情的感染,苏清挣扎的内心也顿时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久违的感觉,如同久旱干涸的大地遇上了的熊熊生焰的烈火。

看着叶轩真诚的眼神和温暖的笑容,突然一下,苏清的内心世界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叶轩偏头转向门窗的方向,听着窗外的动静,小声道“你听,似乎有什么声音?”

苏清放缓呼吸,一偏头,黑白分明的双眸咕噜在眼眶中缓缓的划过一圈,精心思索后轻声道“似乎是打斗声和喧闹声,但究竟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叶轩,不如我出去看一下吧。”

叶轩略一思索后,点头道“嗯,这样也好,因为我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那麻烦你了。”

苏清点一点头,就出门去了。

不过一会儿,苏清焦急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叶轩,叶轩,不好了,你快来看啊,外面出事了。阿九和哑叔出事了。”

听着苏清焦急的声音,叶轩的心脉也砰砰的跳动起来,一种不安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

叶轩紧张问道“清儿,怎么了?哑叔和阿九到底怎么了。”

苏清喘息几下,缓过一口气来,道“老管家在杖责哑叔呢,你快去看看吧。”

“好…好..好…我就去,马上去。”

当叶轩拖着疲惫的步伐和苏清一起来到屋外庭院的时候,平时看起来略显大气的庭院,此时已经人们为患,被围观的仆人围得水泄不通。

在苏清的威势下,围观的人群渐渐让开一条路来,叶轩二人才得以顺利的进入。

看着被棍棒杖责得浑身鲜血,气若悬丝的哑叔和晕倒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阿九,叶轩的泪水唰的一下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叶轩扑在哑叔的身上,将自己的身躯暴露在棍影之下,手臂粗细的木棍,沉闷的敲击在叶轩的背上。

“噗”

叶轩一口暗红的鲜血从喉管喷出,划出一条弧线,洒落在地上。

“哑…叔,哑…叔,这..是..为…什么?”

叶轩紧咬着嘴唇,泣不成声,他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满腹的疑问堆藏在叶轩的心里无人为他解答。

叶轩向着身周残酷的侩子手,大声的喝问道“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位是为什么?”

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叶轩的眼前,此人正是苏家的大管家——笑面阎罗。

严管家和善的面相此时却有一副无比狰狞的嘴脸,他呵斥道“臭小子,这个死哑巴居然敢偷苏老爷上等的雪参,你说他该死不该死。来人啊,把这小子拖开,将这哑巴给我往死里打。”

叶轩的脑袋轰的一下就懵了。

雪参,雪参,哑叔为什么要偷这么贵重的东西?难道….

叶轩脑中忽然划过那一夜他听见的谈话。

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叶轩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哑叔,哑叔。”

就在下人拖扯着叶轩的时候,苏清站出来,语气严厉道“大管家,快叫他们住手,不然我就要告诉我父亲了。”

大管家冷笑道“苏小姐,我告诉你,这次的命令可是苏老爷亲自下的,他对这次的偷窃行为可是相当的恼怒啊,他还特别吩咐,如果小姐要阻拦的话,就让我叫人将小姐带回房中,三日不准出门。来人啊,将小姐带走。”

“放开我,放开我。”

苏清挣扎着推开抓住她的下人,含泪看着叶轩道“叶轩,我无能为力了,不过我会向父亲求情的。你放心,等我。”

叶轩耳中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只依稀有一些嘈杂声和哭泣声传入他的耳中,他无法判断这些声音的来源,更无法确认这些声音的真假。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以及四处的感官全部关闭了一般,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憋闷在一个透明的容器里,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改变不了,只能躲在自己的囚笼里,无声的哭泣,低沉的呐喊。

他只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倒地不起的哑叔,当棍棒再一次敲打在哑叔身上的时候,他看见了哑叔嘴角的笑容,让他无法理解的笑容。

叶轩的脑中如遭雷击一般,剧烈的疼痛从头到脚席卷全身,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他一瞬间就陷入昏迷中。

…………

在一个开满鲜花的草原上,微风吹拂着绿草,划过一层层连绵不绝的波浪,飘向远方。

柔和温暖的阳光撒在草原上,留下一道道金色的边辉,映射着远处的一座小木屋,小木屋内叶轩正和哑叔在厨房里大汗淋漓的煮着锅里的野菜。

屋外,阿九和苏清正相拥在一起聊话着家常。

叶轩围着裙带从厨房里大步走出来,笑道“好了,两个新婚小夫妻,该吃饭了。”

阿九二人齐声答道“好了,来了。”

四人围坐在桌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桌上的美食。叶轩夹一筷子肉到哑叔的碗里,笑道“哑叔,多吃一点。”

当叶轩抬头的那一刹那,笑容顿时僵硬下来,因为他看见眼前的哑叔正面目狰狞满脸鲜血的看着他。

“啊……….”

“哑叔”

叶轩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摸摸额头发现尽是冷汗,一阵眩晕感袭来,叶轩复又倒在床上。

“叶轩,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阿九,封锁的记忆一下子又涌入叶轩的脑海中,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眼睛。

叶轩翻下床来,声音激动急切道“阿九,哑叔怎么了?他人在哪?快告诉我。”

阿九犹豫了一下,眼角含泪,伤心道“哑叔…他…”

“他怎么了?”

“哑…叔,他…他…死了。”

叶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黯然神伤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阿九赶紧上前将叶轩扶起来,道“叶轩,你别太伤心了,你现在身子还很弱,要多休息,你这样哑叔会死不瞑目的。”

叶轩紧抓着阿九的手臂,道“阿九,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阿九叹一口气,神色黯然道“叶轩,哑叔这都是为了你才会这样的,那天听说只有用雪参才能救得你的性命,当夜哑叔就和我计划,由我盗出了药库中的雪参。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让管家给发现了,本来我是要认罪的,谁知哑叔偏说是他干的,还一巴掌将我打晕了,至于后来的事情都是其他下人告诉我的。”

叶轩声音颤抖道“那…哑叔…他..现在…人..呢?

“他,他在后山的乱葬岗。”

“呜呜呜,哑叔,哑叔”

此刻的叶轩悲痛欲绝,当再一个梦碎掉的时候,什么都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悲痛。

那种撕扯着生疼的,心痛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当他知道一个人的死亡只是心甘情愿的换取另一个更悲惨渺小的生命之时,他愧疚、后悔,但更多的是为哑叔生命逝去的不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不公平,权利、金钱只掌握在那么一小部分人的手中,他们挥手之前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残酷,让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悲惨一辈子,生命也是以这么无奈地形式离开。

他多么想保护自己身边所爱的人,但是上天从不将机会眷顾给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将他关心的人夺去,让他脆弱的内心深受打击。

他无力改变现状,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茫无目的的接受这个现实,只能在心痛之余警告自己要再次坚强。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鼓励自己了,因为他再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

面对他的只有…..

“阿九,我要去见哑叔最后一面。你带我去吧。”

阿九为难道“叶轩,后山在苏家府墙的外面,要到那里是要出府门的。”

“阿九,我知道你有方法的,你带我去吧”

阿九犹豫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道“叶轩,你穿好衣服,跟我来。”

叶轩激动道“好,我就知道你有方法的。”

阿九给叶轩带上一顶破草帽把他装扮成倒潲水的小厮,两人低着头巧妙的躲避着旁人的目光,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苏家大宅后院的高墙前。

叶轩抬头仰视着三丈长的厚墙,焦急道“阿九,这要怎么办?这么高难道要我爬出去吗?”

阿九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道“爬是要爬,不过不是爬这里,而是爬这个。”

阿九弯腰拨开一堆青葱的杂草,一丝令人浑身发毛的凉气从草堆后若有若无的传进来。

看着草堆后豁然开朗的大洞,叶轩惊讶道“你是说要我钻狗洞?”

阿九不屑道“狗洞算什么?我可告诉你,这个狗洞整个苏家上下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叶轩略一犹豫,随即一咬牙,神色坚定道“好,那我走了。”

正在叶轩俯下身子准备钻进狗洞中时,阿九一把拉住他道“叶轩,你可要想好了,你这样的后果可是意味着叛离苏家,出了这堵墙你就不能回来了,回来就只有死。你可要想好了,没有回头路。”

叶轩当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全然不顾了,淡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哑叔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的身子如此曝尸荒野。对了,和苏小姐说一声,就说我走了,让他保重。还有,你也多保重。”

阿九擦一下眼角流出的泪水,声音哽咽道“叶轩,我知道了,你走吧。”

“嗯”

话音刚落,叶轩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草堆后。

当叶轩的头刚钻出洞口时,立马就感觉出此地空气中的异样气氛。

这是一种阴沉压抑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的腐烂和潮湿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就有些反胃。

叶轩略一皱眉,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哑叔带离这个鬼地方。

他回头望一眼身后的高墙,这里给他带来了很多回忆,虽然已变成曾经,但是他一定会牢牢的记住,因为这里有他思念和关心的人,同样也有他仇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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