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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番外篇海妖的歌声

我的名字叫莺林,是一名歌手。我的父亲是百花国的国王,母亲是王宫里最得宠的妃嫔,一场政变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百花国的命运。我和母亲的贴身侍女花奴在凌哥哥的帮助下了逃了出来,从此远离百花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逃难中我们和凌哥哥失散了,在宫外毫无依靠的我和花奴沿街乞讨,风餐露宿。因为的我嗓子好听,有一天,一个有钱人打赏完让我唱歌,为了得到更多的打赏我清唱了一曲民谣,却不知我的歌声引来了一条街的人,从此我不再乞讨,而是去卖唱。很多人远道而来只为听我的歌,于是酒店、商铺纷纷来请我去他们的地方唱歌吸引顾客。仿佛一夜之间我成了名人,我和花奴的生活也从此有了着落。

花奴非常谨慎,为了防止被百花国的叛贼发现我们,她在山上一片非常偏僻的竹林里盖了一座庄园,这个地方外人很容易迷路,一般人不该轻易靠近这片竹林。若是有人想要请我去演唱,需要经过花奴的同意,而且花奴从不在庄园招待客人,并且每年我演唱的次数有限制,并且需要提前预约,因此一般人无法看到我本人,没想到无形中却增加了我的身价。渐渐的,我成了民间传说的歌神,歌声赛过世界上最会唱歌的海妖人鱼,而且不是一般人可以听得到的,只有那些出得起高价的富豪或是王孙贵族有机会听到我的歌。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受邀去为高陵国国王演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叫安黎,是高陵的将军,坐在晚会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只是我的一个听众而已,我甚至记不得他的面孔,我那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的此生因他而改变。

第二次相见是数月之后我去另一个地方演唱,虽然我们彼此都不认得对方。那时我把一只落到地上的小鸟放回巢里,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碰巧他路过跑过来接住了我,我是从那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

近看的时候,他长得非常英俊,就像记忆中的凌哥哥一样,不仅高大威武,而且温柔体贴。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种深深的寂寞,却蕴含着无限的柔情。

第三次相见似乎是命运的安排。我的身份被泄露,为了躲避百花国的追捕,我的朋友鲁克带着我逃跑,却半路遇到了他。那个时候,他是我的敌人。

野心勃勃的他把我献给高陵国的国王,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世的两个秘密。一个是我是潜逃的前百花国国王唯一的后人,另一个是我的血统。我不仅有着人类皇室的血统,同时也有着海妖赛壬皇室的血统,我的祖母是住在大海里的人鱼公主,这也是我的嗓音为何如此好听的原因。

小时候我母亲曾告诉过我,我的祖母原本是住在海底深处水晶宫的公主,因为爱上了打渔的祖父而离开大海,但是因为人鱼无法适应陆地生活,最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野性吃了祖父,也因此悲伤自尽,留下了年幼的母亲。父王知道这件事,但他爱母亲胜过一切,所以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将母亲娶进皇宫。

我总是很羡慕祖母和母亲,也许她们的人生太过短暂,但是那短暂的人生中却拥有着巨大的幸福,就像空中绽放的礼花,纵然只是一瞬,却可以留下永恒的美好。

当我被他关起来时,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就要了结,所有的幸福都将远去,却不曾想到我反而因此得到了最大的幸福。

明知道不应该,却被他深深迷住,或许是他的眼神,或许是他的声音,也或许是他的笛声。曾有很多著名的乐师为我配乐,但我从没曾听过谁能像他那样吹出那么动情的笛声。

我愿做一只鸟,一只笼中鸟,放弃在空中飞翔的自由,只为能留在他身边,可以每天近距离地看着他,当月亮升起时,可以听到他悠扬的笛声。

高陵国王并非只会享乐之辈,他的野心比天高比海深。海妖的歌声可以控制人的思想,甚至可以杀人。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将我献给了国王,但是当我上战场去帮他们杀人时,我却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与悲伤,我想他本性是善良的,或许这世态炎凉的世界改变了他,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每当我望着他的眼睛时,我总能感到他心中激起的涟漪,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正如我爱他一样。他一定和我一样,在挣扎着,痛苦着,因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他的一个棋子,一个工具,他不可以对我有感情,而对于我,他是利用我困住我的人。

分别了十年再次相聚的凌哥哥又一次救了我,鲁克也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当我和凌哥哥还有燕希姐姐一起逃到妖界时,我心里却放不下他,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他一次。我不顾所以人的阻止,偷偷又跑了回去,当我看到他时,我被他眼中的泪水彻底融化了。

像是着了魔,我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爱着他,为了他变成海妖也所谓,变成杀人工具也无所谓。我能够理解祖母还有父亲当年的执着,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但还是义无反顾,犹如飞蛾扑火。

当我站在沙场上,看到那些士兵七孔流血倒在地上时,我感到一丝恐惧,并非是因为这样尸骨遍野的画面,而是因为当我嗅到血腥味时内心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样的场面唤醒了我血统深处的野性。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似乎动摇了,不再同意让我参战,可是国王的命令却无法违抗,为了保护他,我任性地继续参战。我原本只有一部分人鱼的血统,但是连日血腥的场面激活了我人鱼的天性,我开始发生变化,虽然连我自己都未察觉,他却发现了。

那天,他当着我的面割破自己的手臂,让我去喝他的血,我愣住了。

在我面前做那种事是很危险的,我很可能会像当年的祖母一样吃了他,那么熟悉海妖习性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却说,当年的祖父一定像他这样是心甘情愿的。我哭了。

虽然为了他我愿意放弃自由,但是每天却要受到良心的谴责,夜夜都会梦到那些死在我的歌声下的冤魂。终于有一天,我坚持不住了,我很抱歉,不能再守在他的身边,不能再为他歌唱,不能再聆听他的笛声,我真地好累,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在一次战役时我跳下悬崖,想要结束自己的罪孽,但是在跳下的一瞬间我后悔了,我放不下他,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想离开他。

奇迹出现了,一个女神救了我的命。作为答谢,我把我的声音交给了女神,并且和女神约定,我将保守这个秘密,女神则回好好保管这个声音,不让它被坏人利用。

在女神的暗中帮助下,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再次来到我身边,并且这次是以一个爱着我的男人的身份,而非一个将军是身份。为了我,他放弃了前途,放弃了荣华富贵,只身来到我身边,愿意和我一起泛舟海边,过着简单的生活。

我知道,我是幸运的,虽然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但我却因此认识了他,即便我从此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即便失去了奢侈的皇室生活,我却可以和心爱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白头到老,这对于我来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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