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载着阿赤很快来到了河边,兰桑取水凿出的冰冻早已结冻,营地里的人没有心思收拾,木桶倒在了一边,和里面的水一起冻结在了河面上。阿赤仿佛看到瘦弱的兰桑吃力的凿着冰,把一桶桶冰凉的河水运回营地场景。
“傻丫头,无论你在哪,我一定会救你回来。泰赤乌人,长生天保佑,不要让兰桑有事。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死都是长生天的一种恩赐。”想到兰桑对自己做的一切,阿赤的杀机大盛,原本不满血丝的眼睛更是通红一片。看着地上隐约可见的凌乱马蹄印,对踏月说道:
“大家伙,拿出你最快的速度,我们追下去!”说完阿赤用脚轻轻地一磕踏月,踏月发出了一声兴奋的长嘶,按着阿赤指出的方向追了下去,没有了枣红马的拖累,踏月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银色的大地。距离兰桑被掳走已经过去了一天,但是那些泰赤乌人不可能一直不休息,靠着踏月的速度,阿赤有信心能够追上那两个掳走兰桑的泰赤乌人。
虽然心中杀意沸腾,但是阿赤并不冲动,掳走兰桑的应该只是泰赤乌人的斥候,要是大队人马的话以泰赤乌人的习惯不会放过自己的营地。必须在他们和族人回合前救回兰桑,不然,麻烦的就是自己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看着一身是汗的踏月,阿赤停了下来。顺着一路的马蹄印阿赤已经追出了二百多里。地上的马蹄印也越来越清晰了,人数明显多了起来,看来他们和大队人马回合了。阿赤仔细的数了数五十一匹马,其中其中有一半的蹄印较另一半轻,应该是一人双骑,也会是说自己要对付二十个人,正面冲突自己没有胜算。偷偷地趁着夜色偷袭,靠着踏月的速度和自己的箭术,自己才有成功救出兰桑的可能,一边吃着干粮,阿赤暗暗地打算着。
似乎是阿赤之前的话触怒了长生天,这次他没有站在阿赤一边,收回了一着和阿赤如影随形的好运气。就在阿赤想好了计划准备起身的时候,天阴了起来,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呼啸着冲过草原,加厚着原本就厚实的银色大地,也抚平了大地上的一切痕迹。
“该死的,这下麻烦了。”阿赤咒骂道。恶略的天气影响了阿赤的追踪,大雪覆盖了泰赤乌人留下的马蹄印,让阿赤失去了目标。不论是泰赤乌人改变方向,还是和其他人回合阿赤都无法判断,而拖得越久兰桑就越危险,形式也对阿赤越不利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顺着之前的方向一路追赶下去。
踏月无愧它强健的体魄和马王的身份,风雪并没有影响它的速度,依然载着阿赤迎着风雪顽强的前进着。当月亮再次出现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夜,看着一片银白的大地,阿赤无奈的苦笑着,大雪掩饰了泰赤乌人的一切行动的痕迹,即使是受过严格追踪训练的阿赤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从茫茫的草原上找到掳走兰桑的人。
踏月就好像也感觉到了阿赤的迷茫,停了下来轻轻地打着响鼻,催促着阿赤快点作出决定。阿赤在踏月背上站起身向四周张望着,忽然远处一片若因若现的火光引起了阿赤的注意。不是篝火,从距离上判断篝火的光不可能穿的这么远,是他们,是泰赤乌人又袭击了别的营地,这是营地被点燃发出的火光。
“可找到你们了”阿赤心中一阵兴奋。
“踏月赶过去”随着阿赤的呼和,踏月风一般奔向了火光发出的地方。距离越来越近,阿赤默默地把武器一件件的准备好,这是前世就养成的习惯。墨星抽出刀鞘直接挂在左腰侧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边在第一时间能够出刀;紧了紧装飞刀的刀囊让它紧靠在牛皮带上,十步之内它们将是致命的狼王獠牙;箭筒固定到双腿前左侧的马鞍上伸手试了试,六十支箭都在最合适的位置,从背后抽出费英东送的铁胎弓,调试了下弓弦又放回背后。来吧!阿赤的血红的眼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距离越来越近,火光映红了天空,激烈的厮杀声遥遥传来。深吸一口气,阿赤问到了熟悉的战斗的气息。
“自己的骨子里还是渴望战斗啊!”暗自叹了口气,阿赤示意踏月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紧了紧马鞍,从衣服上这下一块羊皮包在踏月的马蹄上,再次翻身上马,朝着笼罩在血火中的营地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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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背靠山坳扎营的,只有二十几顶帐篷的小营地,山区周围草场贫瘠无法养活太多的牛羊,许多不像被大部落吞并的小部落都迁到这里,一起能在大部落的夹缝中求得生存,不过这里也不是世外桃源,许多大部落把这些小部落当成牲畜圈养,每年像剪羊毛一样,从这些小部落掠夺牛羊人口,血腥与杀戮就好像一把利剑时刻悬在这些小部落的头上。为了生存,逼迫这些小部落的人们都成为了剽悍的战士。尽管帐篷应经被敌人的火箭点燃,第一道栅栏已经被攻破。部落中的十几个男人仍然在第二道栅栏后坚守着,其他的三十多人包括老弱、女人都站在男人的身后,合力拿着长长的木矛,用力刺进每一个敢于上前的敌人的身体,没有犹豫,没有怜悯,尽管进攻的人和自己同祖同源。所有都知道一旦营地被攻破,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潜到距离营地二百多米远的树林,阿赤下了马,拉住了踏月走进了树林,借着树荫隐蔽起来。从阿赤的角度去看,七十余人围攻着这座大约五十余人的营地,只有二十几个成年男人战士的营地被攻破是迟早的事。要不是这个营地的首领修了两道坚固的栅栏,早就被敌人攻下了,狭窄的地形让进攻方人数的优势无法发挥,只能跳下马从地上攻击,每次十几个人的攻势都被挡了下来,在占据地势守方的弓箭下反而损失了五六个人。
进攻的领头人是那些可恶的泰赤乌人,从他们的武器装束上阿赤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泰赤乌人喜欢用锐利的长矛,用成群的长矛手组成的洪流冲垮敌人是泰赤乌人最喜欢的战术。围攻的队伍有十五六个人骑在马上,穿着厚实的牛皮甲,拿着长矛在那督战,看到有退缩的毫不留情的用矛杆狠狠一抽,把退下来的人赶回进攻的队伍。负责进攻的人穿着破旧的羊皮袍子,只有几个人手里拿着弯刀铁矛,大多是用削尖的木矛在战斗,他们的神态麻木,随着后面的不断催促不断地进攻,没有一丝生气,没有呐喊,没有草原的战士进攻敌人时兴奋的呼喝,只能为了家人、为了部族和一个渺茫的承诺,不知疲倦的进攻在进攻,冒着前面同族的刀枪箭矢,把更多的和自己命运相同的人拖进自己的行列,驱赶俘虏作战,是草原各个部落常用的手段,以劫掠主要生存手段的泰赤乌人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该死的,不是掳走兰桑的那批人”借着火光,阿赤看遍了整个进攻的队伍,也有发现有被俘的人,显然这是一支刚刚出来劫掠的队伍,还没有收获,兰桑不在他们手里。
“看来自己不可能偷偷地救出兰桑了,强攻的话自己需要人手。不能让他们攻下营地,自己必须出手,让这些人做自己的帮手”一瞬间阿赤心里有了计划。做了决定的紧紧地盯着交战的双方,等待着机会。
“进攻,快进攻,你们这些低贱的融凡人,抓紧你们的刀枪攻进去,胆小鬼,在退缩就杀掉你们的家人。伟大的泰赤乌人不是恐吓你们,天亮前攻不下这座营地,英勇的丹巴少爷会砍掉你们家人、族人的的脑袋,拿尸体的尸体去喂秃鹫。打起精神,拿出力气,攻下这里,仁慈的脱朵老爷会向丹巴少爷请求,让你们的家人、族人可以吃一顿饱饭。进攻不利,谁再敢后退,脱朵老爷现在就砍下你的黑头。”一个身穿厚实皮甲,拿着长矛的瘦长泰赤乌人不停地在后方咆哮着,用矛杆不是抽打退下的人。
或许是脱朵的威胁起来作用,或许是一餐饱饭的诱惑让他们忘记了对面前同族的愧疚,整个进攻的队伍变得犀利起来,可是一时间还是无法突破拼死一搏的营地。看到自己的队伍被营地的弓箭压制的抬不起头,脱朵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了安全没有给这些低贱的奴隶配备弓箭,不然营地在就被攻下了。
“你们几个,去帮一帮这些低贱的奴隶,用弓箭把营地里的人压制住。”看着进攻久久没有效果,作为小队首领的脱朵终于失去了耐心,原本想保存族人的想法也放在了一边。
“放心,脱朵,要不是你的小心,泰赤乌勇士早就攻下寨子了,呵呵,胆小的脱朵!”队伍中一个强壮的泰赤乌人嘲笑道。脱朵让他们躲在后面,早就让这些嗜杀成性的泰赤乌战士不满了,要不是临行前少主指定脱朵负责,耐不住性子的他们早就冲上去了,而只会溜须拍马的脱朵也只让这些崇尚武力的泰赤乌战士瞧不起。此时听到命令,那里还顾得上脱朵只在后面弓箭压制的话,口中发出怪叫,策马向着营地冲去,挡在前面的人都被他们的马蹄冲倒,丧命在马蹄之下。箭矢不停地他们手中射出,防备不及的营地中顿时倒下了一片,看着近在咫尺的营地,所有的泰赤乌人抽出长矛,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