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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修炼

深夜,一个稚嫩的身影悄悄出现在教堂后山弃屋旁的小树林里,安静地背靠在一颗大树下,端端正正的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身子摆出个五心向天的模样,这是《元力吸纳法》中介绍的适合练功的姿势。

这个少年毫无疑问就是小亚瑟。亚瑟对于老头的话还是非常上心的,白天认真工作,做完工作就急忙回到孤儿院自己的房间里,认真的吸收老头留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那些凭白生出的东西,似乎被脑子记得很牢固,就像刻刀刻上去的一样,只需要自己付诸实践再灵活运用就行了。

可是到了真正需要做的时候才发现,就是这个老头认为很简单的吸纳法,对于亚瑟来说都很难完成。

安安静静的坐在树旁,亚瑟一边调整吸纳状态,一边宁心静气,然后什么都不做,全力的放开身上的所有毛孔,去感受力的存在,感受世界万物的演变,感受元力的翻滚搅动……可惜亚瑟呆坐了一会儿,修炼没有成功倒是成功激起了睡意,吸纳法上描述的那些效果始终不曾出现。

亚瑟烦恼的睁开眼,抓了抓乱蓬蓬的黑发,自言自语:“怎么始终没有效果,难道是我天赋不行?”

话音刚落,一个**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三弟啊,你来了怎么不通知大哥、二哥一声呢?”

亚瑟放眼望去,银灰色的月光下,帕克和康利正漫步走来。

“老师不是已经说了夜深来小树林修炼嘛,做大哥的还需要三弟提醒吗?”说着一只眼睛还向帕克眨了眨,亚瑟讨厌帕克把大哥当大爷使,蹲在地上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哈哈,那你是承诺了?三弟?”帕克倒是脸皮厚,装作没听见说道。

“好了,火猴还有小虎,别再闹了,说不定老师正在看着呢!我们还是好好修炼吧!”康利显然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打闹,连忙阻止道。

毕竟今天是他们的第一天修炼,亚瑟两人想想老头还真有可能正在在一旁偷偷注视着他们,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三人坐在一颗树下,背向大树围成个圈,摆出技法中的姿势。

“康利,刚才我已经先一步修炼了一会儿,但是我按照技法中的吸纳法来修炼,怎么不见一点反应?”亚瑟想着自己毫无作用的修炼心生烦躁的说?

“老师既然给了我们技法,说明它就肯定管用,要不你再想想技法中的每一个关键步骤,看看你是否做错了?”康利睿智的给出了分析,说完这句之后康利就闭上眼睛,看来开始修炼功法了。

亚瑟知道原理就是如康利说的那样,但是忽然想起父母的神秘,内心迫切渴望能快速修炼,希望能离秘密更近一步,烦躁毫无抑制的滋生,心里乱糟糟的,哪还有心思修炼。

此时康利的额头骤然显现出代表风的符文,周身元力扭曲肉眼可见,看来康利很快速进入了吸纳状态,再看看帕克,虽然平时那家伙大大咧咧一副**的样子,可是现在居然也已经进入了状态了,额头显出火属性的符文,身上辐射出一阵阵炽热。

亚瑟忽然感觉一种羞辱感从心里蹦了出来,从小坚强的家伙,在孤儿院一直是大小孩子们的榜样,也是全镇人的赞赏的对象,他心里一直坚信一句话——没有干不成的事,只有不努力的人。可是现在,自信的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感觉还被踩上了两脚,亚瑟有点不知所措,心思乱了,修炼也就成了空话,不禁眼圈也红润了。

看着转过头左右看了看两人专注的神情,亚瑟狠狠咬着牙齿,双手使劲拍打着头,然后摸了摸流出的几滴眼泪,又站起来气恼的一脚踢向背后的大树。

正要踢中大树的时候,老头忽然出现在亚瑟身后,然后亚瑟的脚就这么定在了空中。

“有必要吗?”老头笼着黑袍覆手背对亚瑟,语气平淡的说道。

亚瑟发现自己突兀地被一股力量定住,又听见老头是熟悉的声音,语气有些呜咽,低沉着说:“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很无能。”

“就这么给自己一个台阶,承认自己的无能吗?”老头继续背着亚瑟说道。

“可是我能如何?这不就是事实吗?”亚瑟无力的辩驳。

老头忽然一挥袖子,亚瑟摔在了地上,老头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想了解你的真实身世,但是一味苦恼会有结果吗?”

亚瑟苦涩的摇了摇头,迷茫的说:“那我到底应该如何做?”亚瑟此刻像支大海中孤独无助的一叶扁舟,在茫茫的未来面前有些迷惘了。

“你会抗争的对吗……那不是你的血液里流淌的吗?”老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忽然一连反问了亚瑟两次。

亚瑟抬起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夜空中没有半颗星星,星星都被厚厚的云层遮蔽了。

“星星,被夜空遮蔽了吗?”亚瑟自言自语,“是啊,那我为什么不让云层走开?”。亚瑟的眼睛从迷茫失落再次开始凝实了,眼光变得一如往常的锐利不可阻挡。

亚瑟转过身来,神情再次坚定的对着老头,说道:“是的老师!”

老头身子依然背对着亚瑟,听到这句话后,就慢慢往黑暗中走去,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只听见遥远处老头如雷鸣般的声音炸在亚瑟耳朵里:“那么孩子,用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你寻找星星的路吧!”说话间,黑暗忽然被照亮,远处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

亚瑟死死的握住了拳头,默默发誓,未来无论多险要,坚韧不屈的心只要还在,就一定要见到曙光。

坚强的信念化为行动,亚瑟迅速盘膝坐下,摆好姿势,闭目凝神,平心静气,开始努力感应元力的存在。

再次加固的心让亚瑟心境平和,迅速步入状态。慢慢地亚瑟额头开始显现出雷属性的符文,然后他感觉自己再次回到失去了身体知觉的状态,虽然闭目,但是他好像“看”到漆黑中有闪动的紫色光芒,数量是如此庞大,纷纷朝自己飘来。

漆黑的树林下,红紫青三处光芒在闪烁着,闪烁处空间竟然扭曲了,整个树林又出现了昨晚亚瑟红珠造成的那种奇特景象,光团飞舞,空间中四处飘飞着光带,这是元力饱和的实景,在三人的修炼下被激发了出来,而此刻所有的光芒都仿佛受到了三人的吸引,像是有磁性一般的,蜂拥而来,钻入三人形成的漩涡中,有序的流进人体五心,然后汇入大脑。

此时亚瑟、康利和帕克的额头忽然剧烈的闪烁着,这是老头隐藏在三人第一元窍中的元珠在起作用,受到元珠的影响,空间扭曲的更严重了,速度又再次加快,元力发了疯似的往三人身上钻。

与其他两人不同的是,在亚瑟吸收元力的时候,放在脖子上当做首饰的那颗红珠,竟然也发出沉重的深红色光芒,而亚瑟身边的元力竟然再次浓缩,粘稠的元力此刻竟然仿若液态。

在这个疲软的夏夜,动物昏昏欲睡,植物耷拉着身躯,夜空也突兀的黯然失色,唯有这个寂静的小树林里,三个稚嫩却坚实的身影在努力的修炼,三份光辉的嫩芽在三人心底生根发芽。

转眼,天幕由黑色换为白色,一缕阳光从树梢溜了出来,悄悄撒在亚瑟眼前。

亚瑟眼珠动了动,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慢慢睁开眼睛,左手下意识的放在额头遮挡住阳光,眼睛却低下,盯住自己的右手,右手用力的握了握。

“好充实的感觉,这就是昨晚锻炼的成果吗?”

昨晚亚瑟整晚都在不知疲倦的吸纳着元力,在这个微小级的元力窍穴中,元力在元珠的作用下加倍地一夜持续往亚瑟第一元窍中输送,元力灌注的充实感遍布全身,这种感觉绝不是仅仅美美的睡上一觉可以拥有的。

天开始慢慢变亮了,康利和帕克也纷纷从修炼状态中退了出来。

“哇,这个感觉真好!一夜没有睡觉,居然还这么有精神,哈哈~”刚一睁开眼睛帕克大大咧咧的叫声就响起。

康利蹲在一侧也是神情舒适的点了点头,显然锻炼对于他俩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糟了,昨晚又是一夜未归,院长爷爷肯定在大发雷霆,我得赶快回去。”亚瑟忽然想起院长,连忙匆忙的站了起来,对另两人说道。

“嘿嘿,小虎弟,不着急!反正已经错过时机了,哥三个不用着急忙慌的!”帕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谁说不着急。”说罢也不管康利、帕克两人,一路绝尘而去。

“三弟慢点!”康利看着亚瑟慌忙的背影,脸上浮出笑意,大声嘱托道。

可以预见的,待亚瑟来到孤儿院门前,只见白发院长手里并没有杵着拐杖,而是拿着根扫帚守着门口,一脸火山快要爆发的样子。

院长老远就看见了飞奔的亚瑟,满脸褶子又齐齐堆在了一起,手里挥舞着扫帚,大声教训到:“小亚瑟,昨晚你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和那两个小流氓在一起啊?”

亚瑟乖乖的站在院长身前,恭敬的说道:“爷爷,我可冤枉啊,昨晚我是一夜都在房间啊?”

“放屁!昨晚我来你房间找过你,可是没有人,你肯定出去鬼混去了!”院长激动地白色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亚瑟默默的用袖子擦干老人喷在脸上的唾沫,支支吾吾得狡辩道:“额……那是我去上厕所去了,昨天吃坏肚子了,夜里肚子……肚子不舒服!”

“你撒谎!后来我又来你房间还是没人!”老人一副不相信亚瑟的样子,胡子吹得老高。

“爷爷,我要是撒谎就天……天打雷劈!我昨晚可去了好多次的!”亚瑟继续狡辩。

“那今天早上你干什么去了?别给我说孤儿院里的厕所给你塞满了!”院长嘲讽的说。

亚瑟一想,糟了,忘了早上的事了。说出话来更加支支吾吾:“额……额……我啊……我……对了!我最近给商户们干活时发现体力下降了,于是就想早早的出去锻炼锻炼身体。爷爷,您不是常教导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亚瑟心里喘了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是吗?”看来院长神情平和不少,好像相信了亚瑟。

亚瑟赶紧在努力一把:“爷爷,您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个好孩子啊,呵呵!”看那灿烂的笑脸,都快变成花了。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了。”院长老头拨了拨老长的白胡子说道。

亚瑟想到以后恐怕还得长期整晚呆在小树林里,如今这只是权宜之计,怎么也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好办啊。

眼珠一动,赶忙扶住院长老人的右手,搀着老人往里走。

走在孤儿院院长房间前回廊的时候,亚瑟突然表情很认真的对院长说道:“爷爷,我觉得我们孤儿院为米兰镇提供劳工服务的时候应该多注重孩子们的身体条件,有的小孩子身体孱弱却被分到了搬运重活的任务,有的大孩子有大力气却尽做些饲养动植物的轻活,这很不公平,但是这种情况却又无法避免。所以我觉得……”亚瑟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很显然想勾起院长的兴趣。

院长瞟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小亚瑟,你想说什么?”

“院长,我的意思是我想组织体质孱弱的孩子进行晨练,在天快亮之前开始训练!当然,年龄大,身体壮实的哥哥姐姐们,也可参加,权当锻炼身体。”亚瑟把计划好的想法说给院长听,若是这样实施了,以后在早晨工作以前的时间就有了合理的理由来应对。

院长听后点了点头,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欧!亲爱的小亚瑟,你的想法很好,孤儿院是一个大家庭,弟弟妹妹们也应该多给予照顾,这件事就照你说的这么办吧!”

亚瑟信誓旦旦的说:“好!我一定会把弟弟妹妹们锻炼得结结实实的。”心里暗自高兴,计划实施成功。用这份时间还可以借锻炼身体的机会修炼老师教的元力技。

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亚瑟面前,那就是天黑以后外出,怎么在院长那儿糊弄过去,可不能再愚蠢的继续用什么拉肚子的借口了,哪有天天拉肚子的,又不是每天把药用泄豆当饭吃。

亚瑟眼珠转了转,灵机一动,有了!

等到太阳落山后,亚瑟一如既往的完成临工,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坐在秀红木椅子上,拿着本米兰五金店伙计送给他由城里带来的军事类刊物仔细阅读。如果随意一看,会觉得亚瑟大眼睛好像正很认真的盯着书里的内容,不过仔细观察才发现,小亚瑟的眼珠子有规律的左右转动,这心不在焉的手法倒是可圈可点!

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和拐杖落地的声音,晶能灯的光照在窗户上,就发现窗户外边多了个黑影。亚瑟房间的窗户是朝向房间里边的,走道正靠在窗户旁边,所以有人影走过很容易发现。

“小亚瑟……”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院长的声音。

亚瑟心中暗喜,还是我聪明,知道照爷爷的性子,今天晚上还得来“查寝”,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看你怎么识破。

“爷爷,我在!”亚瑟手中拿着书,亮堂堂的声音响起。

“咔!”房门被院长推开了,看见亚瑟正端坐在灯光下,手里拿着本杂志,一副正在阅读的样子。

院长爷爷脸着浮着笑意:“好样的,小亚瑟!多读书,以后去大都市,当个一官半职的,把我们米兰镇带出去发扬光大!”

亚瑟露出洁白的牙齿,摸着头笑呵呵的应承着:“肯定,爷爷,以后我会让全联邦知道米兰的名字,不!是全大陆!嘿嘿!”

院长把手放在亚瑟头上,拍了拍,说:“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说道就得做到啊!”

“恩!”亚瑟痛快的回答道。

院长爷爷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轻轻把门拉上,然后“踏踏”的声音慢慢传远。

亚瑟脸上神情一换,眼睛微虚着,右手抵在额头上,暗自想到:现在到底走还是不走呢?不早点去,帕克那两个一定修炼会抢到我前面去。

亚瑟想了想,眉头凑到一起,不行!还是再等等,要是爷爷再杀一记回马枪,我就做无用功了。

于是,闲着无聊拿起那本兵器刊物阅读。其实亚瑟一直都是蛮喜欢冈多报社出版的这本杂志的,上面的兵器看着让亚瑟觉得很热血沸腾,总是幻想自己就是那英姿飒爽的士兵。亚瑟最喜欢的就是那把枪管粗大的枪柄厚重的半自动热武器古董手枪——帝国之心。帝国之心拥有15发克(联邦长度单位)枪管长度和0.65卡特的口径大小,诞生于雅德帝国初期的民间热武器制造大师法约克手中,枪形阳刚霸气线条彪悍但又简单朴素绝无多余摆设,采用安全锁和两段式板机设计,枪声一响恍若惊雷,在当时由于破坏力和后座力的巨大加之强大的威慑力,未能进行制式生产,但名声远传独受许多肝胆英雄、豪杰和热血之士的青睐,一度被叫做英雄之枪。

虽然现在帝国之心的设计早已远落后于时代潮流,当时而言的巨大威慑力,在现在任意一把晶能脉冲自动手枪都能取而代之,但是这并不妨碍亚瑟对它的喜爱,那种彪悍不羁的风格一直是亚瑟所追求的。

接着亚瑟又翻了翻其他的手枪图鉴,但是都入不得亚瑟的法眼。就在亚瑟苦于找不到比帝国之心更适合自己的手枪时,眼睛无意间发现窗户上又出现了黑影,但却诡异的没有脚步声响起。

亚瑟惊恐的瞪了黑影一会儿,见黑影竟然没有动,正在疑惑,突然听到:“小亚瑟。”

亚瑟一听,顿时恐惧烟消云散,原来又是院长爷爷,可是却兀自疑惑,爷爷走路怎么没有声响?莫非练就了轻功?

亚瑟应了一声:“恩,爷爷,什么事吗?我正在看书。”

院长爷爷在外面话语顿了顿:“哦,没什么事,上厕所过来看看你,你拉肚子的症状好点了吗?”

“哦,我已经没事了,谢谢爷爷关心,您早点休息吧!”亚瑟恭恭敬敬的答道,心里又在打着鼓,看来我没有提前走,这是有远见之明的,诶!不过厕所不就在爷爷房间旁边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亚瑟倒是没有多想,听着老头声音传远后,换了身深色的衣服,又塞了些衣服在被子里,做出一个人形的模样,轻手轻脚的拉开门,然后又拉上,贴着墙穿过其他孤儿的房间,悄悄走过回廊,打开院门,溜了出去。

孤儿院塔楼二层的窗户里,白发院长正看着亚瑟慢慢消失在街角的街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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