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情势一转,这回踮脚看笑话的,换成大梁国上上下下的一众人了……
最后出来打圆场的是皇帝庄,脸色惨白的男人笑了笑,说他既然想去就跟去吧,反正也确实需要人盯着盟约行进,他好歹一个皇帝,不会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这话原本是打圆场,只是温玉亭听了只觉得句句是刺,偏偏两人中间,一个花十九像猴子一样死抱桅杆不松手,大有你过来我就跳江的架势。
温玉亭太阳穴生生的跳着疼。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性子温和的人,恼起来叶翩然在面前也照样横着抽飞,说了几句,看花十九吃了秤砣般铁了心,索性一甩袖子走人,您爱谁谁去吧!老子是不伺候了!
于是,花十九就跟着楚明月等,留在了皇帝庄的船上。
温玉亭离船而去,上了陆地上早侯着的行辕,却在即将启程的时候命侍从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西江粼粼,只看到大梁皇帝坐舰船尾站着一抹纤细身影,因为背着阳光,五官在一片金灿灿的光里模糊不清,只有一把几乎垂到地面未束的长发和一袭青衫烈烈,在空中飘荡。
那是与他的亡妻生得一摸一样的他的女儿,现在叫天枢的梁国星卫首领。
就这么一瞬,温玉亭觉得心里痛不可当,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似乎对自己说,又对别人说,极含糊的自言自语:“怪得了谁呢……我没有养育过她一天……她自然不会把我当父亲看……”
低低喘了一声,他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玉佩,交给侍从,让他送去给天枢。
这是当年和她娘分别时留下来的唯一信物,虽然时隔多年,所有的记忆都已经崩塌,但在这离别之际,总归聊胜于无。
即便她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欠了她这许多年,做父亲的,总是要还的。
温玉亭给天枢的这瓶药,在当天晚上,被交到了庄逐的手里,天枢只告诉他一句话,“殿下,这是南诏国主的信物。他日必有用途,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