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用这样危险的计划,他到底拿自己的命当什么——!”
庄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声音咬得极小,这几个字却字字句句都泛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双平日里或温和或锐利的眼眸,如今从深处渗出那么一点近乎血红的颜色来。
传令官服侍这名尊贵的年轻亲王也有四五年了,从来都是看这个青年意气风发爽朗直率,几曾见过他如此?浑身一个寒噤,本能的想逃,却职责所在,不能不说,只好把声音稍微提高一点,第三次扬声,“殿下!”
庄逐一道如刀目光就削了过来,传令官吓得一怔,刚一缩头,庄逐陡然又转过脸去,抬手掩住虚虚掩住眼,这时大家才惊悚的发现,庄逐一手全是鲜血。
“殿下,您的手?!”
“没什么,手握太紧,指甲刺进去了而已。”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一句,他放下手,片刻之后转过来,他向传令官微微低头,“……抱歉,我现在不能解释内情。不过,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说完,他语气一变,冷声下令。
他命探子每刻回报一次消息,维持原状与河神卫的江卫对峙,一旦河神卫稍有异动,立刻全力攻击!
传令官把消息记下,又看了一眼庄逐,不死心悄声问道,“那殿下呢?”
庄逐仰头看了看天边一轮残月,随手把肩上如同燃烧一般的红色大氅一丢,火焰一般的衣衫堆在他脚下,有种暴烈的美。
这男人,简直美的妖冶而鬼魅!
他清喝一声,“桥船是否可以随时出动?”
数名将军应声而出,“是!”
“好,调集桥船,立刻待命!”
从前年开始,庄逐就开始秘密制造用来在江面上可以临时架桥的桥船,到现在一共有十艘桥船,足够从大梁这边架到对岸。
因为,皇帝对外平四方的策略,一开始根本就不是针对西齐,而是,直直指向了最为穷兵独武的魏国。而所谓的连魏功齐,不过是个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