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自己悄悄在窗边湘妃竹榻上将就一夜,可躺下后,又忍不住起来,执灯过去看他。
靠!这里原本就是自己的地盘好不好?他都把人赶到冷宫了,还要霸占着老娘的床自己呼呼打鼾?这也太欺负人上脸了吧?
说着,楚明月就拿灯去照他。他睡得跟傻瓜一样,嘴唇咧着呼气。即使是在微弱的烛光下,也可以看得出,他黑了好多,脸颊更是削进去一圈肉。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背在他脸旁一比,果然是黑白分明。
先前在昭阳宫里,情况紧急,又是心情紧张,楚明月见他白衣胜雪,只以为是俊男不染凡尘,这时候再看,才晓得那是他故作镇定。否则,只怕更是叫明王看低了几分气势。
换境而论,不要说是他,即使换了别人,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置他于死地,他还能如常对待妻子?照例,楚家应该诛灭九族,不知她楚明月算不算其中一个。
她这边思绪万千,他那头却是睡得死猪一般,让她心中很不好受,还不如两人面对面把事情解决了,即使是吵架打闹也行,免得如此拖着让人牵肠挂肚。
可是某皇帝对楚明月的满怀心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兀自睡的哗啦啦淌口水。楚明月忍不住伸手在他右边脸颊上拧了一把,结果,他就像只中华田园狗一般,直接就扑住了这只手掌,然后,靠在她的掌心歪着头继续睡去。
他的呼吸喷吐在她的掌心,泛起一片温热的触感。楚明月心里泛起了一点温柔的情感,她什么也没说,放下手里的灯,只是安静的抱紧他。
这个男人只把这副样子展现在自己面前吧?
庄家的男人果然是遗传么,一个二个都喜欢自舔伤口,就连自己那两个小屁孩都是,故作镇定的安慰老妈。
现在有她在还好,之前那二十多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再怎么难过,难过到象这次一样瓷片穿透手掌,也依然要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脸,一副高高在上所向睥睨的尊容,连倚靠什么都做不到?
怜惜起来,手下便搂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