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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抉择

那种述说着自己家人不幸,自己却无能无力的痛苦感觉,没有亲身经历的人真的是完全无法体会得到。这样的痛苦,陈龙渊整整承受了数十年,这次他总算爆发了,一股脑的全部诉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他也感到一阵轻松。

“父亲,您说那蒙面九宗会是帝国另外一个仅存的九宗吗?还有您就说说爷爷那时候的做法,还有现在您的决定吧。”伸手檫干了溢满脸颊的泪水,陈子离对陈龙渊轻声问道,声音是那么的婆娑。

“不可能是亚腾,那时候他还在养伤,而且他与你太爷爷的交情不错,你太爷爷也从蒙面之人的气息中感觉到是陌生之人。”陈龙渊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接着道“唉,那时候你爷爷经过十年困兽森林的亡命生涯,在一次次生命垂危之际渐渐突破自我,到他安然走出困兽森林的那一刻,已然快要突破到了九宗之境。因此他在梧沙村定居了下来,也在那一刻,他发誓,定要在自己有生之年让徐家和那神秘九宗高手血债血还,哪怕自己无法完成也要让后代的子孙完成此心愿。

后来你爷爷娶了妻子,生下了我,也就在生下我的第五年,你爷爷突破到了九宗之境。为此,你爷爷在我成年之际,就选择带着你奶奶一起离开,只为完成他当初的誓言。临走之际他告诉我,没到九宗,不得离开此地半步。而如今,你爷爷仍然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情况如何,而我却又才刚刚突破八宗,加上你现在又毫无自保之力,我本该继续留守等待的。只是我们陈家的仇我能够暂时隐忍,却是无法容忍帝国如今这般龟孙子的做法,那可是我们先祖打下和让位的江山啊,徐家这群畜生竟然这般丢帝国威严,我真的是无法忍受!唉。”

陈龙渊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一边面对着家仇和国耻,一边面对着自己孩子的生存,他一直在徘徊,始终在纠结,他肩上的重任是无法能够用言语来描述和表达的。

所谓父子连心,陈子离能够深刻的感受得到自己父亲的为难,更能够体会到陈龙渊夹杂在中间的痛苦,只是他也无法给出任何回答,更是无法给出什么保证,因为他怕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怕自己真的是个废物,因此他只能够默然低头不语。

一旁的陈龙渊再次叹了声气,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弱小的陈子离,想到他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陈龙渊的内心比谁都痛苦,一时间气氛降到冰点。

许久,还是一阵沉默无声,这爷俩谁都没有选择再开口。

摇摇头,陈龙渊挥手撤了起隔音作用的结界,伸手摸摸陈子离的头,然后就用手搭着陈子离的肩膀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人都各怀心事,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里。

刚开房门,程馨竹就打着招呼迎面而来,没心思再多说些什么,以一个微笑回应了程馨竹的招呼后,陈子离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程馨竹,和一脸哀愁的陈龙渊。等陈龙渊解释了其中真相之后,余下的只是两人的相视苦笑。

翌日,陈龙渊照例起床习武之际,发现桌上有封书信,打开是为陈子离亲手所书:“父亲、母亲: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我下定决心一个人独自出外闯荡,我知道这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我想也该是时候了。同时我也相信,我不会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我要寻找到属于我的巅峰道路,重振我们陈家之威。我也明白我选择的这条道路肯定充满坎坷,肯定很是艰难,因此要是期间我如果不幸遇难,你们别难过,那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根本配不上陈家那辉煌的荣誉,请你们千万不要自责。

只想你们能够原谅子离无法在你们身边尽孝道,在我离开之后,你们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心中的誓言,因为在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那也是我心中的誓言和目标,请别再因为我而耽误了。最后你们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还希望我以后的荣耀有你们的陪伴,我爱你们。

子离留。”

短短几行字,里面包含着的却是陈子离莫大的决心,也只有坚定不移的决心才能够让一个人在毫无依仗的情况下离开属于他的温室、放弃他的幸福童年、他一切熟悉的人和物,从而参与到充满勾心斗角和生命危险的大陆上进行闯荡,单单就这份勇气就值得钦佩。

看着手中的内容,陈龙渊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现出欣慰的笑容,也许这个八宗高手在陈子离离开的那霎那,就发觉了吧。也可能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在他眼里儿子总算长大了,当然也只有眼神中带着的淡淡哀愁表示他还是很担心陈子离的安危。

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馨竹,在接过信看完后已然哭泣出声,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虽然她明白这一刻迟早会到来,但等到真正到来的时候,身为人母的她如何能够不伤心,就算认为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她,此刻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馨竹,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不可能是个废物的。这也是我们的使命,希望还能够看到他强大起来的一天。”陈龙渊把程馨竹拥入怀中,两人都不再多说什么,他们清楚的明白,家仇国恨不是能够轻易放下的。到时候他们自己可能都将丧命于乱世,更别提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陈子离,因此这次出外磨砺是必不可少的,同样他们也坚信他们的孩子定然会创造属于他自己的传奇,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重振陈家的誓言。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在陈子离离开的第二天,陈龙渊携带着程馨竹也飘然离去,看那程馨竹紧跟陈龙渊其后的步伐,俨然是个七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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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趁夜离开的陈子离在黑暗中辨别了方向之后,手拿着根照明用的晶能棒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他的第一站乃是福风城。“梧沙村西北方向有座名为福风城的城市,号称‘学者之城’大陆无数学者出至那里”依稀记得父亲当初说过此地,这也是为何没出过远门的陈子离会选择福风城的原因。

梧沙村地处丘陵之地,虽无高山,却是小山不断,树林无数。这对于普通人的陈子离的确是个不小的挑战,庆幸的是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强大的魔兽。只是就算没有生命危险,对于普通体质的陈子离来说,一路上仍然只能走走停停,等再一次爬上了一座小山时,天边已经泛起白露,眼看太阳就要从东边另一座小山上升起,陈子离收起晶能棒索性找了处视线好的地方随性而坐,准备欣赏起这闯荡旅程上第一次的日出。

第一次独自离家,第一次真正的独立,第一次这般一个人在不知名的小山上看着日出,这许多的第一次让陈子离的心情显得异常亢奋,我想这个时刻会是一生难忘。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刺眼的阳光瞬间吞噬满全身,陈子离也从那亢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醒悟过来,今后的道路,自己的梦想,从现在起都要由自己一个人去闯荡、去实现了。陈子离不禁又有些茫然,梦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依旧残酷,陈子离明白的今后的道路肯定困难重重。只是他心中明确的告诉自己不会为这般的决定而后悔,就算没有这次的谈话事件,陈子离也会选择离开,他,属于不甘平庸的主!

“我陈子离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一定!”陈子离对天吼着,这声不自觉的怒吼出自他的灵魂深处,表明着他的决心。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陈子离准备继续踏上自己的强者之路,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摸黑走了那么多的路都偏离了方向。

“唉,路痴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尴尬的叹声气,对着太阳辨别了下方向,陈子离重新朝着自己的梦想而去。

阳光把他的影子照映在左前方,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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