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媚低了头,寻思着白云志为什么来接她。按理来说,二太太找个婆子过来同传一声就可以了,让白云志来,好像不太妥当。而且今天才跟黄府闹成这样,二太太那话也说得那样了,二太太为什么还要管她?难道紧紧是为了黄家二少吗?那她为什么就不关心黄莺儿呢,比起黄府的小姐来,她暂时应该还是个外人吧?
白云志笑着微微点头,等费七少走后,笑着看向月媚:“今天可够乱的。鸣容受伤了,鸣扬病了,二太太无暇分身,我才不请自来。格格还要谅解一下。”
月媚想起二太太的话来,她一会把她塞给二少,一会把她塞给三少,她真的可靠吗?还有白云志,他明明是大房的小舅子,为什么帮二房?他又可靠吗?
思虑再三,她才抬头看向旁边的白云志,见他温和如常,忙扭过头看着旁边的槐树:“我没事,你回去吧。”
“现在很乱。这里是黄府比较幽静偏远处,你这样会让很多人担心。”白云志有些着急,望向月媚带着胆怯、闪烁不敢看他的眼,笑了。她害怕了,担心了,她终究是个女子,女孩子,这才是原本的她吧。
“你……担心吗?”月媚冲口而出,又觉得不妥,忙吞了后面三个字。低头沉思着,她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个人有如此的情愫?难道真的是那块玉佩在作祟?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和他有着什么海盟三誓?还是出过什大事?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点,因为她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他的信息,如果有,早在相遇那刻就闪了出来。
只有那块玉佩,那块象征皇家贵族的玉佩。
她此刻不能跟他过去,这算什么?她的心开始碰碰乱起来,良久才吐出三个字来:“你走吧。”
白云志没想到她如此固执,有些着急地望向旁边的曹嬷嬷。
这个嬷嬷言行举止优雅而一丝不苟,一双笑眼似能看透一切。这样的嬷嬷,除了从宫里出来的,还能从哪里来?她应能帮他。
曹嬷嬷在一旁看着气氛有些凝滞,不太对。了然地迎上白云志的目光,扶住月媚道:“格格,你想想连黄家大小姐都看不住。今天如不是费七少赶来的快,我们也说不定……”
曹嬷嬷的话没说话,就看见门外就气势汹汹闪进来一帮人,叫喧着要保护二少奶奶。
这群人大约有十来个,男男女女混杂着,一看衣服便是黄府的下人们。
他们进来看见费七少的兵,都愣住了。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他们散开后,露出紧跟其后兴奋异常的三姨太。
她瞟了一眼院里,看见白云志的时候,紧致的妆容上露出诧异来,立刻变了脸,一双杏眼滴溜溜的乱转一阵,带着笑飘向了月媚。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起来。
那股熟悉而让人发恶的香水味又飘了过来,带着三姨太熟悉的尖锐声:“哎呦!我来迟了!你没事就好。我一听说莺儿不见了,就想着你,你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是。早知道七少那么关心你,我就不来了。”说着,她低了头,小声问道:“听说,你们从京城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见劫匪,也是费七少解决的?”
白云志皱了眉头。月媚、黄莺儿和费七少在花园相遇,下午就被绿衣当成了笑话说给了三少听。他才没睡好午觉,起来不自觉走到了长廊白亭里,才会遇见了月媚。只是三姨太话,怎么听着有些变味。这会,他也不便说什么,静观其变吧。
月媚一听这话,就让人沉闷来气。说得就好像月媚和费七少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这黄府的人真是让人一刻不得安宁。
她皱起了眉头,紧闭了嘴唇,退后一步,对她施礼道:“三姨太好。我们真在担忧各位太太的安危呢。这会见三姨太安然无恙,又带着人来保护我,月媚受宠若惊。大家都辛苦,歇会吧。春兰,还不快点拿荷包来。”
“哎呀!这是什么话!别拿了,留着有用处的地方。”三姨太媚笑着,挥着手里的香帕,一把拉着月媚,热情地挽住月媚的手,向屋里走去,边走边笑道:“他们自当要保护主子的安全。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屋子是书房,所以修在了黄府最安静的地方。万一有个好歹,怎么给齐府交代啊?”说着,招呼着春兰:“还不快收拾了东西,跟我去老太太哪里。那些个大物件,让下人们搬动就可以了。”
月媚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避难还收拾大东西?只怕她还惦记着那对大花瓶吧。
她捏了捏曹嬷嬷的手,笑着说道:“嬷嬷,去把那对矾红地花卉方瓶取下来,先包好给三姨太拿着。”
三姨太的脸有些挂不住,蹭了脸,一甩手绢:“少奶奶说的真是。我可是好心呢。”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十分低沉的男声:“请问,二少奶奶在吗?”
月媚忙走出屋子,一看,院子里站着两个身材魁梧地男子和两个看上去比较凶悍的婆子,四人身后站着四个带枪的士兵,这会正看向旁边的同样装扮的士兵。估计也是费七少的兵。
那两个男子手里都拿着大刀,一看她出来,四人齐声问安,其中一个男子上前说道:“二老爷和太太担心有人趁乱来骚扰二少奶奶,特命我们前来接二少奶奶过去。”
白云志眉头紧了起来。疑惑地望向了月媚,一个普通的逃难小格格,怎么引得这么多人惦记?这个小女子到底什么来历?
这又是唱的哪处?月媚手心里冒着汗,拉紧了曹嬷嬷的手,两人同时望了望。
曹嬷嬷对月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在她手心里比划了一个二字。
月媚无奈地笑了。她还有选吗?那二老爷看起来文秀的一个人,又十分爱惜自己的老婆,但是怎么看他的眼神里总有一股阴霾的感觉。她打了个哆嗦。她直觉就不喜欢他。
三姨太一直对她紧盯着不放,难道就只为了那一对大花瓶?而且她为什么选择了和自己对立的一面。这也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
只是二太太真的可靠吗?她还有选择吗?
这些人怎么对她如此关心?她又想起了何夫人当时极力赞成这门亲事,甚至放弃了当初执意要她嫁给她儿子。为什么呢?总有一天,她要搞明白。
这会,选择是二太太好些吧。如果她问起她想好了吗?她该怎么回答?或许,这一场大乱中,二太太忙不及问她。只有希望吧……
现在越乱,她反而越能安静下来。
她望向白云志。后者温和地望向她,点点头,仿佛在说相信我吧。
她一下子又想起在荷塘小亭中他的话。
她恬静地笑了,指了指旁边一直安静的白云志:“多谢二老爷和三姨太的好意。只是二太太派他来接我们。七少也派了兵送我们过去。”
“嗯!你可以走了吗?我们太久不过去,二太太他们会担心的。”白云志叹口气。这个女子,真的是。刚才使劲叫她都不走。
“恩是啊。春兰收好了吧?我们走!”说着,她不再管其他人,扶了曹嬷嬷走了前面。留下一院子目瞪口呆的人。
哎,这个丫头!他无奈笑着,在前面引路。
费七少的兵立刻跟了后面。
三姨太狠狠地看着剩下的几个人,在二老爷派来的人面前跺跺脚,极度不满扭着屁股离去。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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